方南雪看着哭的泣不成声的玛利亚,掏出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玛利亚,你还想见见克莱尔吗?她为了保护你,从被抓以后就再也不肯吃饭,如果不出意外,她是打算活活饿死她自己。”
玛利亚不再挣扎了,她胡乱的擦干净脸上的眼泪;“好,我要见她。你们能给她好好的做顿饭吃吗?她吃完,我就说。”
得到示意的雷森去了隔壁,和哈利一起把克莱尔带了过来。两个女孩子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眼神里就已经有了无数话语。
方南雪从包里把剩下的糖果和巧克力豆给了克莱尔,又把约瑟夫刚泡好还没喝的咖啡递过去:“克莱尔,多少吃点儿吧。然后和你的朋友说说话,玛利亚应该也是你唯一的朋友了。”
哈利得到准许后打开了克莱尔的手铐,看着小姑娘狠狠的把食物塞进嘴里,像饿极了的兽。
食物吃完,克莱尔走到玛利亚旁边,拥抱了她:“我们终于正式的见面了,我的朋友。”
玛利亚的眼泪如洪水决堤:“克莱尔,克莱尔。是我害了你,我害了你。”
克莱尔没有哭,她放开玛利亚,直直的站在约瑟夫的面前:“人,确实是我杀的。我用石头砸中了他的脑袋,然后我看他还在动,所以我抽出他的腰带勒住了他的脖子。”
约瑟夫沉声问;“为什么要杀他?你们逃走不行吗?”
克莱尔的笑比哭都难看;“你猜我们为什么会杀他,如果可以逃走,我们怎么还会想杀他。”
约瑟夫:“你们原本的计划是什么?”
克莱尔:“趁着收割的季节,我和玛利亚逃走。菲尔顿每天白天去做事情,就会把玛利亚锁起来,有时候关在地下室;有时候是用铁链锁了脚踝关在屋子里。但是他每天晚上都会回去,白天走的时候,会给玛利亚留当天的食物。”
约瑟夫:“请你们说仔细一些。”
玛利亚收拢了哭声,她要自己来回答:“他每天晚上都会带我到地下室,有时候是鞭子,有时候是蜡烛,有时候是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有时候他会喝点儿酒,他喝完酒就会更疯狂。我和克莱尔已经提前商量好,我让他尽可能的多喝一些酒,让他睡的久一点。早上,克莱尔过来带着我走。”
玛利亚:“菲尔顿确实喝了很多酒,他打完我以后,就倒在地上睡了过去,他当天忘了把我从地下室带出去。克莱尔过来的时候,看到他倒在地上,她只是从他身上拿了钥匙打开了我的脚镣。可是我们走的时候菲尔顿醒了,他把我打倒在地上,卡莱尔为了救我,用石头砸了他的脑袋。”
约瑟夫:“石头是从哪里来的。”
玛利亚:“她从森林里过来,为了防止有野兽,每次都会捡一块石头防身。”
约瑟夫;“已经把菲尔顿砸晕了吧,为什么还要用皮带勒死他。”
玛利亚:“我们没想过要勒死他。我从他身上拿了点钱,我发誓我真的只拿了一点。我走的时候,他死死的抓着我的脚踝,我害怕的要疯掉。”
克莱尔;“我想掰开他的手指,可他握的太死了,我没有办法,情急之下我抽出了他的皮带勒住了他的脖子,我发誓,我只是想让他松手。”
约瑟夫看着两个女孩子,已经不需要再问下去了。他看了看其他人:“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齐观潮:“我想问一下,玛利亚,你为什么要砸佐伊的脑袋。”
玛利亚:“我没想砸他,我只是想逃走。我想逃出来找到克莱尔。我知道她被关在哪里。他发现了,我情急之下就砸了他,我只砸了一下,我看到他头上有血流下来,我就喊了凯瑟琳。”
齐观潮叹了口气,知道佐伊就算受伤不严重,只怕以后也不敢轻易的相信女孩子了。
方南雪想起来一点,问道:‘玛利亚,那赫尔怎么会刚巧那么早去找菲尔顿?’
玛利亚:“菲尔顿会修收割机,那天他晚上修的比较晚,所以一不小心把仓库的钥匙带走了。第二天一直没有到,赫尔就亲自开了车过来找他。我听说菲尔顿盖房子的那座山就是赫尔家的,所以赫尔知道菲尔顿住在哪里。我们失手把菲尔顿勒死,也和赫尔过来有一些原因。我们太慌张了。”
约瑟夫已经明白了一切,他看向探长:“过失杀人。她们这样的,最终会是多少年?”
探长摸着自己的络腮胡子:“这个不好说,她们并不想杀人,但是她们已经杀了人。除非有很厉害的律师给他们辩护,不然法庭想轻判也找不到理由啊。”
约瑟夫看向齐观潮,他已经知道齐观潮是学法律的,能力也不错,他如果肯帮忙,应该还是有很大效果的。
只是齐观潮却并没有接手这件事情的意思,他看向玛利亚:“你知道菲尔顿在你之前已经娶了两任妻子吧?”
玛利亚:“我知道。但是我嫁给他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死了。”
齐观潮:“菲尔顿的爱好,肯定不是一天就有的。所以很大可能,菲尔顿在第一次结婚或者第二次结婚的时候就已经有这样的爱好了。如果你们能够找到他前两任妻子的家人,也许能有一些有用的信息。”
克莱尔哀求的看着齐观潮:“你能不能帮帮我们。凭我们的能力,我们是找不到菲尔顿的前两任妻子的。”
齐观潮摇头:“我有我的事情要做的。抱歉我帮不了你们。师妹,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去医院看看佐伊醒了没有。”
方南雪走之前提醒她们;“玛利亚,菲尔顿不是一天虐待你,那些虐待过你的工具已经被当成证据收集起来了。我觉得,你有必要把菲尔顿在你身上造成的伤口给警察和法官看一下,让他们清楚的知道你受到了什么样的伤害。这样他们在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才能更加真实的感受到你的疼痛。”
玛利亚凄惨的笑了一声,站起身来:“你们要看吗?好,我给你们看看。”说完,不等众人反对,解开连衣裙的扣子往下一拉,露出了整个后背,“你们看吧,这就是他给我的。那道最深的伤口,是我结婚一个月以后试图逃走,他往死里打我留下的。他以前的妻子也试图逃走过,所以他想看看我会不会逃。”
方南雪走上前去,把她的衣服拉起来;“都过去了。”
玛利亚:“是啊,都过去了。可我也要被处死了。我生来就是命苦的,我不怪别人。你们都走吧。”
方南雪不知道说什么,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和齐观潮一起出去。只是走之前从钱包里取出十美金递给约瑟夫:“约瑟夫先生,麻烦你给克莱尔买一套新衣服吧,还有新鞋子。如果可以,让她洗个澡。”
胖老板看着两个人走了,他待着也没意思;“约瑟夫,我也走了。你们空了来我店里喝酒。”
警局内的声音慢慢小了,齐观潮站在警局门口,眼神不知道看向了哪里。
夏洛特有些不理解齐观潮的做法;“齐,你都能专门请假来查一件不确定的事情,为什么不能再花几天时间去找找菲尔顿前两任妻子的家人,帮助她们寻找一些证据?”
齐观潮:“我可以救人,但是我不能救一个随时可能会要我命的人。如果玛利亚没有在半夜三更的把屋子烧掉让我们几个差点被烧死在她家。如果她没有拿石头砸佐伊,我会愿意继续做接下来的事情。”
夏洛特试图辩解;“玛利亚解释过了,她只是想逃走。”
齐观潮不想说话。
方南雪解释道;“可我们和佐伊先认识的,佐伊还对玛利亚很好。我没有代替我们自己控告玛利亚蓄意谋杀我们,已经宽容了吧。玛利亚想杀我这个无辜的人我都不说什么,可她还伤了我们三个里面对她最好的佐伊。佐伊是因为和齐师兄关系好才来的,现在落得一头伤回去,我们还不知道怎么跟学校交代。“
夏洛特不知道该什么好了,只能闭上嘴。
齐观潮补充了一句:“佐伊对玛利亚很有好感,他私底下和我说玛利亚好温柔,他想追求她。谁知道现在,这一石头下去,佐伊不但脑袋破开了,心估计也破开了吧。”
胖老板怕再说下去齐观潮越来越生气,从中转圜:”走吧,我们先去医院看看佐伊。他现在应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