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程颂安离床边远远的,在凳子上坐了,崔元卿看的越一本正经,她越如坐针毡,忍不住想发脾气,但又觉得对他发脾气有些莫名,只能没好气地道:“你为什么还在看?”

崔元卿的目光终于从书上抬起,飘向她,慢慢开口:“为什么不能看?”

程颂安:……

崔元卿见她难得吃瘪,心情似乎有些不错,继续翻了两页,散漫地道:“左右无事可做,开卷有益。”

好一个开卷有益。

程颂安若再开口还不知惹出他什么话来,也不好意思去床上,便趴在桌上扣着瓷杯玩,她下午时因紧张喝了两杯酒,这会儿有些放松,又百无聊赖,开始有些困倦,过不多时,头便一点一点打起盹儿来。

崔元卿手中的书放回了原处,静静看着桌边的人,她没穿过紫色,却一点也不显得老气,反而将她衬得更加白皙清丽,头顶的八宝紫金冠也使她英气勃勃,此时此刻,脸上泛着红晕在犯困,又露出她原本的妩媚与俏皮。

他自小早慧,知道今后他要做什么,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因此时刻会抑制自己的情绪和欲望,用一个温润的外表去隐藏他内心的抱负,所以他向来清心寡欲。

但自从跟程颂安成了婚,他似乎做不成正人君子,往日他有多克己,此时就被情欲反噬的多疯狂。

崔元卿克制着自己的心跳,走过去,轻轻触碰了一下程颂安的脸,他忘了自己还发着烧,手上的温度触在她细嫩微凉的脸上,使她轻轻皱了皱眉。

他的手一顿,但舍不得抽走,唯有在睡梦中,她才不那么想要推开他,适应了之后还往他的手心里蹭了蹭。

喉结重重滚下,崔元卿的声音有些变调,轻声道:“去床上睡。”

趴在桌上的人听话地伸出手,要他抱。

崔元卿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他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紧张地抱起了程颂安,怀中的人顺从地贴在他的胸前,喃喃道:“相公今日怎么回来的这样早,内阁不忙了么?”

内阁?崔元卿抱着她顿了顿,随即又笑了笑,他还未入阁,她倒提前替他做上梦了,他们之间这会儿很像一对恩爱夫妻。

他将程颂安放到床上,给她脱了鞋,又盖上被子,然后准备去把那盏油灯端的离床边近一些,但还没走,衣角就被紧紧攥住。

程颂安眉心微蹙,脸上全是委屈,她倔强地抓着他的衣角,低声道:“怎么又走?你已经半月未曾回来了。”

崔元卿一怔,她其实每天都在等他去渔樵山庄吗?

心头蓦然一热,他索性不再去拿油灯,脱了鞋躺了上去,将她抱在怀里,安抚道:“不走。”

程颂安这才舒展了眉头,似是有些贪恋他的温柔,松开澜袍衣角,双手环上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口处,轻轻松了口气。

崔元卿有些不敢置信,身体的每一滴血液都在叫嚣,某处也愈发控制不住地抬了头,他感觉脑子有些不属于自己,明知道此刻若吻她,是小人行径,但他控制不住地将她往上提了一下,低头撬开了她还在喃喃自语的小嘴。

“唔……”

程颂安初时微微有些反抗,但很快就适应了,主动伸出手圈住了他的脖子,乖巧地承受着他的热情。

崔元卿头皮有些发麻,浑身都起了一层战栗,他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突破防线,又确认一般喊了一声她的名字:“云黛?”

程颂安停了下来,双手从脖子里滑落下来,撑在他的胸口,轻声道:“永哥儿读书累了,叫海棠给他炖碗牛乳吃。”

永哥儿?

崔元卿顿了顿,她已经给孩子起了乳名?若这个孩子是她生的,那这会子他们之间就更像一对老夫老妻了。

他心头一热,抚着她的长发轻声道:“有乳母在呢,你好好睡。”

程颂安闭着眼睛再次扎进他的怀里,声音闷闷的,仍旧有些委屈:“为什么老是不回来?为什么总是冷落我?”

崔元卿躁动的情绪平复了一点,原来她又做那个梦了,梦里他总是冷落她,总是让她等,原来她一直在做这个噩梦。

“我错了,”崔元卿为她把八宝紫金冠拆了放在床头,用手轻轻抚着她的长发,“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程颂安像是被取悦到,抱着他的手微微用力,又问道:“过两日是先帝的忌日,你是太子之师,要随他去保国寺祈福么?”

霎那间,崔元卿的情欲完全消退,浑身冰凉,程颂安的如诉家常般的碎碎念,很温馨,但是却让人觉得十分诡异。

她说他是太子之师,意思是太子就是宁昭?既然宁昭做了太子,那就说明襄王真的做了皇帝。

他从未怀疑过自己走的这条路,也有信心一定能让襄王坐上那个位子,宁昭也能成为太子,这一切都可能实现。

可是,程颂安说出的话,却像是她正在经历,她已经生活在宁昭做太子的时候了。

在她的梦里,他已经入阁,他回来的比平日早了一些;她甚至抚养着一个叫永哥儿的孩子,到了读书的年龄;她还要操心先帝忌日,他要同太子去保国寺祈福的事……

她的梦竟然细节到这种地步吗?

“扣扣扣!”门边轻轻响了三下,打断了崔元卿的思绪。

……

程颂安今日睡得很沉稳,她做了个关于前世的梦。

初平二年,襄王已经做了两年的圣人,宁昭也被封为太子,而崔元卿也早入了阁,成为当朝的第一首辅。

他很忙,每日都回来的很晚,即便是回来了,也都是在书房歇下,他已有半个月没回筠香馆了。

永哥儿下了学,抱怨着先生又打了他的手心儿,程颂安先是安抚了他,而后又检查一遍他的功课,发现他差的太多。这孩子聪明有余,却不肯努力,被骄纵的太过。

于是程颂安又亲自教他一遍,她是他名义上的母亲,崔元卿对这孩子不上心,又不让他去前院,所以他倒也听自己的,又跟着将功课温习了一遍,直到日暮。

教完永哥儿,府里的管事们又都来找她,回事儿的、告状的、求人情的……一个个都要处理,程颂安忙完这些,匆匆吃了口晚饭就伏在案子上看账,没多大会儿就困得睁不开眼睛,她实在是太累了。

睡得迷迷糊糊,觉得有人在抚摸她的脸,跟她说:“去床上睡。”

是崔元卿回来了,他已经有半个月没回来这里了,程颂安这些年早已习惯,不知为何,这会儿突然有些难过,她伸出胳膊,想要他抱。

崔元卿真的将她抱上了床,可是转身又要走。

程颂安抓住他的衣角,更加委屈:怎么刚回来又要走?

崔元卿今日温柔的不像话,他上了床,将她抱在怀里,身上是熟悉的皂荚香气,让她忍不住贴的近一些。

她感受到他身体有些僵硬,而后又把自己拉在他的胸前,吻了过来,他很少这样亲吻自己,她已经快忘了他上次跟自己亲密是什么时候了。

只微微不适一下,程颂安就很快地回应了他,听他唤自己的乳名,云黛。

她不想睁眼,这像是梦,美好的要溺毙她,她喃喃说着家常,他也回应她。

这样的温柔让程颂安难过的要命,她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老是不回来?为什么总是冷落我?”

崔元卿说他错了,他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程颂安觉得所有的委屈都没了,她紧紧抱着他,真希望时光停留在这一刻。

但是,今天有仆人来报,说过两日是先帝忌日,大人作为太子之师,许是要陪着去保国寺祈福,该提前准备大人要穿的衣物、要用的东西。

她得问问。

还没等到回答,便听见门边响了三下。

“扣扣扣!”

有人敲门。

程颂安猛然睁开眼睛,思绪从梦里飘回来,怔怔望着顶账,似是在判断这是哪里、这是什么时候。

梦耶?真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