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蕴猝不及防地被一个弥漫着花香的怀抱紧紧围住,她惊愕至极。
女人语气焦急,却依然温婉如水,轻声安抚着她。
小锤子突然跳到了他们身旁,轻拽着女子的裙角。
女子看到那只兔子,眼神迷离了一瞬,松开了周蕴,将兔子抱进怀中,声音轻柔,“笼月,你喜欢兔子吗?娘还养了许多小宠物,百草院里也种了很多花,你小时候最喜欢漂亮可爱的东西了。”
小锤子似乎对女子格外亲昵,它亲热地舔舐着女子的手。
女子将兔子塞入周蕴怀中,然后轻轻牵起她的手,朝她嫣然一笑,“笼月,娘做了你最爱吃的百花糕。”
周蕴顺从地让她牵着,来到了一处景色宜人的小院。院子非常大,一眼望去,只见院中百花争艳,花丛中还有各种动物,或趴着打瞌睡,或追逐嬉戏。
院子里一个老妇人走了过来,看到女子回来,如释重负,无奈地说:“嫣小姐,你刚才跑到哪里去了,可把老奴急坏了。”
老妇人又看到女子牵着的小姑娘,疑惑地问:“你这是带了哪家的小姐过来了?”
女子喜笑颜开道:“容妈,这是笼月啊,你怎么认不出来了呢?笼月在花园里玩耍,我就带她回来了。”
容妈看了一眼周蕴,见周蕴并未因女子的唐突而有丝毫的不快,她赶忙让人进屋,端来了许多茶点放在桌上。
周蕴将兔子放在一边,兔子爬到放糕点的盘子旁,拣了一块糕点,蜷缩在桌角美滋滋地啃着。
容妈对女子说:“嫣小姐,今天小松不知怎么了,一直没动静。”
女子一听,急忙站起身来:“那我去看看。”说着,便飞奔出去。
容妈将泡好的茶轻放于周蕴跟前,她那苍老的眼眸中,流露出几分警惕,直直地盯着周蕴,开口问道:“姑娘是哪家的千金?怎会随我家嫣小姐一同归来?”
周蕴见她神色不悦,不疾不徐地答道:“我与即墨衍舟一同回来的。”
稍顷,容妈才忆起即墨衍舟是何人,满脸狐疑道:“六少爷?可是那被流放归来的六少爷?”
容妈上下打量着周蕴,这个被流放的六少爷带回来的小姑娘。
“我初来这里,不小心在府中迷失了方向,幸好遇上刚刚那个姐姐,不过我瞧那位姐姐似乎将我认成了别人。”周蕴言道。
容妈喃喃自语道:“嫣小姐平素就喜爱捡拾小动物饲养,今日竟连人也敢带回。”
“那位姐姐是否受过什么刺激?”周蕴问道。
容妈恍若未闻周蕴的话语,自顾自言道:“这小姑娘看着有几分眼熟,仿佛曾在何处见过。六少爷十余载未归,这小姑娘年岁尚小,应该是没有来过府上的……”
“婆婆?”周蕴轻拍了拍自言自语的容嬷,心下暗忖,这百草院,主子精神异常,下人也这般神志不清。
周蕴连唤数声婆婆,容嬷才回过神来,紧紧握住周蕴的手,说道:“周姑娘,嫣小姐有时或许会有过激之举,还望你莫要见怪。嫣小姐是我自幼照看长大的,她本与无双城的周遥公子情投意合,可家族之人却硬要她嫁给一个年事已高且尚未婚配的散修。那散修实非良善之辈,不仅欺辱嫣小姐,还害她失去了刚出生的孩子,那孩子才出生三天,就没了,嫣小姐才给孩子取了名字,叫即墨笼月,那混蛋不仅杀了自己的孩子,还差点儿要了嫣小姐的性命。幸得周遥公子出手相救,否则嫣小姐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容妈边说边哭,那模样狼狈不堪,甚至有些丑陋。
“你如何得知我姓周?”周蕴愣住了,这老妪从未问过她的名字,怎会知道她姓周,而且他们竟然认识父亲,难道父亲与即墨嫣两情相悦?她从未听父亲提起过啊!看这主仆二人,一个个都神经兮兮的,所说的话,也不可信。
老妪哭了很久,抬起袖子将脸上的泪水和鼻涕一把抹掉,突然盯着周蕴,一脸疑惑地问道:“你是哪家的姑娘?怎么会跟着六少爷一同回来?”
“我叫周蕴,即墨衍舟是……义兄。”周蕴回答道。
“六少爷带回来的啊。”老妪的眼神变得清明了许多,突然之间,正常起来的她,反而让周蕴有些不适应。
“原来是六少爷的妹妹啊。”老妪小心翼翼地将糕点盘子递过来,“这是嫣小姐亲自做的,你尝尝。说起来,百草院里已经很久没有客人来了。”
周蕴若有所思地开口:“嫣小姐是叫即墨嫣吗?”
老妪盯着周蕴,眼睛一眨不眨,回答道:“是的。”
即墨嫣一进屋,便将腕间缠着的一条金色小蛇放在桌上,拿了一块糕点放在蛇的嘴边。
那蛇突然张开嘴巴,一口吞下了糕点。
小锤子在看到那条蛇时,吓得像一道闪电一样窜出了屋子,瞬间不见了踪影。
即墨嫣笑眯眯地对周蕴说:“笼月,它叫小松,我捡到它的时候,它还是一颗蛋,差点被其他野兽吃掉。我养了它很久,它才破壳而出。你别看它无精打采的,其实它很乖,也很聪明。”
那条小蛇全身金黄,鳞片闪烁着金色的光芒,看起来熠熠生辉,仿佛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即墨嫣伸手,那如拇指般粗细的小蛇便游到了她的手心里,盘旋成一团,宛如一个金色的小旋盘。
即墨嫣小心翼翼地将蛇往周蕴的面前递去,轻声说道:“你喜欢小松吗?”
周蕴微微颔首,只见那蛇的头顶有淡淡的雷光在闪烁,想必是一条尚未觉醒血脉的灵兽。不过,在即墨嫣的悉心照料下,它觉醒血脉只是时间问题。
“小松是所有宠物里最乖巧的,它平时最爱睡觉,你拿去玩吧。”即墨嫣又把小蛇往周蕴的面前递了递。
周蕴刚伸出手掌,那小蛇便如通灵一般,迅速钻入她的衣袖,盘在她的手腕上,带来一阵冰凉的感觉。
即墨嫣见状,满心欢喜,拉着周蕴又聊了许久。最后,她还将脖子上挂着的一个红绳系在了周蕴的脖子上,红绳上挂着一柄小巧的钥匙。那钥匙不知是何用途,金属的钥匙片上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的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