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给郗虑下了明确的指示,又告诉郗虑,除掉伏寿是怕她把郗虑的糗事宣扬出去,目的就是想让郗虑尽快想办法除掉伏寿。
郗虑自然是不敢怠慢,离开曹府之后,便立刻伪造了一封密信。
紧接着,郗虑又带兵去皇宫把伏寿逮捕,关入了掖庭。
掖庭是汉朝的女子监狱,在那里想弄死一个人实在是不费吹灰之力。
郗虑只是给了里面的犯人一些好处,大家便让伏寿香消玉殒了。
随后,伏寿所生的两个皇子也被赐予鸩酒毒杀。
伏寿的父族被满门抄斩,母族被流放至幽州涿郡。
伏寿死了之后,曹操又把自己的两个女儿曹节和曹华接入了皇宫之中。
在曹操的强烈建议之下,刘协又把曹操的三女儿曹节立为了皇后。
就这样,废立皇后之事算是正式落下了帷幕。
处理完了女儿的事,曹操不由又开始考虑起了儿子的事。
他之前本打算让曹丕在江东战场上好好表现一番,只要能打一场胜仗,回来之后便把嗣子之事敲定下来。
但却没想到他这前脚一走,曹丕后脚就带兵返回了邺城。
这日一早,曹操派人把曹丕叫到了自己府上。
“孩儿参见父亲大人。”曹丕一见了曹操,便惴惴不安地说道。
曹操打量了一下曹丕,只见他眼神闪烁、举止僵硬,根本不敢与自己对视。
“把头抬起来。”曹操肃声说道。
曹丕抬起了头,与曹操对视一下,又赶紧把目光望向了其他地方。
“说说吧,仗是怎么打的?”曹操面沉似水地质问道。
曹丕尴尬一笑,说道:“父亲把兵马大权交给了孩儿,孩儿也不敢怠慢,便带兵前往了皖城方向。可那孙权实在是个鼠辈,孩儿率军在城下叫骂,他却死活不肯出来应战。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孩儿并不知道孙权城中有多少兵马,所以也不敢贸然攻城。一连在城下叫骂了数日,孙权都一直据城死守。孩儿一看这么耗下去不行啊,每日的粮草辎重耗费实在是太大了,便想跟父亲商量一下,看看到底该如何行事。可孩儿在军营之中找了半天,也没见到父亲的踪影。后来孩儿听说父亲带着一队侍卫离开了部队,以为父亲是想退兵了,便也带着兵马返回了邺城。”
曹操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厉声喝道:“你放屁!简直是信口雌黄!你当老夫是老糊涂了吗?那么好骗吗?你在皖城的表现,难道老夫会不知道?你根本就没跟孙权打,这一点倒是实话。不过绝不是孙权拒不出战,而是人家一出城应战,你就下令鸣金收兵!等人家回城了,你就又派人去城下叫骂!你这叫什么?打嘴仗呢?你以为攻城略地是靠耍耍嘴皮子就能成功的吗?你这不是在欺骗老夫,而是在欺骗你自己!”
曹丕被曹操骂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根本不知说什么才好。
他本以为这么一解释,就能糊弄过去了,结果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军营之中有很多曹操的眼线。
虽然曹操不在军营,但他也能够对整个战事了如指掌。
曹操又接着道:“还说什么老夫离开了部队,你就以为老夫打算要撤兵了,简直是一派胡言!老夫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此役老夫要把权力全部交给你,老夫只是个看客,你找老夫商量什么?数万大军就这么徒劳无功地白折腾了一圈儿,浪费了多少钱粮你知道吗?你简直让老夫太失望了!”
“父亲,孩儿知错了!孩儿下次再也不敢欺瞒父亲了!”曹丕连忙承认错误道。
曹操一看曹丕认错态度还算良好,心中的怒气也有所消减,又问道:“这回你再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曹丕想了想,说道:“父亲,您也知道,孩儿以前真没带过兵啊!这突然让孩儿带兵,孩儿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兵法有云:知兵者,动而不迷,举而不穷。知彼知己,胜乃不殆;知天知地,胜乃不穷。孩儿对孙权并不了解,所以实在不敢轻举妄动啊!如果孩儿没有太大的把握就贸然发兵,稀里糊涂地吃了败仗,也会让我军损兵折将、元气大伤啊!”
这套说辞是司马懿教给曹丕的,意思就是说,咱们虽然没打赢孙权,但孙权也没打赢咱们。
曹丕虽然不敢跟孙权交战,但是也没有损失自己的兵马。
所以曹操就是再不乐意,也不会过于责怪曹丕,起码人家把兵马完好无损地给你带回来了。
曹操听了曹丕的一番解释,心下的怒气也顿时消减了大半。
别说是曹丕,就是自己打孙权也没什么把握,毕竟有长江天险在那摆着。
孙权的水军的确厉害,如果曹丕贸然发兵的话,只怕还没渡过长江,将士们就要葬身鱼腹了。
曹丕不贪功冒进,而是稳扎稳打、谨小慎微,这倒也是个优点。
但曹操也并不想夸奖曹丕,又质问道:“我再问你,荀攸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给逼死的?”
曹丕一听这话,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若不是自己去找荀攸问计,死缠烂打地赖着不走,荀攸也不会连续两晚都没合眼。
人家一个年近六旬的老人,鞍马劳顿、风餐露宿地,已经够辛苦的了,又哪经得起这般折腾?
所以对于荀攸的死,自己还是难辞其咎的。
曹丕想了想,说道:“父亲把兵马大权交给了孩儿,孩儿一时之间也慌了手脚,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于是孩儿就去找荀攸问计,结果荀令君可能是思虑过度,又染了瘟疫,便突然暴毙身亡了!”
曹操虽然知道战争的大概走势,但却对曹丕和荀攸之间的细节一无所知。
他满腹狐疑地道:“思虑过度就能死?这是什么狗屁道理?老夫看你纯属是强词夺理,分明是你害死了荀攸!”
曹丕一看无法抵赖,只好认错道:“父亲教育的是,儿臣没能照顾好荀攸,的确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行了,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对外就说荀攸是在行军路上病逝就得了!不过你得回去好好反省一下,跟孙权相比,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曹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
曹丕连连点头道:“是是是,儿臣回去之后一定会闭门思过、躬身自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