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所预先想到的事,很快便上演了。
第二天一早,曹操和卞夫人刚吃过早饭,三女儿和四女儿便风风火火地来到了屋中。
曹操与卞夫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三女儿和四女儿先是上来一个给曹操捶腿,一个为曹操揉肩。
曹操打趣道:“古人云: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常言道: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
三女儿试探着问道:“爹,听说朝廷派来了迎亲的队伍?”
曹操点了点头道:“嗯,你消息倒是够灵通的。”
四女儿又道:“爹,那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这个嘛,还没定下来具体日期呢,还有待于观察啊!”曹操含糊其辞地说道。
“爹,我听说这次只把二姐嫁过去,是真的吗?”三女儿又问道。
曹操老眉一皱,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早都传开了,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四女儿又说道。
曹操笑着道:“看来这个小道消息,有时候也是蛮准的嘛!”
三女儿撅着小嘴儿道:“爹,你说话不算数!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们的?说把我们三个都嫁给皇帝,结果根本不是,你只打算把二姐嫁过去。”
四女儿又跟着道:“有道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爹,您可是堂堂的当朝丞相啊,理应一言九鼎、一诺千金,怎么能言而无信、信口开河呢?”
由于三女儿和四女儿只是听说了二女儿出嫁给皇帝的消息,并不知道其中的具体细节,所以她们以为曹操只打算嫁二女儿,便心下十分着急。
曹操看了看卞夫人,卞夫人顿时会意,正色道:“别说是你爹不同意,就连我也不同意!平时我是怎么教的你们?难道都忘了吗?”
三女儿和四女儿互视了一眼,都感到十分委屈。
“大娘,我们一直都跟您潜心学习、虚心求教,也改掉了之前的很多毛病啊!您怎么也不同意了呢?”三女儿一脸无辜地问道。
四女儿也跟着道:“是啊,大娘,我和三姐并不比二姐差啊,为何爹只肯把二姐嫁给皇帝呢?”
卞夫人正色道:“三从四德的三从给我说一遍。”
“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三女儿和四女儿异口同声地说道。
卞夫人又振振有词地道:“嗯,说的倒是不错。不过你们又是怎么做的?大娘平时是怎么教导你们的?心口如一、知行合一。知而不行,是为不知。”
三女儿听得一头雾水,不由问道:“大娘,我们怎么知而不行了呀?”
四女儿也跟着道:“是啊,大娘,我们没有啊!”
卞夫人冷笑道:“那我来问你们,未嫁从父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女儿没出嫁之前,要听从父亲的。”三女儿回答道。
四女儿一听这话,一下子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便也不再辩驳。
“你们父亲的意思是把二丫头嫁给皇帝,你们俩先在家待着,你们不但不听,还跑过来跟父亲理论,这能叫未嫁从父吗?”卞夫人又质问道。
三女儿又对曹操道:“爹,那你之前答应得好好的,为什么说话不算数啊?”
“爹没有食言而肥,而是你们误会了。皇帝派人来迎亲,的确是要娶你们三个,爹也答应了。只不过现在只有二丫头到了及笄之年,你们俩都还没到,所以也只能把二丫头先送入宫中。等你们两个到了及笄之年,爹再把你们送过去。”曹操解释道。
三女儿和四女儿互视了一眼,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但却还是有些别扭。
二女儿先入宫的话,就会先认识皇上,也会先跟皇帝建立感情。
等回头自己再入宫的话,便会晚了一步,正是先到先得、后到后得。
“爹,我虽然没到及笄之年,可我发育得好啊,看上去完全都是个大姑娘了。”三女儿又不甘心地说道。
“爹,之前我们去打猎,我跟您说我十五岁,您不是也信了嘛!”四女儿也不甘落后地说道。
曹操一听这话,有些哑口无言。
卞夫人连忙替曹操解围道:“你俩的意思,是想谎报年龄啊?”
三女儿和四女儿都点了点头。
卞夫人故作惊讶地道:“真是胆大包天呐!你们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跟皇帝谎报年龄,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卞夫人本来是想吓唬一下两个丫头,却没想到根本吓唬不住。
三女儿又对曹操道:“爹,咱们自己家的事,只要咱们不往外说,谁能知道啊?皇帝就是权力再大,也根本无从查起啊!”
四女儿也跟着道:“爹,别说是外人了,就是您老人家,也不知道我们具体多大啊!否则的话,上次打猎,您也不会问我今年多大了!”
两个女儿说得合情合理、头头是道,曹操再次哑口无言。
卞夫人眼珠一转,又招了招手,一脸神秘地道:“来,你们上大娘这来!”
三女儿和四女儿都不明其意,又来到了卞夫人身边。
卞夫人小声道:“有些事你爹不方便说,还是大娘跟你们说吧。这女人啊,没到年龄就出嫁的话,对身体非常不好,知道嘛?”
三女儿和四女儿都一脸疑惑地摇了摇头。
“哎呀,大娘就这么跟你俩说吧,如果没到年纪就嫁出去的话,做那种事会非常疼的,还会引发各种疾病,甚至可能造成终身不孕呢!”卞夫人故意夸大其词地道。
三女儿一听这话,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自己以前可是没少风流快活,也远远没到年纪,难道以后真的连孩子都生不了了?
不过大娘说的也不对啊,我怎么从来没感觉到疼呢?
不但不疼,还很过瘾啊,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但三女儿却一点儿也不敢提出质疑,生怕自己的秘密泄露出来。
四女儿听得一知半解,又问道:“大娘,做那种事是什么意思啊?”
“哎呀,就是夫妻之间的床帏之事了。”卞夫人简单解释道。
四女儿这回听明白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古人要规定女孩子只有到了及笄之年才能谈婚论嫁呢,那都是有原因的!如果没到年龄就出嫁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卞夫人又危言耸听地道。
“大娘,及笄之年是十五岁,可很多女孩子都是十三岁左右就出嫁了啊,这又作何解释呢?”三女儿又问道。
卞夫人想了想,说道:“那都是普通人家的做法,富贵人家根本没有那样做的。普通人家生活所迫,想早点儿把女儿卖了,好拿钱买东西吃。但富贵人家根本不缺钱,所以得严格按照老祖宗定的规矩来。”
三女儿和四女儿一听这话,都没动静了。
“这回知道你爹的良苦用心了吧,不是不让你们成亲,而是没到时候呢。时候一到,自然会遂了你们的心愿。”
说完之后,卞夫人又看了看曹操,只见曹操正朝她投来感激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