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伏寿和郗虑挨在一起坐了下来。
伏寿直感到如坐针毡、如临大敌一般。
她很想起身逃跑,但却又没那个勇气。
郗虑刚才说,伏寿当年给伏完写的那封信,已经搜了出来,现在就在郗虑的手中。
如果此时伏寿逃跑的话,郗虑便会把那封信交给曹操。
伏寿一想到曹操,便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她曾经亲眼见到过曹操当年缢死了董贵人。
当时董贵人已经怀有身孕,杀了董贵人就是一尸两命。
就在前不久,曹操想要刘协赐予他“剑履上殿”的特权。
当时刘协不想答应,伏寿又在曹操的茶水里下了蒙汗药,企图把曹操迷晕。
但却不知怎么回事,曹操并没有喝那杯茶,还假装死过去了。
曹操在伏寿的印象当中,简直就是心狠手辣、老奸巨猾。
伏寿当年给父亲伏完写信,想让伏完除掉曹操。
如果这封信真的落在了曹操的手里,后果可想而知。
伏寿就会跟当年的董贵人是一个下场,甚至比董贵人还要凄惨。
因为毕竟当年董贵人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曹操的事,只是受到了父亲董承的牵连,才被曹操所杀。
而伏寿却是亲笔写了书信,想要除掉曹操。
可是留在这里,也实在是让人脚跟发软、头皮发麻。
郗虑长得獐头鼠目、尖嘴猴腮,又是一脸的猥琐。
孤男寡女的就这么挨在一起坐着,一个柔弱女子的心里又哪能承受得了?
郗虑刚才还说,自己叫郗虑,顾名思义,就是一见到穿绿衣服的女子,就吃定她了。
伏寿已经为人妇多年,并不是个年少懵懂的少女,她当然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伏寿只盼着刘协能够早点儿回来,好替她解围。
可是左顾右盼、望眼欲穿,却根本不见刘协的踪影。
伏寿万般无奈之下,又大声地叫过来一个宫中的侍卫。
“小的参见太后!”侍卫走上前来说道。
伏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只是坐在那里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侍卫抬起头来一看,坐在伏寿旁边的竟然不是刘协,而是御史大夫郗虑,不禁也是感到瞠目结舌。
但他并不敢说什么,又把头低了下去。
“你抬起头来!”郗虑对侍卫说道。
侍卫哪敢违拗郗虑的意思,赶紧又把头抬了起来。
“你来干什么来了?”郗虑又对侍卫问道。
侍卫哭笑不得地道:“不是,不是皇后让小的过来的吗?”
郗虑狡黠一笑,又说道:“你小子听不懂人话吗?本大人并没问是谁让你过来的,而是问你来干什么来了?”
侍卫看了看伏寿,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既然没什么事的话,就滚下去吧!我跟皇后正在这里商议要事呢,难道你想偷听吗?”郗虑又厉声质问道。
侍卫看了看伏寿,伏寿也没说什么。
侍卫只好施上一礼,又赶紧转身退了下去。
“皇后啊,那封密信的事,现在可就只有咱们两个人知道啊!不但丞相大人不知道,就连皇上都不知道啊!你把侍卫叫过来,难道也想让他知道?”郗虑阴阳怪气儿地问道。
有把柄在人家手上,伏寿也不敢说什么,直感到心如死灰一般。
如果郗虑真的把那封信交给曹操的话,不但自己必死无疑,就连自己儿子的性命也保不住。
如今伏寿膝下有两个儿子,都是她与刘协所生。
妇人弱也,为母则刚。
女人一旦有了孩子的话,便不会再只考虑自己,而是顾虑得更多。
自己死了不要紧,但如果儿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自己就是在九泉之下,也无法瞑目。
半晌过后,伏寿长出了一口气,说道:“郗大人,你跟本宫来吧。”
郗虑有些莫名其妙,不知伏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于是他便好奇地跟在了伏寿的后面。
伏寿来到一个四下无人的假山,又闪身走了进去。
郗虑也紧随其后,跟伏寿走了进去。
“这里没人,你快点吧。”伏寿双颊绯红地说道。
郗虑先是一怔,然后又顿时变得心猿意马、口干舌燥起来。
其实郗虑当时跟伏寿说,他一见到穿绿衣服的女人就吃定了,只不过是在开玩笑,顺口一说而已。
因为当时刘协也没在跟前,就只有伏寿与郗虑两个人。
郗虑看伏寿今天穿着一身绿色的连衣裙,举手投足之间说不尽的万种风情,郗虑便想在语言上对伏寿猥亵一下。
除此之外,郗虑还真没什么太多的想法。
结果伏寿却没说什么,这就使得郗虑的胆子更加大了起来,又挨着伏寿坐了下来。
然而即便是这样,郗虑也没有太多的非分之想,毕竟人家是皇后,又是在皇宫内院之中。
让郗虑大喜过望的是,伏寿竟然当真了。
她不但没有抱头逃跑,反而还把郗虑带到了一处僻静的假山。
盛情难却,却之不恭。
天上一下子掉下来如此大的馅饼,郗虑自然是欣然笑纳了。
一番云雨过后,郗虑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种刺激感,是他从未体会过的。
伏寿又一脸娇羞地问道:“郗大人,这回你该满意了吧?”
郗虑一脸陶醉地点了点头。
伏寿又问道:“那你能把那封信交给我吗?”
郗虑不再说话,不禁低头沉吟起来。
本来就没搜出来任何信笺,又拿什么交给她?
如果伪造一封的话,也是不妥。
毕竟那封信是伏寿亲手写给伏完的,伏寿又怎会辨别不出真伪?
而且就算真有那封信的话,也绝对不能交给伏寿。
如果那样的话,曹操一旦知道了,必将会对自己兴师问罪。
再说伏寿如此销魂蚀骨,自己若是把信给了她,便再也没有了她的把柄,她又哪会再肯让自己一吻芳泽?
想到这里,郗虑说道:“太后啊,这件事实在是事关重大啊!按理来说的话,我是应该把那封信交给你。可是在搜查的时候,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如果我真的把信交给你了,日后传到丞相大人的耳朵里,那咱们可是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啊!不过你放心,信在我手上,我绝对会保证你的安全!因为谁也不知道信上写的什么内容,就算他们跟丞相大人汇报,咱们也不必担心。”
郗虑说完了之后,也觉得自己说得前言不搭后语、驴唇不对马嘴。
伏寿听得云里雾里,又问道:“那你是不打算把那封信交给我了?”
郗虑点了点头道:“信就在我这保管,绝对错不了!我们现在都是这种关系了,我也舍不得你死啊!”
伏寿瞪了郗虑一眼,又转身跑开了。
又过了两天,郗虑又只身来到了皇宫。
依然是刘协与伏寿在一起,依然是刘协一见到郗虑就转身走开了。
“怎么?皇上知道咱们的事了?”郗虑有些做贼心虚地问道。
伏寿怔了怔,又点了点头。
伏寿果然把一切都告诉了刘协。
但刘协除了恼羞成怒,却什么都做不了。
刘协手下没有一兵一卒,周围又都是曹操的眼线,就是刘协想杀郗虑,也是毫无可能。
这件事又关系到皇室的声誉,所以刘协只能装聋作哑、忍气吞声。
郗虑一看刘协是这种态度,心下更加有底了,又一脸坏笑地对伏寿说道:“皇后,今日天气不错,晴空万里、风和日丽的,不如我们出去散散步吧?”
伏寿当然知道郗虑想干什么,瞪了他一眼,坐在那里也不动弹。
郗虑灵机一动,又道:“微臣明白了!原来皇后是想在这里啊!”
郗虑知道外面人多眼杂,就算是在假山之中,也难免被人发现,还是在皇宫之中才更加隐蔽。
而且刘协明明知道了他们的事,却还要拂袖而去,说明他也希望在这里秘密行事。
“皇后啊,最近微臣的压力真的是好大啊,司空大人又跟我打听那封密信的事了!所以您可得帮微臣缓解一下压力啊!”
郗虑说完之后,便扑向了伏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