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丫低着头,眼泪一滴滴地滴到地下,抽泣道:“是我抱走的。我想让妹妹回来,所以就......趁你们不注意抱走了雪儿。”
叶秀英懵了,她虽然知道肯定是田家干的,但是没想到是田大丫干的,他们家关着大门,四面都有围墙,家里还有只大狗,虽然拴着,但也会看家啊,她一个小姑娘是怎么做到的。
田大丫偷瞄了眼温倾城和叶秀英都很冷静,没有想要掐死她的样子,抹了把眼泪继续说道:“我就是不想看娘每天都想妹妹,不想让娘哭......”
杏儿一听,大丫竟是竟是为她,过来抱住大丫,动情地说道:“大丫,你妹妹是去享福的,娘虽然想她,但不想让她回来,你怎么干这傻事啊。”
温倾城肃声道:“雪儿可是你们田家不要了的,我们收养了,你默不作声地又抱回去了,这算什么。”
大丫红着眼睛反驳道:“不是我们不要,是我们家已经有我们三姐妹了,孩子多了养不起。”
“养不起干嘛要生孩子,如果雪儿是个男孩,你们会扔吗?”
大丫泣声说道:“男孩能一样吗?男孩养大了是能下地干活养家糊口,传宗接代的。”
温倾城张开双手在虚空中压了压,不耐烦地说:“我今天不是来和你们辩论的,也不想纠正你们,反正思想这种东西是很难改变的,我就是想要回雪儿。”
叶秀英急道:“雪儿到底在哪,快带我们去找。”
田大丫双手紧紧握拳,似是在挣扎。“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抱走的,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叶秀英不明白,既然她已经承认了自己抱走了雪儿,为什么还不说。
田大丫道:“我只能说雪儿现在很安全,也饿不着。”
温倾城冷眸看过去,疑道:“你们把雪儿卖了?”
叶秀英立马慌了,抓着田大丫的肩膀,颤声道:“真卖了吗?卖哪去了?”
“没有,没卖,我们不会卖她。”
杏儿知道自己这个大女儿的脾气,只要她不想说的事,再问也是问不出来的,走到三丫面前蹲下身,问道:“三丫,你告诉娘,雪儿妹妹在哪?”
“三丫!”
三丫刚想说,被大丫喝住。杏儿起身,沉下脸来,她是真生气了,瞪了大丫一眼,又看向三丫。
“三丫,你说实话,不说实话娘真打你。”
三丫鬼精鬼精的,看出娘是真生气了,嗫嚅道:“在村南头的破屋。”
大丫听到三丫说了,气的打了三丫后背一下,“三丫,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你想让奶奶打死你吗。”
破屋是月牙村的一个废宅,原来的屋主人是个老太太,冬天的时候家中起火烧死了,因她没有后人,那座老屋就一直荒废着,屋顶漏雨,四面透风。
叶秀英自是知道那个地方,听到雪儿被放在那,登时急眼了,这么冷的天,她一个小婴儿从中午就被放到那,眼看现在太阳都下山了,还不冻死了。
杏儿一听也急了,顾不上问三丫,这事和她奶奶的关系,与叶秀英一同挤出大门,往老屋跑去。
温倾城几人一路小跑,后面跟着大丫、三丫,来到大丫所说的破屋前,屋顶的梁断了一根,屋顶已经有部分塌陷,在屋外也能看到屋子被烧过的痕迹。
走进屋子,一股陈旧腐朽的气味扑面而来,地上一层厚厚的灰尘。“大丫,雪儿呢。”杏儿四下环顾没听到声音,也没看到人。
大丫刚跑进来,喘着粗气,快步上前,在一个废旧橱子里找出了温遇雪。
温遇雪已经蹬开了包被,只穿一个小肚兜躺在阴暗潮湿的衣橱里,浑身冻得青紫了,蜷缩着身子,抖如筛糠。
叶秀英见到这个情景,心被狠狠地刺痛了,三步并做两步跑过去抱在怀里,藏在斗篷下,眼泪止不住地流。
“娘,快给她包上。”温倾城捡起小包被,把温遇雪裹起来。
叶秀英感觉到温遇雪在她怀里不断地颤抖,哭声都弱了很多,温倾城不停地搓她的脚。
田大丫和田三丫看着温倾城那小心翼翼的呵护,还有叶秀英对雪儿宠爱担忧的表情,她们从来没有过这种疼宠,母亲虽然也爱她们,但是她们姐妹三个人,母亲也顾不过来,打记事起就经常被打骂。
田大丫看着自己的小妹妹被呵护在手心里,心中释然了许多。等将来雪儿大了,认不认她这个姐姐没关系,只要她过得好就行。
杏儿也跟着温倾城往家去,知道这孩子肯定饿坏了,得先给她喂奶。温倾城也想到了这点,看了田大丫一眼,“这都一天了,饿的哭声都弱了。”
田大丫连忙解释道:“不,我中午喂了的。”
温倾城皱了皱眉,“你喂了?喂的什么?”
田大丫见温倾城表情很凶,有些艰涩地说:“牛奶啊。”
温倾城、叶秀英、杏儿皆是一惊。杏儿忙问:“你喂给她多少!”
叶秀英忙问道:“是煮开的吗?”
田大丫看到叶秀英她们表情不大对,茫然地摇摇头,“新鲜的,刚挤出的奶。”
其实在田大丫眼里,牛奶就是顶好的东西了,她们姐妹想喝都没有,这还是她好不容易去弄的呢,三丫想喝还被她拒绝了。
温倾城气的都快跳起来了,“你给她喝了生牛乳!”
“婴儿不能喝新鲜的牛奶吗?”田大丫自己也有些茫然了。
“会细菌感染的,没有经过高温杀菌,多少细菌、病原体啊。雪儿还不满月,根本消化不了牛奶。”
说完,温倾城都来不及责怪她,与叶秀英抱着雪儿就往家赶。回到家,子诚已经下了学堂,看到温遇雪浑身青紫,也不哭,顿时觉得情况不妙,都跟着去了叶秀英屋里。
“初一,再添些柴来,把炕烧的旺旺的。”叶秀英将雪儿放到炕上,与温倾城给她搓手搓身体。
田大丫和田三丫两姐妹紧握着双手,希望温遇雪千万不要有事。大丫在将她放到那的时候,完全没想过这个结果,奶奶说等晚上趁着村里人都睡了,就将她抱回家的。
“娘,这样搓慢,还是把她肚兜脱下来,用体温给她取暖吧。”温倾城知道相比于其他热源,人体可以持续提供热量而且传热均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