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源看到李如梦的时候忍不住侧脸过去叹了口气:“殿下,你是嫌殿下命长还是嫌臣命长啊?四殿下半夜进宫来气了陛下就算了,你这么着急的又来见陛下......”
李如梦拍了拍吴清源的肩膀:“辛苦清源了。”
吴清源一脸苦笑:“辛苦倒是不至于,心里苦倒是真的。”
李如梦:“我父皇见了侃儿后没事吧?”
吴清源摇摇头:“还行,没有晕倒,就是嚷着头晕,臣给陛下喝了安神的汤药就又睡了一会儿。”
李如梦:“现在清醒吧?”
吴清源:“殿下要干嘛?”
李如梦:“让他清醒的听完本宫的话就行。”
吴清源松了口气:“臣还以为殿下想把陛下气的不清醒呢。”
李如梦也不客气:“那要看我待会儿的发挥如何了。”
吴清源摆摆手:“殿下进去吧,臣在外面候着,看殿下发挥情况臣再进去。”
李如梦笑了笑,很多时候跟吴清源逗两句嘴心情就要好很多。
李如梦进殿,李漼见到李如梦还是高兴的,脸上挂着笑容:“同昌来了?来,陪父皇喝口茶。”说完,坐在一旁的郭淑妃也向李如梦招招手。
李如梦乖巧的坐到郭淑妃身旁,对李漼说道:“父皇,侃儿回来就进宫见完您就回女儿府上了,女儿见他连夜奔袭脸色都不好了,就让他休息了。”
李漼一想到半夜被李侃闯进寝殿闹的快要窒息的场景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了,摆摆手表示不想说:“他就是被你万寿姑母给气着了,来跟朕告什么状,你万寿姑母那个儿子你还不知道?身体弱不说还爱闯祸,也就万寿能镇的住他!让你姑母回洛阳看看她也能安心。”
李如梦点点头:“父皇说的是,姑母家事为重确实没错,但是真宁姑奶也在行宫呢,她却见都不见就走了,听说真宁姑奶在行宫万事操劳,身子也有些吃不消,正盼着万寿姑母去搭把手好一起为父皇解忧呢。”
郭淑妃听出了李如梦的话外音,也一脸忧愁的说道:“半夜侃儿来见你父皇的时候也说了这个事情,你父皇已经派了太医署的人过去了,真宁大长公主年纪不小,家里事情也不少,还真是辛苦她在行宫操劳。”
李漼怎么不知道李如梦和郭淑妃意有所指:“好了,朕知道,就这么让万寿回去是有些不太好,但是现在离朕寿辰还有半年,也不是那么着急,再说,等万寿将她府上的 事情处理好了也会再赶去行宫的,你们呀!就是见不得她破一点规矩!”
郭淑妃一听规矩这个词,看了眼李如梦,见李如梦稳如泰山,就又委委屈屈地开口说道:“陛下说的是,万寿长公主贵为陛下的亲姐姐不受规矩约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臣妾可不敢置喙的。”
李漼还想指责郭淑妃两句,李如梦又开口了:“父皇,母妃现在掌管六宫,您说万寿姑母可以破例不守规矩,姑母是父皇的亲姐姐更应该以父皇为重,今日父皇为姑母辩护,要是这各府贵眷,各宫妃嫔也向姑母学习起来,该当如何?”
李漼刚想为万寿说情的好话立刻被李如梦堵在了嗓子眼里,一个字都出不来,只好说道:“她都回去了,如今再说这事也就罢了。”还是不肯说一句自己姐姐的不是。
李如梦笑了笑:“女儿也没说要让姑母如何啊,不过就是跟父皇说说如今父皇将寿辰筹备的事情提上日程,真宁姑奶一人操持辛劳了些罢了。等万寿姑母再到行宫,怕是要让真宁姑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才是。”
李漼听到李如梦语气软了下来,也不再坚持:“那是自然,万寿本就该早日到达的,真宁大长公主的辛劳朕心里有数,虽然是让她去行宫是罚她,也不会亏待了的。”
李如梦:“说道惩罚,女儿昨日见了韦介,为了西北的事情今日还专门来向父皇禀明一下。”
李漼喝了口茶:“王宗时不是去你府上问过了吗?你还特意跑一趟做什么?”
李如梦:“王内侍问是问了,但是很多女儿想说的话却是没有说的。”
李漼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李如梦一眼,又转头对站在自己身后的王宗时说道:“你看看!朕就说不用那么着急,你就想着你那外甥替朕办事怕受了委屈!同昌怎么会是没有分寸的人?”
王宗时立刻弯腰向李如梦请罪:“殿下恕罪,老奴思虑不周。”
李如梦一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如今不管什么事情,父皇都要将责任放到王宗时的肩上了。
李如梦:“王内侍说的什么话,要不是你到本宫府上说王守仁是替父皇办事,本宫还不知道为什么吏部每年都让他留任敦煌呢。”
王宗时笑了笑,“老奴的疏忽,没有向殿下尽早说明此事。”
李如梦话音一转:“不过,本宫没想明白的还有一事,还请王内侍为本宫解答一二。”
王宗时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继续笑道:“殿下但说无妨,老奴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李如梦:“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那外甥私自贩运西域的和田玉石,可也是父皇的授意啊?”
王宗时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了,连忙跪倒到李漼面前喊冤:“陛下!守仁不会私贩玉石!其中定有蹊跷啊!”
李漼听说王守仁私贩玉石,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王宗时,又转脸问李如梦:“真宁的玉石,是从王守仁手上拿的?”
李如梦未置可否,而是继续说道:“王守仁从西域运进来的玉石,运到长安的不过十分之一,还有九成,女儿还在查流向呢。”
跪在地上的王宗时脸上冒出豆大的汗来,不知道李如梦还有什么话要出口,只怕是自己刚刚出身力挺的外甥怕是保不住了。
果然,李漼听到李如梦的消息后脸上一变,瞪着地上的王宗时,厉声斥责道:“好哇!朕年年让他留任敦煌不过就是想着他每年在那边替朕管好两边每年的互市,就算他又些小把戏自己留些银钱朕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啊!朕还养了一只白眼狼了?”
李漼太知道了,来自西域的和田玉价值连城,不仅真宁在长安靠着玉石挣的盆满钵满,现在查到了出货的王守仁,那不是吃的更肥!
趴在地上的王宗时只能睁眼继续为自己那个外甥争辩:“殿下可能是误解了,守仁在敦煌也不是主管各个关隘的检查,他管的互市每年都只是盐和草料的互换为主啊!玉石的时期老奴真不知情!守仁肯定是被人给故意栽赃嫁祸了!”
李漼其实也不想将王守仁一杆子打死,听到王宗时的争辩立刻对李如梦说道:“他说的也有理,是不是韦介给你说了什么?”
李如梦见李漼和王宗时为了保住王守仁连韦介都要拉下水来,气的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父皇,韦介可是您已经委任的河西都督,您要是信不过就别让他去上任好了。他来女儿府上送来女儿和田玉还是在敦煌夜市里买的呢,可见这些东西在那边已经是民不举官不管的事情,他买来送给女儿不过就是来感谢女儿对河西将士送棉衣的事情表示感谢,还能说什么?说王守仁的坏话?他能不知道王守仁是王内侍的外甥?笑话!”
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郭淑妃却不经意的问道:“刚刚同昌说还有九成没查到?为何查不到呢?”
所有人都看向了还趴在地上的王宗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