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擎的哥哥叫崔建国,两人是异父异母的兄弟,实际上并没有血缘关系。
自梁擎十八岁离家后,跟家里就很少往来。
崔建国比梁擎大两岁,因为不是亲兄弟,长得自然也不像。
苏小小他们在过去找梁擎的哥哥之前,简单了解了一下他们的关系。
他们是重组家庭,崔建国是崔父跟前任妻子生的,前任妻子死了之后娶了梁母,梁母是带着孩子嫁过来的。
重组家庭,因为血缘关系不同,很多时候很难一碗水端平了,在这种家庭长大的孩子,一个不好,心灵上就会受到伤害,造成性格扭曲。
梁擎现在的所作所为可能跟他的家庭环境有关。
谁知道,事情跟他们以为的并不一样。
崔建国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现在街道办工作,微胖的身材看着挺喜庆的样子。
一听到他们是来打听梁擎的事的,开门的崔建国愣了一下。
“梁擎是谁?”
“哦,他还有个名字叫梁苟。”苏小小解释,看来他并不知道梁苟改名的事情,梁擎的户口在大学时就迁出去了,名字是在大学改的。
崔建国把他们让进了屋,听到外面的动静,一个满头白发的女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赶紧迎上去,把她往屋里扶,“妈,你不舒服就在屋里躺着,外面冷,小心着了凉。”
三个人对视一眼,这人可能就是梁擎的母亲了,这个崔建国还挺孝顺的,父亲已经过世了,现在是他带着母亲和老婆孩子一起过。
过了足足十分钟,崔建国才从屋子里出来,还贴心的带上了门。
“你们来打听梁苟的事,我怕妈听了不好,让她躺下了。”
“你知道我们要打听什么?”李颜好奇。
“不知道。”崔建国摇头,“但是你们是警察,你们过来找他肯定是他出了什么事。”
这倒也是,警察上门自然是有事的。
“梁苟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崔建国两只手握在了一起,神情肉眼可见的紧张。
苏小小让他别紧张,只是来打听一下梁苟小时候的事情,至于为什么暂时还不能告诉他,他只要把知道的事情如实说出来就行。
据崔建国回忆,梁苟是六岁那年来他们家的,那时他八岁,母亲已经过世了五年,他是父亲带大的。
他是盼着梁母嫁过来的,因为母亲死的时候太小,他没享受过什么母爱。
梁母嫁过来之前他是见过的,一个很和善的女人,对他也很好,他想着她嫁过来,他就有母亲和弟弟了,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多好。
梁苟这个名字是他的生父取的,他的生父是一个酒鬼,对他们母子很不好,只要一喝酒就会打他们母子,居委会调解了多次也没用。
那个年代,离婚是一件羞耻的事情,而且梁父说了,只要梁母敢提离婚,就打断她和梁苟的腿。
梁母为了孩子只能忍着,但好在恶人自有天收,有一晚上梁父醉酒在街上乱跑,被车撞死了。
他们母子俩才算是得到了解脱。
梁母一个人带着孩子日子过得艰难,经人介绍认识了崔父,崔父长得一般,但人很老实,对他们母子也好,于是梁母就嫁了过来。
只是梁苟这个弟弟脾气有点古怪,不喜欢说话,也不跟他们亲近,性子特别倔。
本来梁母就觉得他的名字不好,想帮他改个名字,顺便连姓也改了,可他死活不肯,就叫梁苟。
他们也没办法,只能由着他。
“我本来以为有个弟弟,我就有了一个伴,可是他一直跟我不亲近,在学校里看见我就像没看见一样,再加上我们不是一个姓,同学们都不知道他是我弟弟。
他考上大学,我们还挺高兴的,因为我成绩不好,只考了个技校,他是我们家唯一的大学生。
我们给他送行那天,他才告诉我们医科是本硕连读,很忙的以后可能都不回来,也让我们不要找他,读书的钱他会自己想办法,不用我们操心。
那时我还让他不用担心学费的事,我马上就毕业了,家里三个人工作还供不起他一个大学生。
谁知道他说到做到,真的一分钱都不要我们的,偶尔还会寄钱回来给母亲,但人就很少回来,电话也很少打,他只是说在做医生,但是在哪个单位也不告诉我们,还让我们没事不要联系他,他有事会打回来的。
母亲刚开始很伤心,但后来也就习惯了,我成了家有了孩子,她帮忙带带孙子,也渐渐就不提他了,只是我知道母亲其实心里还是想着他的。”
说到这里,崔建国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他在学校里情况怎么样,有没有被人欺负?”
“他小学的时候,我跟他一个学校,因为名字的原因他没少被人嘲笑,我发现了就会把那些嘲笑他的人赶跑,可是他说我多管闲事,还跟那些人说我不是他哥哥。
搞得那些人也嘲笑我,说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他还警告我,不要在他母亲面前说他被嘲笑的事,他自己的事他自己能处理。
后来,在学校里我看见他跟那一帮嘲笑他的人,勾肩搭背很好的样子,他说那些人都被他治服了。
刚开始我不信,但后来那帮人见到我,还会对着我笑,脾气很好的样子,应该是真的。
我这个弟弟还挺厉害的,不仅在外面厉害,在家里脾气也很大,父母都不太敢说他。
父亲说脾气大点也好,至少在外面不会受人欺负。后来我跟他不是一个学校了,他在学校的情况就不是太了解了。”
“在你的印象里,有没有异样的表现?”
“好像是他初三那年,有一天晚上,他很晚才回来,身上还带着伤,父母让我去找他,我在路上碰到他。
当时,他脸上手上都有伤,我问他是不是被人欺负了?他说不是,是有人欺负莫家那个小子,他帮着他打跑了那些人。”
莫家那小子,他说的应该就莫闻了,苏小小算了下时间,他说帮着莫闻打跑那些人的时间,应该就是莫闻被欺负的那次,看来他还救过莫闻。
“学校礼堂失火那天,梁苟有没有异常?”
“他那天吓坏了,他跟那帮坏小子表演的是同一个节目,如果不是因为他先出去了,可能就跟那几个人一起被烧死了。
我们得到消息的时候都吓坏了,跑去学校的时候,救火车救护车停了一排在那里,好多孩子都受了轻伤。
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躲在一个角落里,抱着头瑟瑟发抖,我喊他他都听不见,后来还是我把他背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