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秋钰的手就这样很奇妙的搭在儿子的头上,尽管坏玉只剩两条腿插在地面上。
“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娘”
时隔一个月后他对儿子说出了第一句话,一句由衷的道歉。
“应该怪我,我太天真了,认知不足,总觉得自己会没事才让我娘替我犯险”
他低着头说出了一句谁也不会在意的话:“下次不会了”
狄云偏过头,银耳环闪闪发光,奏出一声清脆的声响:“这个我能戴着吗?”
“你喜欢就戴着吧,你娘也会开心的”
牢房里的囚犯们已经开始四处逃命了,他们搜刮了一切可用的物资,包括马车在内,其中一人想赶着车逃离的时候恰巧被冯庆云撞见,经过一番交涉马车就被冯庆云给要走了。
陈康本身没什么大事,那虚的血咒也散了个干净,他和冯玉怜坐在一旁,靠里的位置留给了狄云,因为他消耗太大了,只能躺着,包括冯庆云也一样,赶车的活儿就交给了狄秋钰。
“诶,师弟?”
“小云你躺下吧,你伤的挺重的”
冯庆云在后面轻轻推了一把狄云才能坐起,他拉开马车的帘子看向越来越远的小山泪水突然从眼眶中滑了下来。
幽黑静谧的树林也变得望眼欲穿,在此前狄云一直觉得人的离去该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你挥着手告别所有人,只留下艳阳天里模糊的背影,就像是要出一趟很远很远的远门一般,从此再也不回来。
生活就像齿轮一样转个不停,抛下所有留在昨天的人,从此命运如线一般拉长,刚一下车陈康便将狄云背进了鬼医堂。
虽说途中路过城镇村庄都有治疗休养,不过术的反噬才是大问题,不过幸好有梅姐留下的杏林方。
自从得到了这本书冯玉怜就在没日没夜的研究,毒罗鬼的毒是靠这本书解的,那麻药也是用这本书上记载的方法制成的。
如果不是这本书那虚就不会败在三人手中,一去三五日,冯庆云和狄秋钰依然没回自己驻扎的地方,反而是住在了小梅庄里。
不用巡逻的日子空旷又安逸,村路常常能见到狄秋钰闲到发慌的身影,几日来冯庆云也没去找他玩。
于是他打了个招呼便自己溜出去了,冯庆云见他实在是闲也就没有理他,放任自流了。
乾朝皇城里,皇帝悠哉悠哉的靠在躺椅上:“你说你们五打二被灭了四个?”
“是,不过属下摸清了狄秋钰的术,并不是一击必杀,没那么恐怖,而是对鬼有一些克制效果”
“够了,毒罗鬼啊,枯墓醒了,你们的失败我已经不想追究了,毕竟你们都只是为他服务的,他现在醒了,按照殷浩的计划你们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求您了!下次!下次我就把狄秋钰的脑袋献给您”
原本心情大好的皇帝闻言顿时恼怒,单指一划毒罗鬼的脖子赫然裂出一道破碎的白纹,看着他臃肿的身体疯狂的挣扎皇帝又突然没了兴致:“干掉他”
“呕!”,哗啦啦的血像瀑布一样浇在木质地板上,一个打着赤脚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周身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灰白色,眼球凹陷且布满血丝,完全一副快要垂危的样子。
可他刚一踏进门内便导致温度骤降,整个房间极为压抑,而杀气就像蛇一样缠绕在毒罗鬼的身上。
男人的眼球就这样毫无生气的转了过来,他嘴角还挂着鲜血。
“不要!别杀我!我还能打!我还能打!啊!!鬼王!陛下!啊啊啊!!哇呕...咳咳咳!别杀我!呜...我再也不敢...别杀我...”
惊悚的惨叫甚至大殿都能听得见,跪倒一片的大臣们无不汗毛直立。
在外面打算随便转转的狄秋钰不知怎的就来到了自己家中,他本想刻意避开的,他害怕想起与亡妻的点点滴滴。
可他的手却像是不受控制了一般在翻动着,那些遗物。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