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小就这么……稳重吗?”陈砚知表情有一瞬间的茫然,忍不住问道。
再往里走一点,才看到简洁的大床和床头柜,其他的家具少得可怜,左边还有个小里间作为衣帽间,整个房间空旷到一览无余,风格和秦珩现在的办公室差不多。
一直走的简约稳重风吗?
“差不多吧。”这个问题,秦珩没想过,以前也没人会这样问他,只能含糊回答。
“那张照片好像是合照,我可以看看吗?”
床头柜上立着一个小点的相框,远远看过去不太清楚,只能看到上面是两个人。
秦珩没回答,直接走过去拿起来,又递到他面前。
照片上是更小一点的秦珩,估计都不到十岁,脸上是带着笑的,亲昵地往旁边的女人身上靠,女人侧身站着,两手扶着秦珩的肩膀,笑容温婉,长得很漂亮。
“这是……”陈砚知抬头看向他,眼里带着惊讶,和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那两个字在心里念了一遍,没有说出来。
“嗯,是我妈,她很早就走了。”
“不好意思。”
秦珩拍拍他的头顶,“你说什么不好意思。”
陈砚知上辈子父母离异,也是在没有父母陪伴的环境下长大的,懂那种感觉,便用一种同病相怜的眼神看着秦珩。
秦珩叹了口气,又拍了他脑袋一下,无奈的语气说道:“我现在三十岁,不是三岁,已经不需要了。”
“那他……”陈砚知手往外面指了指,他想问秦明谦,但不知道方不方便说,所以有点犹豫。
秦珩没有任何犹豫地直接开口,“他出轨,有个私生子,爷爷气得把他打了一顿,他就带着他们跑到国外去了,我妈要和他离婚,他没回来,直到后来病逝都没离成,我也很少和他见面。”
陈砚知愣住了,他没想到是这样,难怪秦珩对秦明谦像个陌生人,甚至不想多说一句话。
小说里的重要角色一般都会有不幸福的原生家庭,他以前是局外人,能不当回事,但现在不行。
光是听秦珩简略地叙述这件事,他就觉得心有点抽痛,像是被人打了一拳,闷闷的。
“你恨他吗?”
秦珩的语气很平静,“小时候会,现在只是觉得他有点讨人厌。”
“嗯,他讨人厌。”陈砚知重重地点了下头,附和他说道。
秦珩轻笑了一声,“这又是帮亲不帮理?”
“不。”陈砚知摇头,“亲和理都在你这里。”
秦珩这次是真的忍不住了,揉了揉他后脑勺上顺滑的头发,轻声说:“你怎么这么可爱。”
陈砚知闻言抬头,猝不及防撞进秦珩带着笑意的眼睛里,也跟着笑了起来。
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熟悉的提示音,他没有分心去听,只隐约听到了45的数字,知道进度又上涨就不管了。
等他们再回去的时候,发现秦明谦已经走了。
陈砚知心下高兴,冲秦珩眨了眨眼,对方也回应地眨了下眼。
秦淮山举起杯子挡着,光明正大地偷看,眼见他们的小动作,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吃完饭没多久,两人就被催着出门了,说下雪路不好走,让他们赶紧回去。
这一天平淡中好像又有点波澜,陈砚知侧头看了眼地上的影子,稍矮一点的那个,往高的旁边靠了靠,两人的距离更近了。
月落星沉,透过没拉开的窗帘,外面好像隐隐透进了一点亮光。
还在床上躺着的陈砚知,眼皮动了动,挣扎着睁开了一点,又闭上,反复几次之后,才算是彻底睁开了。
往窗外扫了一眼,脑子缓慢地转动,伸手摸过手机看了看,时间还早,天怎么这么亮?
等到窗帘拉开,才发现竟然出太阳了。
光亮透过层层叠叠的云层洒下,照在被雪白包裹的大地,用暖意把寒冷驱散。
久违的冬日暖阳让人从心底生出喜悦,陈砚知蹬蹬蹬地快跑下楼,打开门就往外走,感受了两秒阳光的温暖,又被依然寒冷的天气冻了回去。
而在这样的好天气里,他还要面对一项痛苦的事情,那就是工作。
于茜抱着一堆文件进来,对上他怨念的脸,直言道:“行了啊,之前为了让你专心拍戏,其他工作能推的都推了,现在你回来,是该动一动了。”
“知道了。”陈砚知叹口气,应了一声。
接下来,于茜一件一件地跟他说,进组前签的那个时尚品牌,只拍了一些物料,现在要去参加参加活动,好好宣传一把。
《南逍传》的热度很好,有两个综艺节目敲了很久,还是执着地邀请他和江望言合体上一期节目。
年底各类红毯很多,现在就要开始准备起来了。
…………
陈砚知听得眼冒金星,对上经纪人认真的眼神,还是控制住了双腿,老老实实地坐着听,时不时点头表示赞同。
“你一进组快三个月,粉丝天天哭喊着说见不到你,现在总算能好好露个脸了。”说完后,于茜用一句话对今天的工作交流作了总结。
“知道了,这段时间一定努力工作。”陈砚知立刻保证。
他也知道,自己一进组就像失踪了一样,虽然偶尔会在微博上发一点日常,和粉丝互动,但确实没怎么出现在大众面前。
于茜用“孺子可教”的眼神表扬了他,谈完正事,人也放松了下来,有闲心说点别的了。
“听说宋易安年后要进组一个大制作电影。”
“啊?”陈砚知久没听过这个名字,反应了一下才问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有啊,这个大饼在圈里传很久了,听说光投资就好几个亿,目前传出的配角名单都是实力演员,男主演的竞争可激烈了,多少有名有姓的小生争着抢着的。”
于茜说得口渴,端起杯子喝了几口,才接着说:“宋易安之前一直拍电视剧,演技和人气还不错,但也够不上顶尖,结果,这个饼砸他身上了,你说奇不奇怪?”
奇怪。
陈砚知听她说完,也感觉出了一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便将疑惑的眼神投向于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