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亮,永康就洗漱完了。
春芬的早茶,那是很准时的,往往在永康刚洗漱完了的时候,总是及时地端上了桌。
现在,又多了一道偏院里住着的兰慧,做的焦黄香酥的烙饼。
望着在一旁奉茶的春芬,永康道:“去,让公羊侍卫,唤高祥过来!”
片刻间,高祥到了。
永康摆摆手,春芬和兰慧二人知趣退下。
“地图!”
看到高祥打开地图,永康又道:“快看看,察尔镇在何处?”
高祥瞅着地图片刻,指着一处地方,道:“王爷!找到了。”
永康凑近一看,在与野狼滩隔着一条山脉的地方,有一处很小的标记。
察尔湖?
“我要找察尔镇!”
永康眉头一皱,顺着察尔湖的周围,细瞅了半天,也没发现有这个镇名被标出来。
“王爷!”
高祥面露难色,讪讪道:“还真没有这个察尔镇,王爷不会是记错了吧?”
记错?
笑话!
除非皇帝老子写错。
心机那么深的人,如何会写错地名?
不会!
绝对不会。
“不会的!”
永康摇摇头,喃喃又道:“一定有,这是在考我?”
思忖片刻,永康幡然醒悟!
“准备一下,你跟着我立刻出发,去察尔湖看看!”
对于永康的突然决定,高祥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再说什么?
既然跟了九皇子,那就唯命是从。
高祥出去准备,永康也向霍幼楠做了交代,他和高祥不在的时候,练兵的事,就由她和任元桥负责。
在路上,高祥才道:“王爷!我研究了一下地图,去察尔湖,最近的路线,就是横穿过去,不必绕道雁门关再折回。”
“好!”
永康点点头,道:“路线越直越好,路程越近越好,反正,要省时间!”
高祥又道:“若是走直线,必须横穿雁鸣关吕宁的防区,然后向西南方向翻过一条山岭,这又到关内地界!”
“说下去!”
永康急不可待,让高祥不要停顿。
高祥咽了一口唾液,又道:“那条山岭应该不好走,这个叫察尔湖的地方,从地图来看,是条东西狭长的山谷地带,足有百里长,三五里宽,如果地图没有标出行政地名,那么说明,这地方少有常住人口。”
穿越谁的防区,这都不要紧,反正有郑继业的令符可以通行。
至于有没有多少常住人口,也不是永康要操心的事。
他眼下,只是要找到这个察尔镇!
找到密信上提到的那两个人。
……
两天马不停蹄地奔波,终于走出了雁鸣关吕宁的防区,站在那道峻岭上,遥望着地图上的这条山谷。
晨光中,一处湖泊,就像一面镜子镶嵌在这条狭长的山谷中段。
不对啊!
隐约看到,视线所及之处,似有村舍出现。
只要有村舍,那就有住民。
出乎意料的是,如此险峻的山岭,居然有可以供马行走的山路。
山路上随处可见的马粪,证明这条道上,经常有马匹走过。
“王爷你看!”
忽然,上官元英喊了起来。
顺着上官元英所指,大家看到,刚绕过的山坳下面,出现了农舍建筑。
奇怪!
视线所及之处的农舍,外面都围着高高的木栅栏。
而且,布局很是整齐。
不一刻,永康和高祥,带着左卫的所有人马,就来到了山下。
“歇歇脚,烧点水吃些干粮再赶路!”
已经到了地图上的这处山谷,永康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命令大家临时打尖。
上官元英和欧阳成泰,各带两名侍卫负责警戒!
其他侍卫们开始生火,用带着的铜壶烧水。
席地而坐的永康,和公羊毅又打开地图,在标注了文字的地方研究起来。
就在茶水刚烧开的时候,永康一行一十六人,被突然出现的百十个手执尖矛和长刀的人围了起来。
“什么人?”
为首一个满脸横肉,身形精悍的三旬男子,用刀指向永康和公羊毅厉声责问。
“买卖人!”
永康毫不慌乱,从地上缓缓起身。
公羊毅和尉迟剑,立刻佩刀在手,护在左右。
包围圈越来越小。
两侧警戒的上官元英和欧阳成泰,和各带两名侍卫,被逼得缓缓后退。
“来这里何干?”
带头的人,又是一问。
永康背负双手,淡淡道:“买卖人,当然是做买卖了,这还用问?”
“好胆气!”
带头的人笑了,笑得和高祥一样,都属笑比哭还难看的一种。
带头者的脸上的笑意,眨眼间消失,面色一变,厉声又道:“这定力,可不像是一个买卖人,老实交代,来这里何干?”
“不是说了吗?买卖人,当然是做买卖!”
永康镇定自若,似笑非笑,昂首望着手执长刀的带头者。
包围他们的这些人,看打扮,十足的牧人。
但那眼神,透着一股军人才有的狠劲,这种狠劲但有别于贼寇。
只有训练有素的军人,才能眼神镇定,目光凌厉又不游离不定。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说,既然是买卖人,来这里找谁做买卖?”
包围圈又缩小了一些。
带头者,长刀指着永康,又向前走了三步。
公羊毅和尉迟剑,背靠背的方式,把永康夹在身后。
永康双手从背后伸出,左右向外一拨,从公羊毅和尉迟剑的遮挡下,跨前了两步,胸膛抵着带头者的刀尖站了。
“九公子!”
公羊毅和尉迟剑见状,同声惊呼起来。
永康目不斜视,紧盯着带头者的脸,向后摆了摆手,示意侍卫们不要轻举妄动。
突然,永康笑了!
笑得有些诡异,道:“当然是找这里能做主的人做买卖了!”
“哈哈哈……”
带头者突然仰头一阵大笑。
这一笑,笑得公羊毅一阵心惊肉跳,握着佩刀的手心,都出了汗。
突然,大笑戛然而止!
“佩服,这份胆气,罕见!”
带头者收回了指向永康的长刀,面色瞬间就恢复了正常。
永康双手又背在身后,笑道:“恭喜你,罕见的胆气,居然让你见到了,好运气!”
“说吧!”
带头者虽然收回了刀,但警惕却是没有放下,又道:“到底想做何等生意?我这地方,还真没生意可做,不管你们何人?就当走错了路,请回吧!”
回?
小爷我历经千辛万苦,这才到了地方!
你谁呀你?
一句话就想把小爷我给打发回去?
没门!
“我要去察儿镇!”
此言一出,带头者面色大变,刚收回的长刀,又指了过来!
“你到底是何人?”
见永康不语,带头者面色狰狞起来,咬牙道:“晚了,知道察尔镇三个字的人,都该死!”
卧槽!
什么狗屁规矩?
知道个地名,难道就要人的命?
难道,地名不就是给人知道的吗?
难道,有人居住的地方,该叫猪儿庄、牛儿村的才行?
一直没有说话的高祥,缓缓上前,横出一臂,挡在永康面前,冷声道:“一个地名而已,难道不该提及?”
“哼!”
带头者冷哼一声,咬牙道:“任何地名都叫得,但这察尔镇,叫了就该死!”
“这未免太霸道了吧?”
高祥眼里杀机顿起,又道:“我家九公子刚才不是说了,找一个叫察尔镇的地方,找一个能做主的人,谈一笔买卖,我也告诉你,敢对我家九公子动刀兵者,死!”
一个“死”字,还没落地!
高祥空着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长刀。
带头者手里指向永康的那把长刀,此时,变戏法一样,居然到了高祥的手里。
而且,那把长刀,此时正架在带头者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