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安排一番,干脆利落。
满怀期待的地方官们,这才千恩万谢之后,带着士绅富户们放心离去。
这些,都是在从粟县城里来驿站的路上,忽然想到的。
虽然麻烦颇多,但也让他清楚了一件事!
已经走了小一半的路了,往后的路,离皇城越来越远。
这山高皇帝远,一路上的贼寇,也就不会少的。
连年灾害,今年水灾又泛滥,民不聊生之下,被迫成寇的流民自然就多了。
泗州境内和粟县境内的这些,只是冰山一角。
实际上,不需要所有的府兵来保护他,抓住剿匪的这个机会练兵,倒是重中之重的事。
平时再好的操练办法,也没有这种实战有用,真刀实枪那才是血与火的洗礼!
如此下去,等到了雁门关前线,私募的那五百府兵,还有沿途收编来的这些人马,都将具备了作战的经验。
“王爷将才自带,很难想象王爷他之前是没带过队伍的人!”
霍青遗孀不禁感叹!
一个在深宫小院长大的皇子,居然对带兵打仗如此在行。
这很难和军事书籍的理论结合起来的应用,居然被九皇子用得如此娴熟。
狄芳也点头道:“王爷此举,不仅练了兵,而且维护了沿途百姓的长治久安!”
永康腼腆一笑,继而对高祥又道:“如何剿匪?这个你们自己看着办,反正,不能以我方的伤亡为代价,用什么法子你们自己掌握,如果遇到人马庞大的悍匪,也不必死磕,主要还是行军要紧……”
“不过,你们任何一个人的命,都要比那些贼寇的命金贵百倍,这个账,你们自己算去吧!”
永康又补充一句。
高祥等人听了,心里无不感动万分!
这九皇子,对自己手下人的爱惜,那是不容置疑的。
选择了跟着九皇子,这辈子值了……
如此安排,可以说是扫地式的布置。
官道有开路和押后的两支分队,就是遇上不长眼的贼寇打劫,那也不是什么事儿,顺手给灭了就是。
行军路线的左右翼,又有高祥和任元桥亲自带领的两支分队扫地式行军。
如果所经途中遇到贼寇,那当然是剿灭为主。
得到永康应允,王怀义带着地方官和士绅富户们已经离开驿站。
地方富户们所带来的各种肉类,又让府兵队伍美美吃了一顿。
“这下好了!”
晚饭后的霍幼楠,一脸兴奋道:“这一路不但打掉了各种贼寇,还地方百姓一片安宁,而且还补充了兵源,又收缴了贼寇积攒的银钱,我们怎么算都不亏本!”
就在大家为霍幼楠的话纷纷点头称赞时,永康却一脸严肃,正色道:“你前面说的几条都对,可这收缴贼寇积攒的银钱?我有些反对,难道我们剿匪,就是为了这些银子?”
此言一出,众人差点晕了。
尤其是霍幼楠,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嘴巴都忘了合拢!
这搞钱!
不就是你的拿手戏吗?
怎么?
这会又装起清高来了?
你本身就是从猴儿嘴里抢枣吃的货!
别人谈钱了,你又装起圣人来了?
无耻,真够无耻的!
啥事都让你干了,啥话也都让人说了!
合着别人就没正确过。
这都,什么人呐?
看到二人又起了讧,狄芳扶着婆婆霍老夫人去休息,没人再插嘴理这种说不清的官司。
大家都知道,霍幼楠早已按捺不住,就想参与剿匪,可被永康死死留在身边,让她恪守护卫之职。
左右卫,那可是不离王爷左右的!
但永康留下霍幼楠在身边,并不是完全为了保护他,而是为霍青遗孀的安全着想。
……
粟县驿站的一夜休整,队伍又准备开拔。
早起的霍幼楠,为此一肚子怨气,在出屋子的时候,悻悻说道:“辎重车辆和眷属车辆,前后都有一支分队护在中间,我还是想跟高祥他们去剿匪!”
卧槽!
这又来了?
睡了一夜,又不死心了?
这一提剿匪,就浑身亢奋的霍幼楠,一改昨夜的温顺,又冲永康瞪起眼来。
“不行!”
永康一脸严肃,和昨夜在被窝里判若两人,冷着脸又道:“坚决不行,乖乖地给我待在老夫人身边去!”
“两支分队一千人马,难道还保护不了我祖母?”
霍幼楠针锋相对,毫不退让,瞪着眼又道:“再说,祖母年纪虽大,但一般贼寇还近不了她身的,除非你们都阵亡了!”
面对霍幼楠的执拗,霍青遗孀直摇头!
狄芳也不好再说什么?
毕竟,队伍的指挥权,那可是在九皇子永康手里。
“我想参与剿匪,你们谁都拦不住我!”
说罢,霍幼楠就要集合那十六名右卫。
“你可给我想好了!”
面对霍幼楠的任性,永康傲然回头,冷声又道:“你若执意要求剿匪,那我也不拦着你,但到了雁门关前线,你别想参与任何军事行动,呆在军帐里烧茶吧!”
此言一出,霍幼楠秒怂。
不让参加任何军事行动?
那哪成?
这可比要她的命还难受!
她是明白的,除了这十六名右卫女眷,府兵将士们谁还能听她指挥?
急得心里就像猫抓的霍幼楠,被永康这一句直接给打了回去。
“你……”
面对这样的决定,霍幼楠狠跺一下脚,就退了回来狼一样盯着永康。
此时,天还没有完全亮透!
驿站周围的空地上,府兵们已经各自忙碌了起来。
驿站提供的早饭马上就好,连夜赶做的干粮,已经分发了下去。
就在此时,大地一阵震动。
一阵如惊雷滚动的马蹄声,随即就传了过来。
“王爷,恐怕有偷袭!”
尉迟剑脸上闪过一丝惊异,马上就让左卫做好战斗准备。
“不用惊慌!”
永康摇摇头,笑道:“你们赶快组织人手,出去迎迎,说不定是焦监军回来了!”
焦凯?
在场的人一愣,这才发现,焦凯还真没在场。
“哦!”
霍幼楠貌似明白了,转过脸来,刻薄说道:“你不会是让焦凯那完货,给你强抢民女去了吧?”
卧槽!
这什么话呀?
堂堂镇北王妃,天天把醋劲挂在嘴上!
能不能长点脑子?
合着圣上钦点的军资监军,就是为镇北王找女人的?
还果然是焦凯!
在府兵们惊愣的眼神里,焦凯一马当先跑在前面。
只见他带着五六十人,赶着上千匹军马涌进了驿站的院子。
这些军马都备着马鞍,马背上都驮着装满了东西的口袋。
只有永康脸上没有丝毫的惊异,只是微微颔首,向焦凯投去赞许的目光。
“王爷,小的回来了!”
风尘仆仆的焦凯,顾不上擦一把脸上的汗,跳下马来就向永康行礼。
“快去歇息,吃完早饭就出发,剩下的事让他们去做!”
永康摆摆手,随即喊来高祥,又道:“卸下马驮的物资,给步卒们把战马分发下去,多出来的马匹,拴在辎重车后面跟着路上替换用!”
高祥咧嘴一笑,笑的是比哭还难看。
这从天而降的军马,足以让新收编的那些步卒全部有战马使用。
众人看到这么多的军马和物资,霎时就乐得合不拢嘴,纷纷跑过去帮忙,只有一脸疲惫的焦凯,接过春芬递过来的一碗热茶,扬起脖子就直往肚子里猛灌。
“哎!”
霍幼楠悄无声息地过来,拿胳膊肘碰了碰永康,低声说道:“看不出来,焦家那废柴还真有些能耐,你别光顾着自己快乐了,也该替他想想了?”
“光顾自己快乐?”
永康转过脸来,狐疑道:“我光顾自己什么了?”
“瞧你那傻样!”
霍幼楠狠剜永康一眼,向春芬那边呶呶嘴,小声说道:“这行军路上可没青楼逛,焦家那小子肯定憋屈坏了,把那个,赏给他不就得了?”
看到帮春芬烧茶的兰慧,永康秒懂霍幼楠刚才的意思。
卧槽!
你不是对逛青楼深恶痛绝的吗?
怎么?
这又替焦凯拉起皮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