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到了虎贲军大营,少不了又是一番听讲。
这消息也传得够快的,董庆尧一打照面,就激动得腮帮子发抖。
“殿下,那银龙斩要是批量锻造出来,你可得先给虎贲军划拨一批啊!”
“啊……”
永康还真给董庆尧的这要求难住了,怪怪地望了董庆尧一眼,两手一摊说道:“这个,本殿下可做不了主,你是知道的,这兵器的撤换,得由五军都督府,还有兵部审批,再由兵器暑发放!”
“这末将知道,但殿下可以向圣上吹吹风!”
董庆尧一脸讪笑,好像永康一句话,就能让大昌皇帝降旨。
“哪!本殿下只能试试,但不敢保证父皇是如何想了?”
先把这个饼个画了,画圆,画大,画厚实,至于第一批银龙斩出来,先装备哪些兵种?
根本就不是永康想操心的事。
反正,府兵的五百把,那是少不了的!
吃了定心丸的董庆尧,接下来又是一番认真的讲解。
永康发现,董庆尧真有几下子,肚里绝对是有货的。
光是弓箭手的远射要求,和前世现代狙击手的技术要领是惊人的相似。
对风向,风力,风速的判断上,简直一模一样。
而且,对射手的心理素质的要求,更是雷同不少。
什么用心瞄准,无心放弦,和现代狙击手所要求的用心瞄准,无心击发是同一理论。
区别只是,一个是冷兵器,一个是火器。
当然这些,永康是窥一斑而知全豹,但在布阵用兵方面,现代的军事理论就用不上了。
因为前世的现代,是装备下的射程战争。
而穿越过来的古代,完全是以人为主力的战术战争。
永康心里吃惊不小,刻意记了很多有用的东西,但表面上,完全是一副嘻哈样子。
他要的是让所有人都认为,九皇子压根就不是带兵打仗的那块料!
更令他感到惊奇的是,董庆堂还会制作沙盘。
利用各种环境,采取不同布阵方法,这一点,确实震撼到了永康。
董庆堂一手抓着一把石子,一手抓着一把牙签长短的草棍儿,正在一处沙盘上排兵布阵的时候,一名兵士慌慌张张地闯进了军帐。
“遭狼撵了?”
董庆尧怒斥一声,差点就给来人甩过去一个嘴巴!
“都统大人,定远公他……硬闯进来了……”
要知道,硬闯军营,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不料,这董庆尧的面色骤变,一脸的惊慌样,丝毫不亚于来者。
“真是他?”
董庆尧又是一问。
“没错,就是定远公!”
报讯的兵士,毫不犹疑就一口咬定。
“殿下,你先自行观摩一会,末将先失陪了!”
董庆尧放下手里的石子和草棍儿,两手噼啪一拍,就准备出去。
“谁呀!敢闯军营,是没钱买棺材,跑这碰瓷来啦?”
永康一头雾水,觉得十分好奇。
董庆尧一脸惊诧,急道:“殿下,你不知道定远公?”
永康嘴角一拧,不屑道:“本殿下只知道银子,还真不知道什么钉鞋弓和钉眼弓的!”
“嗨!”
董庆尧大嘴一咧,一拍大腿,这才想到九皇子之前深居观澜院,不怎么在宫里走动的缘故,对皇亲和朝政更是一无所知。
“定远公就是,就是吕秋盈,按辈分,殿下还得喊他一声老舅公的!”
听了董庆尧的提醒,永康眉头一皱,挪喻道:“什么驴球硬驴球软的?本殿下哪来这等亲戚?”
“哎呀殿下,这话可不敢在外面说,他是圣上的亲舅舅啊!”
卧槽!
还真是亲戚?
看到董庆尧一脸的慌张,永康更是眉头紧锁。
去他娘的个脚后跟,小爷我没吃过娘舅是一颗糖,从小没人疼没人爱的,管他是谁的亲娘舅!
“哦!”
永康挺了挺腰,淡淡说道:“那么,本殿下陪你一起去吧!”
出了军帐,往营房走的路上,董庆尧这才大致上,把这个定远公给永康说了一遍。
说是皇帝老子的娘舅,其实年龄大不了大昌皇帝几岁,但他对大昌帝国的功勋,可以算得上是开国元勋。
此人作风蛮横,行为无束。
仗着一些功绩,根本不把满朝文武放在眼里。
甚至在朝堂上,一言不合就对朝臣开打,就连文官焦仁,有一次因为政见不同,被这老痞子当庭殴打。
一班武将,对此也是敢怒不敢言。
就因那次殴打过焦仁以后,大昌皇帝不再让他参与朝政,甚至下了禁令,如无特许,是不得进入皇城半步。
吕秋盈可以说是恶行昭彰,横行霸道,文武百官都唯恐躲他不及。
自此后,宫中聚宴,再也没有准他入席,只是年节之时,大昌皇帝按例送去福利而已。
再是皇帝娘舅,再是有功于大昌,但如此蛮横,终究是遭人唾弃的。
但大昌皇帝对他一再迁就,那些受他动辄就挥拳的武将们,也是拿他毫无办法。
说白了,这个吕秋盈,就是大昌第一恶霸。
不过,他自己倒是大言不惭,称自己为大昌帝国第一猛士。
董庆尧说了那么多,听得永康后心直冒汗。
“去他娘的脚后跟,可别惹毛了小爷我!”
永康心里暗骂一句,此时已经来到营房区域。
“你这小子,磨磨蹭蹭半天才到,看我不拧下你的卵子送你去当太监!”
几人刚下了马,营房里就冲出来一个彪形大汉。
该人坑坑洼洼的脸上,还挺着一只就像剥了皮的石榴一样的酒渣鼻。
满脸的痘坑里乱毛丛生,活脱脱一头放大了的平头哥。
刚一打照面,就给董庆尧甩过来一个嘴巴。
好在董庆尧反应机敏,讪笑着躲过了这一抽。
“不知定远公驾到,末将有失远迎!”
乱闯军营那可是大罪,这董庆尧不但没有采取措施,并且还对此人笑脸相迎。
“少放这些没用的臭狗屁,快说,九皇子在哪里?”
来人开门见山,点名就要见永康。
董庆尧脸上闪过一丝惊慌,抱拳一礼,尬笑道:“定远公息怒,还请进屋喝茶,有事,慢慢说!”
“跟你说个卵毛!”
吕秋盈豹眼圆睁,手里的马鞭一扬,就要兜头抽下的架势,怒道:“少他娘的废话,快给老子把九皇子叫来!”
“你谁呀?本殿下岂是你想见就见的!”
没等董庆尧斡旋,永康直接胸脯一挺,就迎了上去。
“嘿!”
怒气冲冲的吕秋盈大嘴一咧,眉头一皱,说道:“长这么大了!看起来不像是别人说的那般窝囊啊?”
说着,双手向前一探,直接就把永康从腋下给举了起来,紧跑几步,就搁在前面立着的一匹马的马背上。
没等董庆尧做出反应,吕秋盈翻身上马,挟着永康,向董庆尧大吼道:“老夫带他办个事,你们练你们的,不必操老夫的心!”
呸!
谁操你的心?
吃饱了撑着吧!
人家们担心的是九皇子的安危。
眼看吕秋盈挟着永康策马远去,气得董庆尧在那里跺脚直骂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