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离开杂物仓,几天未见阳光,外界强烈的光线让他颇有些不适应,冷不防脚下被绊,一个趔趄差点摔个跟头。
可当他定睛看去时,却再次被吓得差点惊叫出声!
刚刚绊住他的,居然是一具尸体!
一具鬼子兵的尸体!
用脚踢了踢,这具尸体已经僵硬,至少也死了两天时间了。
鬼子什么时候这么大意了?
死了两天的人都不处理?
只刹那间念头就被抛下,眼前最要紧的是赶紧想办法炸掉巨舰逃走!
小心的弯腰正准备捡起鬼子兵的三八大盖,下一刻,楚昊再次瞪大双眼!
又一具鬼子尸体!
连续发现两具尸体,让他意识到,战舰上肯定出事了!
说不定是受到了外界攻击!
这样想着,楚昊越发小心起来,从其中一具尸体上解下两个香瓜手雷,以备不时之需。
杂物仓在战舰底层。
楚昊小心翼翼的顺着舷梯向上攀爬,到了二层,再次懵逼!
二层的尸体更多!
更让他惊异的是,这些鬼子兵的尸体有个共同特点。
——口鼻流出黑血!
这分明就是中毒的症状啊!
鬼子集体中毒死光了?
楚昊脑子嗡嗡的,继续前行,走进一间豪华餐厅,赫然发现上船之前遇到的那个“亲王阁下”,居然也死去多时了!
这——
不对!
还有人没死!
上方还有断断续续的歌声传来,而且还是森田勇夫!
就连鬼子亲王都死了,那四个混蛋居然逃过一劫,命可真大啊!
楚昊咬了咬牙,眼中冒出怒火,继续向上攀爬。
终于到了甲板。
外面天朗气清,明日当空,看样子约摸正午时分。
巨舰真的停下来了,不过并非撞上礁石,而是停靠在一座荒岛边。
“森田勇夫!”
楚昊向荒岛方向望去,一眼就看到了正向这边走来的森田勇夫,以及他身边的森田云子。
两人满身大汗,手里还拿着工兵铲,一边走一边轻唱着歌声,似乎心情不错。
见到这兄妹二人,楚昊瞬间想起了被他们害死的八千卷楼主丁默,以及杭城宣传部档案室的郑老!
眼看着二人即将上来,楚昊拿着两枚香瓜手雷,怒气冲冲的迎了上去。
“森田勇夫!”
“森田云子!”
“你们这两个恶魔!”
“今天死期到了!”
即将上舰的森田兄妹二人当即停下脚步,愕然看了过来。
“二弟?”
“二哥!”
“呸!”楚昊眼中冒火,啐了一口,“事到如今,还跟老子称兄道弟?!”
“我杀了你们的老师儿玉士夫那个老鬼子,你们是不是很心痛,巴不得将我碎尸万段呐?”
“哈哈——”
“幸亏你们没早弄死我,现在想报仇也没机会了!”
“森田云子,你这个蛇蝎女人!”
“八千卷楼主丁默是被你亲手所杀吧?”
“还有杭城宣传部的郑永郑老,他们都是死在你手里吧!”
“我恨哪里”
“如果不是通过我认识,他们又怎么会遭到你的毒手!”
“今天我就要替他们报仇雪恨!”
“都给我去死吧!”
说罢,楚昊将两只香瓜手雷引信咬断,狞笑着向二人抛了过去。
“二哥,千万不要啊!”
森田云子惊恐叫道。
“哈哈——呃!”
楚昊再次狂笑,可还没等他把手雷抛出去,后脑突遭重击。
就在他意识消沉之际,却见永井智也闪身而出,夺下两只手雷,抛到了海中。
砰砰两声,楚昊昏迷过去。
“三弟,快看看他怎么样了?”
森田勇夫迅速上舰,关切的俯下身子,查看楚昊的情况。
“大哥放心,二哥只是暂时昏迷而已。”
“那就好。”森田勇夫松了一口气,神色极其复杂,沙哑着嗓子吩咐道,“妹妹,把二弟绑起来,抬到岛上暂时安置。”
“咱们的动作也要加快了,争取在半天之内干完。”
“另外,四弟,你继续守着电台,保持联系,随时报告战舰位置!”
“是。”
“嗯。”
四人再次忙了起来。
荒岛边上,一座简易帐篷里,楚昊悠悠醒来。
帐篷外不远处点燃着一堆篝火,森田勇夫三人围坐在一起。
楚昊见状,腾的坐了起来。
“二哥,你醒了?”
蓦然间,旁边的森田云子轻声问候,把楚昊吓了一跳,警惕的瞪着对方。
森田勇夫三人也跟着围到了楚昊身边。
“你们,你们想干嘛?!”
“二弟——”
楚昊当即吼道,“别叫我二弟!我没有你们这群恶魔兄弟!”
“唉!”森田勇夫长叹一声,神色无比憔悴。
“二弟,战舰上那些鬼子,包括朝香宫亲王,都被我们毒死了。”
什么?!
楚昊闻言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这些鬼子内讧了?
“小妹,还是你来说吧。”
森田勇夫擦了擦眼睛,转身又回到了篝火旁,永井见男兄弟俩也跟了过去。
森田云子伸手抚向楚昊的脸颊,却被他闪身躲开了。
森田云子面露苦笑,“二哥——”
“二哥?呵呵!如果你们真把我当兄弟,为什么不给你我解开绳索?”
“对不起,二哥,不解开你的绳索,是怕你太过冲动。”
“没错,八千卷楼主丁默和杭城档案室的郑老,都是我亲手杀的。”
“不止是他们,还有金陵城里更多的人。”
“这两个月来,死在我们兄妹四人手上的收藏家最少有十几二十个!”
楚昊闻言身子一僵,继而咬牙骂道,“畜牲!你们就是一群没人性的畜牲!”
“你骂的对。”森田云子两行眼泪无声滑落。
“我们兄妹手上沾的血,这辈子都无法洗清!”
“穿新衣,戴花帽。”
“小摊小店真热闹。”
“过家家,买香皂。”
“针头线脑都找到。”
“糖葫芦串儿,吃油旋儿。”
“来碗甜沫才地道!”
“二哥,你可曾听闻过此般歌谣?”
森田云子双手托住对方的脸颊,将其头部转过来,迫使他的双眸与自己相对视,惨笑着问道。
那笑容之中透露出无尽的悲凉和哀伤,隐藏着深深的痛楚。
接着,她轻声吟唱起来:“章丘有童谣,传唱久不衰……”
声音婉转悠扬,却又带着一丝丝无法言说的忧伤。
“这是流传于齐地章丘的童谣。”
“而那里,也是我们四兄妹的家乡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