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晓玲踌躇再三,还是下决心留在深圳过年。
“不回去了,反正他也没空!”
谭晓玲似乎早就习惯了孤独过年的味道。
徐举一疑惑的看着谭晓玲失落又无奈的表情,追问了一句:
“你爸爸是干啥工作的?连过节也没时间?”
“嗯嗯,过年比平时更忙,没日没夜的忙,也不知道是为了啥!
哎!不说他了,说起他就烦!”
看到谭晓玲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徐举一也懒得再关心下去了。
留下谭晓玲独自追电视剧,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泡茶喝。
“徐总徐总,泡茶这种粗活应该由我来。”
陆子安尾随进来讨好的说着,还真的主动去泡茶起来。
“未来的大领导,干这种粗活不适合吧?”
“现在不还是徐总您的兵么?到时徐总就是更大的领导了,这粗活还是我干呀!”
陆子安为了学功夫,这拍马屁得真溜!
“我一介平民,再怎么升也一是一介平民,跟你没法比,你这是在埋汰我呢,你这马屁功夫不咋地啊!”
徐举一也是笑嘻嘻的开着玩笑,给陆子安扔去一根烟。
“的确还是有待提高,自以为拍得挺妙的,谁知道没用对地方,要是都在官场上混,这种说法没毛病吧?”
陆子安懊悔的分析着。
“那绝对没毛病,还会觉得你这小子挺上道的,哈哈哈!”
“哈哈哈~”
“不过,当官了,不就是当了人民的公仆么?我这个公仆还是应该为你这个主人泡茶干粗活的。”
陆子安继续狡辩道。
徐举一抬手打断没好气的说道:
“行了行了!这话说出来,连你自己都不信,还来忽悠我?”
“还真没忽悠你啊,徐总,你想想,当官的不也是从人民中选出来吗?至少大部分都是,你不能否认吧?
抛开当官的身份,这个人也是人民中的一员对吧?
所以我觉得,只要不脱离群众,做能为民请命的官,就是好官,你就不该歧视当官的。
而且,没有规定徐总你就不能当官走政界的啊!对不?
到时咱们师徒联手,一定把官场整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
陆子安手舞足蹈的说着,好像真的正在发生。
“打住打住,我什么时候答应当你师父了?还师徒联手,就这忽悠和画饼的本事,还真是当大官的料。”
被徐举一这样揶揄着,陆子安完全不当回事,继续没皮没脸说道:
“师父!你抚心自问,为人民谋更大的福祉,让人民生活过得更好,你会拒绝?”
“噗!瞧你说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有人求着我当官,去为人民奉献一生呢?
还有还有,第一次从你这里听说什么歧视当官的?你确定你这说法是真的?”
说着说着,烟都烧到手指了,痛感传来,才急忙摁熄灭在烟盅里,这一根烟抽得不过瘾,又抽出了一根。
陆子安“啪”的一下动作利索的把打火机打开伸了过来,这表情动作绝对的毕恭毕敬的。
“当然真的啊!我接触过不少农民和生意人,还真的对当官的嗤之以鼻,那语气何止歧视,简直是鄙视,这个啊我绝对的亲身感受!
再说了,我有种预感,真的有人会求着你去当官的,信我,不会错的!”
陆子安突然抖起了机灵,让人觉得听他的准没错。
“哈哈,不过有人已经给我下达了命令,终身不要当官,当一个普通人挺好!”
徐举一想起了钟保国的叮嘱。
“你看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你这种说法就是歧视当官的!”
徐举一突然觉得这个话题很无解,如果平民百姓是真的歧视当官的,这是多么的讽刺呢?
平民百姓会真的歧视当官的?
这种讨论下去没完没了,于是徐举一转向了自己关心的话题,要知道这些天,徐举一的目标就是把严太岳拉下马,这个是云鹰集团的头号敌人,更为重要的,是严太岳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不齿。
“你认识严太岳?”
陆子安怔了一下,有点奇怪徐举一突然转为关心严陆两家的斗争上面了?否则徐举一一个局外人怎么会问严太岳?
“算是认识吧,早些年,他父亲有带上他拜会过我爷爷,我见过两次,至于当镇委书记时,级别相差太大,想见也见不着,要不是这次他给我下套,这号人物似乎和我风马牛不相及。”
“你怎么看待自己的辞官行为?”
“在不知道这是政治斗争,是有人给我下套之前,我认为自己不适合从政,我更趋向快意恩仇,行侠仗义,游戏江湖的生活。
但当知道是被别人算计下的结果,证明别人拿捏住了我的缺点,并肯定我会自动辞官,这意义就不同了,我承认这一局我是输了。
但是,如果要我用龌龊的手段去报复,或者给严家,给那个叫严承安的人下套,我陆家又干不出,我陆家追求的是光明磊落。”
陆子安说得义正辞严,令徐举一对陆家徒生了不少好感。
“严太岳在官场上的风评,你陆家难道不略知一二?”
徐举一再次引导着。
“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他当他的大官,我当我的小官,管他那么多干嘛?”
陆子安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反而反问道:
“徐总,怎么我觉得你对严太岳有极大的兴趣呢?”
“这真是一个棒槌!”
徐举一暗暗腹诽道,想说的话硬生生给堵在嗓子眼上,唯有低头给自己顺了顺气,随意摆了摆手说:
“突然觉得我象一位采访记者,而你,是陆家的一位合格的发言人。”
陆子安尴尬的挠了挠头,回道:
“你这样一说,还真像那么回事!嘿嘿!”
就在这个时候,岳鹏兴奋的走进来说道:
“查到了,徐梓珊,人民大学毕业,今年24岁,但看起来更年轻,标准的美人,跟了严太岳半年了,现在深受宠爱,有时间都去她那儿过夜。”
岳鹏走进来时,没留意到转身去饮水机装热水的陆子安。
“哐啷!”的一声,把徐举一和岳鹏都吓了一跳。
是陆子安听到岳鹏的话,一时失神手一抖,手中的不锈钢热水壶掉地上了,热水洒了一地,壶盖和壶身分开滚了一圈。
陆子安惊喜中略带颤抖的问道:
“你是说人民大学毕业的徐梓珊?”
“对呀!你认识?”
岳鹏蹲下身子捡起热水壶和壶盖,谭晓玲听到响声,看到淌了一地的热水,跑去拿来了地拖,把地拖干净。
“对哦,陆书记也是人大的毕业的,有可能认识!”
徐举一补充了一句。
陆子安喉咙一阵的抽搐,神情焦急的问道:
“你知道她在哪?另…外…刚才你说她跟谁过夜?”
“这是她的照片。”
岳鹏把手中的一叠照片递给陆子安,这是下午‘指南针’放广深大巴车送过来的资料。
陆子安接过照片,颤抖的看着,越看神情越悲怆,不时的咬着下唇,极力的控制着将要崩溃的情绪。
照片有徐梓珊挽着严太岳,也有坐在严太岳大腿上,还有徐梓珊和严太岳坐在窗前,一起拉上窗帘的照片,看着这些暖昧的照片,任何一个人都能联想到这是什么关系。
“她在什么地方?告诉我,岳哥,快告诉我,我找了她半年,一直杳无音信,我还以为她出国了,想不到她……她竟然是严太岳搞在了一起。”
现在的陆子安像用尽全身力气控制住自己,深怕极度的愤怒令自己的表情变得扭曲失态,他还是希望尽量展现自己优雅潇洒的一面。
“她和你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