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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今宴却不认为这是一场两情相悦的恋爱。

他暗撩引诱,步步为营,任桑今天会说喜欢他,明天也会喜欢别人。

他得不到完全偏爱之前,只会提着一口气,把自己锁在牢笼,自己给自己设定枷锁。

赛马场那天之后,任桑看他的眼神有了变化。

任桑会主动牵他的手,主动上他的车。

她在感情上越收放自如,陆今宴就对她越占有偏执。

她越凑近他,陆今宴就越想占有她。

任桑会牵着他的手和别人打招呼。

她会喝着他买的牛奶冲着别的男人笑。

她这些天变得格外认真,爱学习,可除了向他讨教数学题,她还喜欢问后面的男同学,比如黄顺,她的后桌。

每到这个时候,他就把任桑的手握得更紧。

他只想任桑对着她笑。

任桑越明媚,他就越阴暗。

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情感,害怕爆发之后,任桑会远走高飞。

可……

“任桑同学,回家的时候小心点,注意安全。”

今天任桑和她后面的男同学说了很久的话。

他好嫉妒。

“黄顺同学,再见,你也注意安全。”

任桑冲男同学招手。

陆今宴看向任桑的头顶,从她的后脑勺复刻任桑脸上灿烂的微笑。

任桑为什么不只对他笑。

畸形的家庭和恋爱观让他矛盾又挣扎。

教室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暗。

大家陆陆续续出了教室门,大家看到陆今宴还在教室,都没关灯。

刘玫好心提醒道:“班长,人都走完了,关灯吧。”

“桑桑,班长,明天见。”

任桑背着个粉色书包,站在门边等陆今宴关好门窗。

“任桑同学,这么晚了,你是要走路回家吗,你家哪个方向,不如我们一起走?”

黄顺走了一截路,又折返回来。

任桑摇摇头:“不用了,我坐车回去。”

“好吧……”黄顺显然有些失望。

“啪嗒……”一声,教室的灯瞬间熄灭。

任桑的肩膀搭上了一只大手。

滚烫不已。

“抱歉,黄同学,任桑今天要和我一起走。”

黄顺嗯了一声,看到完全黑暗的教室:“那我能带我一起出校门吗?我好怕。”

任桑:……

陆今宴:……

陆今宴:“不太方便,不顺路。”

黄顺:……

黄顺听见陆今宴带着压迫感的声音,又见教室没有人,黑黝黝一片,他不再纠缠,和任桑又说了句告别话,匆匆下楼离开。

任桑听到重重的关灯声,也吓了一跳。

她来不及回头,身子就被陆今宴揽在怀里,他虚掩着任桑的身子,两人站在门边。

陆今宴全身隐没在黑暗,手臂圈住任桑的脖颈,任桑的一半隐没在黑暗里,一半映在走廊的声控灯里,忽明忽暗。

“桑桑,你怎么不说是要和我一起回去。”

陆今宴的气息喷薄在任桑的后脖颈。

任桑整个人被陆今宴裹在怀里,她背对着陆今宴。

“我怕他们知道我俩早恋。”

陆今宴:“呵……我看他想和你早恋。”

任桑:?

“嗯?陆今宴,你说什么?”

陆今宴扯唇:“没什么。”

“那我俩出去吧。”

任桑动了动,陆今宴的臂弯勾住她的脖颈,他把头埋在任桑的肩膀,吓了任桑一跳。

“阿……阿宴……你怎么了。”

阿宴是任桑对陆今宴的亲昵称呼,可几个星期过去了,任桑都喊得别扭。

“你喊别人的名字就那样熟稔,为什么连我的名字都喊得那么拗口。”

陆今宴现出悲伤的语气。

“你能喊宋邺宋十三,能喊乐云,能喊玫同学,甚至还能顺畅的喊黄顺,为什么单单喊我的名字时总带着一股疏离。”

“比起黄顺来说,明明我和你更熟。”

“桑桑,你怎么总对着别人笑……你知不知道,我嫉妒了一天。”

嫉妒!

任桑心脏砰砰跳动。

“你在……嫉妒?”

“任桑,我嫉妒得要死。”

嫉妒你喊了谢祁安一晚上的名字,嫉妒你对着不算太熟的同学都能笑容以对。

如果你知道那天晚上你喊得人不是我,是不是就不会被我误导,是不是……就会说喜欢谢祁安。

嫉妒得发疯。

别扭得要死。

可是,把内心的所有感情袒露,又会让任桑不自在。

任桑又会开始躲他。

“阿宴?”

任桑回头看他。

陆今宴偏头,左眼角滑过一滴泪。

他……哭了?

任桑吓了一跳。

还想再说一句,被陆今宴的话止住。

“任桑,求你了,你快跟我说……跟我说,比起黄顺,你更喜欢我,比起宋邺,你更喜欢我。”

任桑觉得陆今宴奇怪,但想了想,她确实更喜欢陆今宴。

“你想什么呢?我当然更喜欢你啊。”

她回头,第一次安慰陆今宴,她摸了摸陆今宴的头发。

两人的关系再转变。

以前陆今宴是大灰狼,任桑是小白兔。

如今,任桑是高高在上的主人,陆今宴是任桑的一条狗。

“那我和祁安哥比起来呢?”

时间静默,教学楼下传来几声猫叫。

任桑的注意被吸引。

“我们先出了学校门再说吧,被保安抓到我俩就完了。”

她在逃避吗?

陆今宴不动,抱着她,非要她说个答案。

“当然是都喜欢啊。”

陆今宴嘴角僵硬,脸上阴沉,跨出教室。

“走吧。”他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其实心里想杀人。

任桑被陆今宴阴鸷的表情吓到。

但眼珠子转了转,纠正了自己的话。

“不对……”

她跟上陆今宴的步伐,陆今宴竟然没拉她的手。

她噘嘴,主动牵起陆今宴的手。

“好像,我更喜欢你一点。”

陆今宴脸上的阴翳散开了大半。

“真的?”

“算了,假的也行。”

陆今宴突然觉得,他就是任桑的一条狗,非常好哄的狗。

……

他回握住任桑的手,脸上阴鸷消失不见。

“走吧,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