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桑最讨厌别人威胁她。
她一狠心,就要伸出右手来推倒林菲菲。
“啧啧,真烦……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睡觉,这里有监控,要告老师就调监控去告,别在这里打扰我睡觉。”
“磨磨唧唧的,我听着都烦。”
江礼从储藏室出来,睡眼惺忪。
“我去,这不是江礼吗?”
“江礼怎么会从储藏室出来?”
林菲菲这才想起:“这个角落虽然监控不太清晰,但绝对不是盲区。”
要是任桑被惹急了,真的去调监控,那她就真的完了。
“是啊,林菲菲,我们调监控。”
林菲菲一时情急,甩开那位热心少女的手:“不,不用了……毕竟是同学。”
林菲菲说完,又哭哭啼啼的跑着出了体育馆。
宋邺这时从器材室走出来,清点器材完毕,才立即来清点人数。
“喂,那人谁啊,别走啊,同学,算旷课……”
可惜林菲菲已经跑了出去。
任桑耸耸肩,看着手插兜,蹙眉的江礼。
体育课后,江礼最后一个出了体育馆,任桑在门口等他。
刚才任桑就看见储藏室门没关,所以,刚才发生的一切,江礼都看见了。
他在替她解围吗?
“谢谢。”
江礼翘课来储藏室睡觉,晚上又得去拍广告,白天又被扰眠,他心情不太好,但看到少女真挚的眼神,又稍微心情舒展。
奇怪,他以前不这样。
见鬼。
他更加拧紧眉毛。
“谢什么?”
“谢我替你解围?”
任桑呆愣着,不知道说什么。
“大小姐,不是每个人都有义务围着你转,也不是每个人都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别总是幻想自己是公主,渴望所有人救赎你,简直白痴。”
任桑顿了顿,猜想江礼一定被有钱人家的女儿伤过身心,不然怎么每次看到她都要奚落她一番。
刚才对江礼仅存的一点感激之情被稀释。
她有点无所谓的回怼了一句:“你才白痴。”
大小姐就潇洒的离开。
那个背影纤瘦却有力,江礼近来做梦总梦见少女的身影。
真该死,他大概有病。
江礼一向口是心非。
默念那句白痴。
“还挺有意思的。”
他囔囔的说道。
但一时不知道有意思的是什么。
成天学校工作室来回跑,江礼都不知道有意思的事情是什么。
麻木的被人安排,被人吸血。
被人当成摇钱树,被人羡慕着,嫉妒着,污蔑着。
他明明可以不用从储藏室出来,替任桑解围。
他明明只想旁观,看少女被人奚落。
然后被污蔑,被孤立,像儿时的他一样,饱受困苦。
可他却下意识的却从储藏室出来,手插着兜,故作帅气,故作不在乎。
却想着不想让任桑步入那样的绝境。
少女眼里没有他想看到的眼泪,甚至没有委屈。
她似乎满不在乎,面对别人的误会,她甚至没有辩解。
她只是酷炫的歪头,告诫别人:别惹我,不然,要你好看。
还有这种活法?
不是窒息的封闭自己,而是对别人摇旗呐喊,张扬自信的活出自己。
原来面对污蔑,可以不用解释也不用内耗,只要不在乎,一切就能迎刃而解。
这个女孩,可真有意思。
……
体育课后开始下起了连绵的雨,秋天的雨连刮风都是清凉的,任桑在教室往窗外看去,想到了江礼刚才的话。
“别总是幻想自己是公主,渴望别人救赎你,简直白痴。”
她气得紧握钢笔,差点把钢笔掰断。
可转念一想,想到陆今宴那样受辱的表情,她又觉得自己过分。
就算要利用陆今宴,她也不该说出那样的话。
陆今宴毕竟是正经人家的孩子,她一定把他吓得不轻。
她有点烦躁,怕陆今宴一直不来上课,更怕陆今宴不理她。
放学后,任桑一个人打着伞,去学校后门等任家的车。
今天提前放学,任桑不想待在教室,自己撑着伞在房檐避雨等车。
……
林菲菲待了一会,也出了校门,只是在门外看到一个穿着厚重黑色棉服的女人,她脸上就再也没有开心的神色。
“菲菲,电话里你说你受伤了,伤得严不严重,妈妈带你去医院看看。”
林落梅给林菲菲打电话,本来想告知林菲菲,这些天她要回老家一趟,让林菲菲一个人睡保姆房不要害怕,饭还是要规律吃。
结果听说李菲菲受伤了,二话不说,向任太太请了假,坐着任家的车来看望自己的女儿。
林菲菲看了看四周,三三两两的人往这边看过来,任家的车就在旁边,李落梅撑着伞在车子附近东张西望,寻找着自己女儿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