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想得美。”嵇晨不屑将段鹜刚刚用过的杯子扔进草丛,觉得脏眼。
童宁却不认同“他想得不美,王爷就喜欢那般的。”
嵇晨憋了一肚子火“他也配?”
“还是要让王爷解了闷才行,否则这吃不到的反倒成了惦记。”
段鹜此刻很确信,顺王有不臣之心。
转头看向沈扶清,剧情里沈扶清没活到顺王造反,但如今他的到来必定会造成蝴蝶效应。
不知道会对沈扶清有什么影响,自己挑明了也能让他有所防备。
见他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沈扶清轻咳了一声,自从知道段鹜喜欢男人,实在难当做没看到。
侍女上前提醒,王爷回来了。
这才又将尴尬的空气打破,引着二人回到庭院中。
单长阳换下官服从屋里出来,见到段鹜时欣喜之意不加掩饰,眼神止不住的在周身打量。
“扶清,段公子。”他招呼二人落座,自己却顺势坐在段鹜旁边,也不去主位,弄得沈扶清有些坐立难安。
段鹜倒是坦率,端起茶杯虚敬了单长阳一番“感谢王爷款待。”
他喝了口茶,好奇的问道“怎么,嵇公子没命人给段某换井水?”
嵇晨闻言惊呆了,这还没睡到枕边就他吹风?
单长阳眉头一皱,不悦的看着嵇晨“段公子这话何意。”
嵇晨收回想杀人的眼神,歉笑道“和两位公子说了几句玩笑话……”
段鹜从来也不是大气的人,他挑了挑眉“也不算是玩笑,草民身份低贱,这种茶自然是不配喝,嵇公子所言不虚”
话音刚落,单长阳的茶杯就怒砸在桌面,看着嵇晨“你就是这么怠慢王府的客人。”
嵇晨连忙走上前伏地告罪“王爷赎罪,臣先前和童公子饮酒有些上头,胡言乱语,还望段公子莫要计较。”
段鹜摩挲着杯身垂眼看着他,语气漫不经心“嵇公子不必道歉,你说的都是事实。”
嵇晨两脸懵,他说什么事实了?拢共就说了两句话现在还跪着认错这人倒要睚眦必报。
单长阳心头有些怒意,段鹜一个男人是其次,手下阳奉阴违却是他的大忌。
嵇晨是他最信任的门客,连府兵都让他调用,如今却违背自己的命令。
还是在这种小事上,今日敢插手他往王府收人,以后就敢在朝中忤逆他。
有了这一茬,单长阳心思淡了许多只问些各地风俗,推杯换盏,聊聊趣事,送走二人后,一巴掌扇在嵇晨脸上。
“童宁,嵇晨,你们二人是本王的心腹,如果要以此事忤逆我的意思,就不必留在顺王府了。”
童宁连忙告罪,直言是段鹜不敬的话激怒了嵇晨。
“他说什么了?”单长阳瞥了一眼。
“他说若是顺王瞧得上他,也算一步登天。”
单长阳闻言心情好了不少“若是以后和本王意见不合直接提出来,再有阳奉阴违之事,就没这么简单了。”
二人连忙告罪,称其再也不会,心底却藏了犹疑。
……
沈扶清没想到今天这么顺利的出了顺王府,他推了推肩侧酒气熏天的某人“你怎么知道顺王爷没兴致了?”
“要是知道你弟弟要杀你,昨日也没有心情出去买衣服听书。”
沈扶清闻言一愣“你说什么?”
“举个例子,不过是有更在意的危机出现了,哪还有心思想那些东西。”
沈扶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回到沈府,段鹜被下人搀扶回房里,却抓着沈扶清不撒手,他无奈只能跟了进去。
“你有话要说?”
“嗯。”
沈扶清见他酒意朦胧,也不知道是真听懂了还是假的,将人全部打发出去,“现在可以说了。”
段鹜睁开眼,将人拉倒胸前,伸手扣住他的腰将人牢牢锁住,
“沈扶清,你再拒绝我一次。”
“什么?”
“我知道你是沈府的大公子,我不过是个布衣,不能与你相提并论。”他搂着细长的脖子,暧昧又细细的摩挲。
沈扶清想到那日在青云村里,他们也是这样,眼睛一睁他就莫名滚进这人的怀里,又赶紧松开,重新入睡。
段鹜轻笑,语气带着醉意“可是人一旦做了梦,梦就难醒的很,你再拒绝我一次,好叫我彻底断了念想。”
沈扶清攥着衣襟,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段鹜见他不说话,好奇的问道“你是想向那些花心男人,给我点希望在吊着我?”
“不是……”沈扶清连忙否认。
“那你拒绝我。”
若这一世沈扶清真无意于红尘,他也想早点抽身。不过是一世情缘,又何苦影响他功在千秋。
沈扶清像是做了极大的挣扎,伸手回抱住段鹜,比他还要用力:
“如若人间有来世,我一定选择你。”
说完这句话,沈扶清眼角夹着泪水,他很难过,连灵魂都在伤心,在质疑他的选择。
“好。”段鹜揉了揉他的头发,“这两日你吃东西注意些,我想那只脏手快要伸向你了。”
沈扶清忘记他是怎么离开得客院,只觉得今日月光格外的凉,眼泪像是没有阀门自己往下流。
他不愿意贪恋红尘,这是十几岁时就下定的决心,他见过战争,见过灾荒,见过易子而食。
自认不会为了情爱之事再上心,可难过却又是真的。
还没想通情情爱爱其中的滋味和折磨,两日后,他的汤里被下了致命毒药,终于惹来了悬案司上门。
一查五日,经手之人一句严刑拷打,就连段鹜和段窈都被带进去单独审了两次。
沈扶业心理素质很好,连续三次都没有问出任何结果,
段鹜摇了摇头,他当着沈铎的面,不经意自言自语道“按说这断肠草整个京城也只有二公子的药铺有……”
沈扶业闻言立刻自信反驳“你胡说什么,我铺中是有断肠草,可这又不是断肠草!。”
“那大公子汤中的药不知何处有卖,找到源头不就能找到凶手了?”
“城西妙手药铺才有”沈扶业更自信了,论京城的药商,没人比他更熟悉。
段鹜了然轻笑,退了两步,留出空间抓人。
沈扶业被架走之时还有些懵,不明白他哪说错了,他店中没有绝命草啊!
段鹜见堂里的人都不说话,摇了摇头。
半晌沈扶清才回过神,复杂的看了段鹜一眼“你早就知道是扶业。”
“过了五日,想必许多细节他自己都忘记了。”
悬案司从头到尾都没有告诉过众人沈扶清的汤中是什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