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霖包里揣着刀就来赴约了。
天上淅淅沥沥下着小雨，空气有些低沉，即便是周六写字楼中心依旧是来来往往的白领打工人，杜雨霖跟着导航直达御正A座七楼。
空旷明亮的写字楼里简单的隔出七八个工位来，因为没有装饰，看起来空空荡荡。
藏不了人，包里的刀稍稍松了一些。
他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目的，但并不代表他会一直默认对方的威胁，大不了主动承认了鱼死网破。
段鹜端着两杯咖啡从电梯走出来，一眼就看到正处于防备姿态的杜雨霖。
这是第一次看到他男装的模样，段鹜从身后打量了一番，现在看来就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难怪后来事情被曝光了会爆火，确实很难想象。
“嗨——”
听到身后有熟悉的声音传来，杜雨霖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瞳孔逐渐放大了。
长成这样做什么不好，偏要做变态？
眼前的男人看起来有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刀削斧凿般的面容如同漫画里刻画出来的形象。
对于学习美妆的人来说，时常对人类五官比例和特质有一些天然的敏感与发现，尽管段鹜没有任何的修饰甚至看起来还有些懒散。
但，长得就很模板，化妆师模板。
“你是……落霞与孤鹜齐飞……？”
“我叫段鹜。”
将左手的美式递给杜雨霖，段鹜随手抽了把椅子坐下来，开门见山的说道，
“你化妆水平很厉害，至少在目前这个网络上看起来，数一数二。”
杜雨霖也知道自己厉害，默默的喝了一口咖啡，这才惊觉，
没给他下药吧！
呸呸呸，看到帅哥就放下戒备心，内心深深唾弃了自己一口。
“你这样男扮女装骗钱不是长久之计，不如我们一起合作，来根据你的特长和特色打造一个账号，如何？”
段鹜认真的和他商量。
其实杜雨霖的结症很简单，无非就是缺钱才导致了后续一系列的悲惨事件，缺钱，就让他快速赚到钱。
考虑过很多路线，段鹜还是觉得做自己的账号更适合他，首先剪辑下的东西不会暴露杜雨霖满口国粹的坏毛病，
其次美妆这个领域再未来的自媒体本就是风口，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完全被开发出来。
无论是拍摄手法，灯光，剪辑效果，都还没有固定成型的模板和套路，时常以一个杂糅漫长枯燥的视频展示。
但段鹜脑子里的成功经验就很多了，在杜雨霖走弯路的时候，同样可以帮到他。
杜雨霖听着眼前的男人给他画饼，有些不太理解，化妆怎么做账号，光是一个底妆就要花费两个小时甚至更久，会有人看吗？
看出他的质疑，段鹜桌上专业的镜头和摄影机，微笑友好的邀请道
“怎么样，要不要一起试试？”
杜雨霖心动了，二人先是坐在黑色的幕布前拍摄了一组他素颜的模样。
杜雨霖本身就是小脸小骨骼的身形，上镜后显得五官更加漂亮，他按照段鹜得要求不仅卸掉了全部妆面，甚至美颜都没开。
然后段鹜带他去了右手边一间封闭的屋子，打开灯，琳琅满目的化妆用品和各种品牌色号。
杜雨霖惊喜的四处看了看，目光炯炯的望着段鹜
“变……段哥，这都是我们的东西？”
段鹜点点头“当然，花了我不少钱。”
整整积分才搞定，段鹜十几个小世界也没这么大消耗。
现在杜雨霖相信了，对方真不是为了钱来的，大概也不是为了肾，或许真的是欣赏他化妆技术？
“我化什么呢？”
“上镜，反差，震撼的”段鹜补充道“追求上镜效果，现实没那么重要。”
杜雨霖懂了，他好像明白段鹜所谓的镜头思路了，既然化妆过程又枯燥又漫长，为什么不直接跳过呢。
他根据自己理解相当用心的画了一个爆闪的氛围感妆面，如同刚从海面露出娇美身躯的海妖一般在日出下美轮美奂，雾蓝色的造型既大胆又有冲击力。
段鹜很满意，推动镜头捕捉了十几条素材出来，每一帧都美到令人失语，青年金色的短发刚刚过肩，烫成了海藻样自然又漂亮的弧度。
只要杜雨霖不说话，真的是雌雄莫辨，能把人美死，但只要一张口，就原形毕露。
“哥，然后呢？这能好看吗？”
几个简单粗暴的镜头拼凑还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段骛打开电脑，全部上传进去，用一些简单的技巧快速的将视频美化，剪辑，最后配上一段颇为动感的音乐。
杜雨霖坐在一旁围观这化腐朽为神奇的一幕，从未接触过这种风格，但只要一眼就会被惊艳到，最初的质疑已经淡化不少。
他抬头瞄了一眼段骛认真的侧脸，
还有点本事的。
尤其是踩点那一瞬间带来的视觉冲击，连早已对自己容貌熟悉不过的杜雨霖都忍不住又退回去看了两遍。
“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做。”
杜雨霖有一点心动，随之而来的迟疑是，这种方式变现的速度会有直播快吗。
“就算这样的画面很吸引人，可是应该怎么变现？”
“卖美妆产品。你的脸就是活招牌，我相信比你直播谢谢哥哥的收入应该更加可观”
……
杜雨霖被谢谢哥哥几个字尬到脚趾抠地，如果他有罪他愿意偿还，能不能不要用网友奔现掉马这种方式。
“咳咳。”
轻嗑了一声，大脑里思考着段骛给出的建议，虽然没有什么经验，但是对方说的好像有道理。
他们平时推销公司的产品也是先通过化妆美容的效果，但那样效率很低，服务一个客人才能获得一个客源，
拍短视频却不一样，他拍一个视频或许可以同时服务上万名顾客。
要不，试试？
段骛耐心等待他的思考和回复，每个世界的世界线进度有所不同，但基础规则相差不大，他们的成功从某种层面上来讲是一种必然，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你说的这个事儿吧，我倒是相信，但你这个人……”
杜雨霖欲言又止
谁会拿着别人的地址说【你也不想你的事情被别人知道吧】
这能是正经人吗？
段骛微微一笑“我这个人，就是你想的那样，很变态。”
杜雨霖语塞，变态遇上变态了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