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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鸢,按照目前的线索,我们先去王建国消失的那家医院调查,潘月伶不认识你,即使真的在那发现了她,也不要上前接触。”

“寻颅者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

“老簿,行动之前有几个关键点需要你注意,其一是检索出所有可以隐藏潘月伶的术法,尤其是那些只能靠咨询师驱动的。”

“其二,留意叶子和海瑟的去向,这两留下痕迹只有你能看见。”

“当然,在艺术学校第一次碰见柴问他们的时候,完全感受不到叶子和海瑟的气息,柴家两兄妹几乎与常人无异。”

“只有柴家兄妹变成普通人吗?小志没有变化?”

“当时我能感受到小志帮手的气息,但气息似乎不在小志身上。”

“那这就说得通了,柴问他们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让两个帮手保护潘月伶,小志的帮手大概率在曲枫身上。”

“老簿,像你们这样的存在,是可以离开宿主的吗?还是说通过某种秘术就能达成。”

“正常来说,业像在剥灵狱以外的空间里是不能长时间长距离脱离宿主的,但是两个业像合力形成的<十字追击阵>可以做到。”

“古时给人看事大多是结伴而行,就是为了能随时使用追击阵。”

“老簿,那为什么传到今天大家基本都不组队,而是更喜欢独来独往呢?”

“十字追击阵在找到目标后会将其困在一个简易剥灵狱中,需要发动此阵的两个人同时解开,如果其中一方反悔,另一方就会被反噬成为追击者。”

“人心隔肚皮,谁也不想成为追击者。”

“老簿,成为追击者会有什么负面效果?”

“类似于将笼影覆盖在其他人身上的效果,只不过那种莫名的强制暗示会作用在自己身上,简言而之就是咨询师会对追击阵中的人产生无穷无尽的杀意,至死方休。”

从我和老簿相遇开始,他总是不愿过多讲述这一行的秘术,这样做的确是对的,咨询师的秘术远比借贷人的秘术要危险的多。

借贷人可以通过秘术肆无忌惮的消耗他人的生命,而我们咨询师只能将自己作为筹码押上赌桌,咨询师越打越残,借贷人越打越肥,到今天完全攻守易势。

“老簿,追击阵总该有所限制吧,不可能一直追到天涯海角无穷尽的继续下去。”

“确实如此,作用范围大概只有几个街区那么大,可以凭此特性确定王建国消失在哪家医院。”

我在地图上圈定了两个范围,分别以艺术学校和私立医院为原点,两个圈重叠的范围内只有一家公立医院,也是本市最大的一家医院。

“第二人民医院按简介所说,最多可容纳近三万名病患和工作人员,寻颅者控制的这家私立医院放在里面都没有人民医院一个科室大。”

人民医院体量够大人数众多,寻颅者没有能力同时控制住那么多人。

柴问他们给寻颅者出了道难题,同时也算是给我出了道难题,何时何地何种方式跟潘月伶见面不能有分毫差错。

柴问他们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才保住潘月伶,潘月伶身上一定藏着某种秘密,不能因为我的一时疏忽让他们前功尽弃。

我骑着共享单车连夜赶到第二人民医院附近,住院部,门诊部,妇幼保健院三座大楼呈U字型环抱着中央喷泉。

这个时间无法入内,只能先在相隔一条街道的小旅馆里暂住,不分昼夜积累下来的疲惫还是压倒了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定好闹钟便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下意识拿起手机,发现闹钟已经响了四五遍了,如果不是敲门声我可能要直接睡满24小时。

我艰难起身来到门前。

“谁啊?”

“电工,过来检查一下卫生间电路,避免漏电危害房客。”

迷糊间手伸向把手,突然像触电一样缩了回来,门外那人自称电工,王建国也是一个电工,潘老师说它在医院失踪,不一定是在医院里,也可能是叛逃到了其他地方。

“客人?大哥?开门啊,电着了吗?”

“没事,我自己看了一眼,卫生间里基本没有用电的东西,我暂时用不到吹风机之类的东西,你先去检查其他房间吧,待会我有朋友过来。”

“我懂,我懂,做好安全措施,年轻也要注意节制,一会姑娘过来洗澡的时候注意着点。”

我本以为电工说完这句话就会离开,等了一会也没有听见脚步声。

“客人你还在门后吧,给我几分钟我速战速决,一会办完事是不是都得洗洗,没吹风机怎么吹干头发。”

没想到电工也贴在门上等着听我的脚步声,现在基本可以确定门外的电工不是旅馆工作人员,因为卫生间里根本没有吹风机,唯一需要电的设备是浴霸。

电工见我默不作声,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被识破了,在门外表现的愈发急躁起来,先是用力拍门随后直接开始踹门,我很好奇他搞出这么大动静其他人听不到吗。

还是说这家旅馆已经没有别人活人了。

“老簿去哪了?”

我退回房间轻声呼唤老簿,门外却传来了回答。

“你是在找自己的帮手吧,别白费力气了,出来一看便知。”

烛台怎么喊都没动静,难道老簿被门外的电工捕获了,我知道开门后一定有陷阱等着我,但为了老簿我必须试一试。

我缓缓转动门把手,外面传来后退的脚步声。

房门打开,这外面哪还是什么旅馆,绿色的大厅,铅黄色的房门,血红的灯光,我身处在一个赌场模样的剥灵狱中。

电工坐在一个巨大的银白色骰子上漂浮在赌场中央,他脚下有十几张赌桌正在进行着不同种类的游戏。

老簿抱着一堆筹码穿梭在各个赌桌间,一脑子汗显得十分焦急,我想过去询问发生什么事了,刚出门就感觉头顶阴风阵阵。

一台老虎机样式的古怪机器悬在房门上,上面的数字就是我入住的房间号,没过几秒第一个房间号数字突然咔的一声旋转变成了炸弹图标。

老簿同样听见了异响,转头看向我这边,见我走出房门脸上的表情又悲又喜的。

“老簿,发生什么了?”

“王建国要跟你赌命!”

真被我猜中了,坐在银白色骰子上的电工就是失踪的王建国,寻颅者的秘术间接加速了它体内业像的诞生。

“王建国,赌博是违法的,赌命就更不会受到法律保护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等了你这么久,不是为了听你科普法律知识的,还有两场游戏,如果你输了,那扇代表出口的房门就会被炸弹摧毁。”

“如果你现在就认输,可以让你随便选择任何一个游戏当荷官,比这些只能押注自己肢体的赌徒待遇好太多了。”

“王建国,你看我这身材有哪一点跟性感沾边,登记的时候我发现旅馆老板娘还不错,风韵犹存,你放我出去我想办法介绍给你。”

“巧了,下一场游戏的荷官就是老板娘,上桌一起聊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