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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火车站又坐了很长时间的出租车才到达目的地,这个地方姑且称为城乡结合部吧,马路两旁基本都是两层小楼,比我老家的破旧多了。

事发地点在其中一座小楼后面菜地里,根据案卷记述,这片菜地的主人在事发的前天就已经发现问题了。

当时负责给菜地施肥的中年大叔被一阵犬吠吵得难受,扔下篮子就要跑过去教训自家大黄狗一顿,到了跟前才发现狗在啃食东西。

大叔很好奇自家的狗在吃什么,万一吃坏肚子还要找兽医治疗,一脚踢开大黄狗后才发现它在啃食一只手掌。

手心的老茧足以证明这是人手,大叔确认后立刻叫来兄弟,想着可能是自家的狗把别人新修的坟给刨开了。

两人一合计决定装进黑色塑料袋里埋到远处的树林里,如果被那家人发现肯定赔不起,把狗宰了也很难平息怒火。

大叔和他兄弟趁着夜色在树林中挖了个坑埋了断手,本以为能睡个安稳觉,可是第二天凌晨又被犬吠吵醒了。

大叔的老婆让他赶紧去管管,大叔无奈披上衣服朝菜地附近的狗窝找去,早晨露水重,泥土也比较松软,走了一会才到达狗窝。

大叔家的大黄狗并不在狗窝里,穿过菜地后在草丛里的沙土堆旁找到了狗,它正在用力刨沙土堆。

大叔很是不解,这也是他第一次发现这个沙土堆,前几天还是一片平地,可能是没睡醒的缘故,大叔以为自家的狗发现了宝藏。

大叔从菜地里拿来一把铁锹和大黄狗一起挖,挖开后是一个纸箱,纸箱里放着条带纹身的人胳膊,手腕处只剩下了平整的切口。

大叔当时立刻就清醒了,连忙拉着狗往家里跑,到家之后大叔的老婆很是恼火,没解决狗乱叫的问题自己却跟着叫起来。

大叔挣脱开老婆掐着的耳朵,拿起手机报了警,调查人员很快赶到封锁了菜地周围,他们继续挖掘沙土堆但是只发现了那一个纸箱。

调查人员通过血液凝固程度等标准,判断出手臂已经离开本体超过四十八个小时了,立刻开始走访周围邻居。

在查到离大叔家三栋楼距离左右的一间平房时发现了问题,大门紧锁而且里面散发出腐败的血腥味,调查人员当即破门而入。

现场的惨烈程度远超想象,已经熄灭的炭火旁放着一大块烙铁,在烙铁指向的地方是一个白色编织袋,半截脑袋透过袋子缝隙凝视着在场所有人。

在场人员中有一位经验十分丰富老调查员没有被这一幕吓住,独自一人上前准备打开白色编织袋,在他触碰到袋子的那一刻,编织袋突然瘪了。

老调查员打开袋子里面什么也没有,旁边的炭火却在此时死灰复燃,升腾的火焰仿佛在叫嚣着老调查员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在场的所有人更加惊恐了,如果刚才看到的是幻象,那这幻象影响范围也太大了吧,这个院子里可能漂浮着大量致幻物质。

包括那位老调查员在内,所有人都在反应过来的那一刻迅速逃出院子,带队的立刻联系市里防化部队过来处理此事。

防化人员全副武装拿着各类检测仪器进入院内,他们推进时速度很慢,仔细的搜索着每一立方米内的空气,一个小时后通过对讲机报告没有发现有毒物质。

打开编织袋的那位老调查员十分疑惑,拿着对讲机让防化人员反复确认那个白色编织袋,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感觉自己出问题的老调查员憋着一肚子火,听觉都比平时灵敏了,自从防化人员从屋子里退出来就一直能听见有人在笑。

老调查员围着警戒线排查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人在笑,但是隔着大马路看见对面有个看不清脸的人在望向这边。

那个人没带口罩和帽子,可老调查员怎么也看不清长相,实在放心不下决定过马路去确认一下,恰巧此时货车经过,等车过去那个可疑人影已经消失了。

案卷里关于陌生人这种程度的记述已经是比较完整的了。

陌生人影消失后其他调查人员再次进入院子,在卧室的床上发现了一名缺少左臂的青年,伤口处被烙铁灼烧止血。

青年被发现时已经去世了,他眼睛睁得老大,鼻涕和泪水都浸透了枕头,应该是生前经历了惨烈的折磨,表情极为扭曲。

令调查人员万分不解的是,所有房间包括院子里的边边角角都没有发现第二个人存在过的痕迹,烙铁上也只有青年自己的指纹。

院子内没有任何其他人的鞋印,房顶上也没有任何踩踏过的痕迹,房间内更是没有任何第三人的毛发或者皮屑。

整个现场干净的像是没住过人,周围邻居也都说这个院子空很久了,青年一家早就搬到镇上去住了,青年何时回来的没人知道。

跟青年一家关系比较好的邻居大爷表示,这位青年是会偶尔回来住几天,但现在不是节假日不应该这么快回来。

调查人员检验了纸箱内外,纸箱上也只有青年自己的指纹,接着调查青年的社会关系,结果也是没有任何仇家,青年在备考很少与人接触。

事件就此陷入僵局,只能先上报给上级单位留档,最后这份档案到了季姐手里,被挑出来让我复查。

来到事发菜地转了一圈,那个沙土堆到现在还围着警戒线,老簿越过警戒线趴在土坑里仔细观察,我在沙砾缝隙间找到了一小点黑色物质。

忧心忡忡的和老簿对视一眼后便去往事发院落,这个院子是周围唯一的平房,青年一家搬去城里后这里作为安静的备考室确实还不错。

事发院落地处偏僻,离最近的大路足有千米远,犹如一座孤岛漂在田间,如果借贷人真的在里面下手,受害者来不及喊出声就被控制住了。

院子大门上贴着封条,还是只能靠老办法翻墙进去,墙头上的玻璃碴被我用稻草垫住了,翻越的过程还算顺利。

这个院子的摆设对应着邮件视频里那个反复劈砍自己关节,然后用烙铁止血,最后砍完大部分肢体后用最后一只手把自己装进编织袋的青年。

那双从白色编织袋里露出的眼睛不止是凝视了老调查员一行人,还从视频里凝视了我,视频背景里的那盆炭火已经被收进院角的棚屋下了。

烙铁握柄上鲜红的痕迹比视频里燃烧着的炭火还要旺上许多。

这盆炭火似乎读懂了我此刻脑中的想法,不服气的卷土重来了,几颗火星子从灰烬里蹦出来,紧接着冒出绿色的火焰。

房间内出现走动的脚步声,老簿预感不妙让我尽快翻出院子,没等他说出口我已经坐在院墙上随时准备翻下去。

我象征性的招呼了老簿一下,两人就在夕阳的掩护下逃到了马路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