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在门外踌躇,她的心随着书房里的对话起伏不定。
当侯爷的声音响起,只是简单地请个大夫时,秋月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和绝望,最后一丝希望的火花被冷水浇灭。
沈禾在屋内,听到这消息,她的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深深的自嘲和痛苦。
她要的不是大夫的诊治。
秋月只带回来一位大夫,沈禾的笑容变得更加凄凉,她拒绝了大夫的看诊,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卫蔺亲自来解开束缚她的链子。
“秋月,叫他来......”
沈禾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她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
秋月在门口焦急地对大夫说:
“请开一剂安神汤。”
沈禾的痛苦难堪在这静默的房间里被无声放大。
她原本不想要这个孩子,曾用尽了一切办法想要摆脱这个意外的到来。
然而卫蔺却不顾一切地要保住这个孩子,而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的抗拒,顽强地在沈禾的腹中生长着。
现在,沈禾放下了所有的自尊,用这个孩子作为最后的筹码去请求卫蔺,却换来了他的无动于衷。
沈禾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哀和自嘲,她哭笑着,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处境。
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湿润了枕头。
沈禾的身体蜷缩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腹部,那里有着她曾经抗拒,现在却成为她唯一希望的生命。
房间内的光线变得昏暗,似乎在为沈禾的悲伤让路。
......
当秋月端着药碗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时,沈禾的哭泣已经渐渐变成了低低的抽泣,最终在药物的作用下安静地睡去。
她的呼吸变得平缓而微弱,脸上的泪痕在烛火下闪烁着微光。
秋月和紫云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两人的叹息在静谧的房间里回荡,充满了无尽的忧虑和同情。
第二日,当沈禾从不安的睡梦中醒来,她的视线逐渐聚焦,便看到床边坐着的卫蔺。
他坐在那里,身影在透过窗台的晨光中显得有些模糊,仿佛是梦境与现实的交界。
沈禾睁开眼,她的眼眸中还带着未褪去的迷茫,但在看到卫蔺的那一刻,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光芒。
她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
“你来了。”
卫蔺的身影在晨光中逐渐清晰,他的面容冷峻,眼神深邃。
他穿着一身深色的长袍,衣摆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摆动,透露出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
他的双手放在膝盖上,指节分明,显得有些不耐,但更多的是沉思。
卫蔺听到沈禾的声音,微微转头,他的目光在沈禾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
“你找我?”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但更多的是探究。
沈禾没有立刻回答,她的目光在卫蔺的脸上游移。
房间内的空气似乎也因为两人的沉默而变得沉重。
阳光透过窗纱,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沈禾的动作突然而决绝,她猛地掀开被子,露出了秋月细心包扎的脚踝。
那里,金色的链子缠绕着,不仅锁住了她的自由,也成了她痛苦的象征,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刺眼。
“打开。”
沈禾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的目光直视卫蔺,仿佛在这场沉默的较量中寻求一个解脱。
卫蔺的眉毛微微挑起,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和挑衅:
“凭什么?”
他的态度让沈禾感到了一种被挑战的压迫感。
沈禾的呼吸在不自觉中变得粗重,她的心跳随之加速。
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腹部,那是一个微小的动作,却充满了深意。
她悄悄地抬眼,观察着卫蔺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卫蔺敏锐地察觉到了沈禾的动作和目光,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短暂的笑意,但那笑容并没有达到眼底:
“本侯也不是一定非要这个孩子了。”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决然。
沈禾听到这话,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痛楚,她别过脸去,不愿再看卫蔺。
她的侧脸在光影中显得更加苍白。
房间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了,阳光透过窗台的缝隙,斑驳地洒在沈禾的床榻上,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阴霾。
卫蔺的动作突然而轻柔,他的手指捞过沈禾的脚踝,细细把玩着那条金色的链子。
沈禾感到了疼痛,她的眼中一下子湿润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坚强地没有让它落下。
“放开我。”
沈禾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的脚微微用力,想要从卫蔺的手中挣脱。
疼痛让她的情绪变得激动,她抬脚就向卫蔺踹去。
卫蔺似乎预料到了这一举动,他轻松地收了手,避开了沈禾的挣扎。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沈禾,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漠和讥讽:
“你这样,你觉得本侯会给你打开吗?”
卫蔺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沈禾,他的眼神深邃,像是要看透她的灵魂。
沈禾在他的注视下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她的无措和无助在这一刻被放大。
半晌,沈禾的声音低沉而无力:
“我不闹了。”
她的话像是在向现实妥协,又像是在向卫蔺求饶。
卫蔺听了,又笑了,那笑容中带着一丝玩味:
“你值得本侯能相信吗?”
他的话语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直刺沈禾的心。
说完,他起身就要离开,没有再看沈禾一眼。
沈禾的手指动了动,她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冲动,想要叫住卫蔺,但她的手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
她的心中充满了挣扎和痛苦,却找不到任何可以依靠的力量。
卫蔺走到门口,顿了一下,然后甩袖离开,他的背影在沈禾的视线中逐渐模糊,直至消失。
房间内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重,沈禾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湿润了枕头。
她的床榻边,那条金色的链子在晨光中依旧闪耀着寒光,像是在嘲笑她的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