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衡一词,祁同伟已经听过很多次了,每次听到的道理都差不多。
但这次叶安平所说的平衡却让他大开眼界,原来平衡不仅仅是简单地权衡利弊,更是一种微妙的艺术。
只有将平衡这把标尺握在自己手中,才能真正实现平衡。
然而,祁同伟不禁思考,为什么叶安平总是不厌其烦地教导他这些道理呢?
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吗?
还是有其他更深层次的原因?
祁同伟陷入了沉思,试图从叶安平的行为和言辞中找到答案。
祁同伟自认跟叶安平非亲非故,又只见过两次面,不可能存在什么利益纠葛。
突然祁同伟想到了这次的事件。
钟正国说是曾康出手,曾康已经是局里人了,这样的人还能有谁压制住?
那必定还有更高一层的人。
祁同伟心中暗自思忖着:“比曾康高,而且还不能只是高那么一点点,这个人我得认识,并且还得有一定的关系。除了罗立军,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合适的人选了。毕竟当初自己搞投资的时候,就专门向罗立军打听过报告。如今他突然现身,倒也不显得奇怪。难道说……是这些人产生了什么误会吗?”
想到这里祁同伟心中就有杆秤了。
“叶省长,当初罗书记也教导过我这些,那时候我还在汉东下面任一个乡镇的镇长,正是年轻莽撞的时候,那时候不知道天高地厚,一手推动汉东的农业税制改革,当时罗书记就就跟我说过这个事情,但是我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想想果真是这个道理。”
“谢谢叶省长的教诲,不知道你有什么指示吗?晚辈一定照办不误!”
祁同伟的语气相当诚恳,可是这些话再次坚定叶安平的内心,十五年之内祁同伟仕途必然是一帆风顺。
叶安平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地说道:“罗总的那时侯,你还年轻气盛,如今经历这么多年的官场起伏,肯定会变得更成熟稳重些。哪里需要我的教导呢?这些都是你自己领悟到的。日后私下里别再叫我叶省长啦,就叫我叶叔吧!”
祁同伟面露苦笑,无奈地说:“叶叔,您是不是担心我岳父会来找您的麻烦呀?”
听到这话,叶安平不禁感到有些尴尬。事实上,他刚刚并没有考虑到钟正国。只是对于钟家的大哥钟泰,叶安平倒是有所顾虑。按辈分来说,他们属于同辈,但叶安平的年龄比钟泰大了许多,让祁同伟叫叔叔总觉得有些别扭,倒不如直接叫叔来得顺口!
“嘿,你这小子,顺着杆子往上爬的本事可真是一点都没减啊,跟当年的钟老弟如出一辙。不过这些都是小细节,不必过于在意!”叶安平微笑着回答道。
如今,叶安平和祁同伟之间似乎正在有意无意地拉近彼此的距离。
从刚才祁同伟的话语中可以明显察觉到,祁同伟与罗立军的关系非同寻常。
当初,罗立军坚定地支持农业税改革,并为此持续发声,难道仅仅是出于对汉东的关心?
此外,罗立军的女儿已经年近三十却仍未成婚,而她与祁同伟之间存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关系。更令人疑惑的是,她现今已前往美国,这些事情着实引人深思!
虽然祁同伟结婚了,但是钟家对祁同伟态度可不好,至于离婚曾康都能离,祁同伟算什么………
就算不离,年轻人的想法不能以常理来看!
做这些无非给叶家多点筹码,尽管叶家势力庞大,并非轻易能够被撼动,但毕竟罗立军如今的地位与以往不可同日而语,祁同伟更是前途无量。
因此,给他们一个面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同伟啊,这次叫你来不只这件事情,京海的事你一直没有取得进展,到底是省委没有表态,这点你可以放心,省委现在只是有点事情,只不过马上就收尾了,应该很快就可以派人下去了!”
听道这话祁同伟有点激动,省委要是派人那就好办多了。
现在这么多人守口如瓶,无非就是见他们背后的人还没有倒!
还有就是有些人在观望,一直没有配合祁同伟工作而已。
但叶安平的话锋一转:“同伟,只不过周进这人我还是清楚的,一些作风上的问题,这次一个赵立冬其实差不多了,省委这次还有一个大员要牵扯出来,所以完全够了,其他的人对京海的发展还是有用的,现在也不宜给京海大换血,你要清楚现在的东广还是要以经济发展为主要道路,还不是搞反腐那一套的时候!”
说完叶安平就盯着祁同伟,看祁同伟有什么反应,要是祁同伟真是愤青,一直咬着不放,那以后自己也不能太过投资祁同伟,太偏激了……
祁同伟没有片刻的犹豫,干脆利落的回答道:“听叶省指示,听省委指示!”
叶安平看着祁同伟这么干脆,一时间还有点不适应,这小子当真不能以常理判断!
“都跟你说了,工作的时候叫叔!”
“也知道你现在忙,没什么事,你就先回东广吧!”
祁同伟点了点头,现在京海确实一堆事等着他,根本走不开,还是抽个间隙来看叶安平的。
等祁同伟走后,叶安平问道自己的秘书:“你觉得今天他是不是真心实意的?”
秘书沉默了一会说道:“看不出来,他隐藏的很好,只是把祁同伟推进三代里吸引火力,真的有用吗?我们现在不应该考虑二代里面的人吗?”
叶安平摆了摆手,“我们的目的不是最高,能到局已经是万分不错了,现在二代培养名单基本考虑就多了,付出的代价也多,三代就不一样了,现在还是新生的,投资和收益更大,就是风险也大!”
“有罗立军在,祁同伟进去了,肯定是一堆人盯着他,我们都不用操心什么!”
只是我刚才隐约觉得,祁同伟看出来什么了。
祁同伟走出门后,只觉得有一口老痰,“咳咳咳……我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