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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楚南弦找着病房号的时候,一眼看到病房里那相谈甚欢的两人,搁在门把手上的手停了下来。

透过玻璃看去,苏倾的侧脸显得有些苍白而憔悴。

已经是傍晚了,房里亮起了灯,泛白的灯光反射在洁白的室内。

他的母亲雀跃而欢喜的讨论着他的终身大事,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没有了推门进去的力气。

侧过身靠在门框上,他轻叹了口气,双手插回兜里,转身下楼。

这场婚姻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苏家和楚家,确实是门当户对的家庭。

但是,他爱的那个女人,并不是她。

不是她苏倾。

想了想,他最终还是开了手机给她拨了个电话过去……

“南弦?”接到他的电话,苏倾有片刻的怔忪,很快回神过来,紧张的开口:“你在哪里?”

电话那头,楚南弦并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淡漠的开口:

“结婚的事我没意见,你跟我妈商量吧!选好了日子提前通知我一声!”

苏倾刚想开口,电话已经被挂断。

挂断之前,她似乎听到了电话那头有护士叫某某医生的声音,下意识的想到他可能来过医院,匆匆忙忙的拔了针头跑出了病房!

“念念!”身后,楚妈妈一时没搞清楚状况,只能跟着追了出来。

急急忙忙跑到楼下的时候,没注意脚下融化的雪水,穿着拖鞋一脚踩过去的时候狠狠的滑倒在地!

溅起的水渍飞到她脸上,带着一股泥腥味的冰凉。

暗沉的夜色中,她抬头看向那远去的车影,熟悉的车牌号码在她模糊的视线中渐行渐远。

双手摔倒的时候撑在了水里,冰凉的触感夹着痛楚从手心扎入心脏,十指连心,透心的凉!

那一刻,她几乎没有力气站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车子从自己的视线中远去,最终消失。

周围几个从别栋楼过来的护士和家长,停下脚步纷纷侧目。

似乎是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上前搀扶,她也不知道是谁,委屈的拂开他们的手,颓丧而狼狈的站在昏暗的灯光下。

都已经到了病房门口了,却还是没有进来看她一眼。

就连答应她结婚的事也是这么冷漠,公事公办的语气就好像上司对下属说话一样,冰冷得让她心痛!

她努力了那么久,有些东西自始至终都没变过!

朦胧的视线中,汽车一辆接一辆穿行而过。

周遭还有各色的目光和窃窃私语,但她却觉得四周的一切都仿佛是空的,没有声音没有色彩,自己一个人没有头绪的徘徊着……

哥哥的声音和楚妈妈的叫声,总算把她叫回神来。

而她却只是出神的盯着他的胸口,默默的流泪,一句话也没说。

“您先回去吧!念念这里我会照顾着!”

搂着怀里狼狈的妹妹,苏墨言脸色阴森,虽然极力隐忍,可说出的话还是夹带着一丝的怒火。

楚妈妈担忧的看着苏倾一眼,轻柔的抹掉她脸上的泪水和泥渍,轻叹了口气。

“念念,楚妈妈回去跟那小子谈谈,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回去吧,别着凉了!”

自己的儿子什么性子当妈的不会不清楚,只是这样的处事方式,实在不是楚家人应有的修养,回头她非好好教训那小子不可!

“楚妈妈……”

被苏墨言按在怀里,苏倾闷闷的唤了声。

安静的夜色里听起来像只流浪猫儿叫声,“南弦答应结婚的事了,你别怪他!”

“好,我知道了!上楼去吧!外头冷!”

上楼的时候,苏倾靠在苏墨言怀里,安静的埋着头。

弄湿的衣服和裤子冰冰凉凉的,冷得她直发抖!

咬着唇,她小心翼翼的忍耐着,却还是被苏墨言发现了,把她裹在大衣里,一路搂着她进了病房,又从护士那儿拿了病号服给她换上。

喝了半杯开水,身子总算暖和了些,她这才抬头看向对面脸色阴沉的男人,隐隐有些愧疚。

“哥哥……”眨着眼,她微弱的问:“是不是受了伤的人都特别脆弱?”

她不轻易在别人面前哭,今天却不知道是怎么了,仿佛是要把积累了太久的东西,全都倾泻出来一般!

静谧的空气中,依稀可闻苏墨言淡淡的叹息声。

“别想太多!我刚刚跟医生说了,明天早上先安排你检查一下,到时候司机会来接你转院,我还有个国际会议要开,不能过来。”

“嗯,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想了想,她吸了吸鼻子,“晚上不用在这里陪我,你还是回你的窝去吧!”

苏墨言轻叹了口气,揉揉她的头,暗沉的眸光深邃。

“我答应过老头要好好照顾你,这是我对他的承诺,不要让我言而无信。”

提到已经从他们生活中消失的父亲,苏倾喉咙一阵哽咽,眼眶灼热,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父亲走的那一年,她五岁,哥哥十岁。

她依稀记得,医生对家属下了病危通知书的时候,父亲把哥哥和她叫到了身边。

她那时还小,并不懂死亡代表着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在那儿哭着喊着……

病房里很安静,那个最疼爱她的男人,用尽最后的力气说的话,心心念念的还是她!

这个只抚养了她短暂几年的父亲,不仅给了她父爱,也给了她一个家,于她来说,这些东西便是整个世界……

苏倾,苏倾,只是因为念情。

每每父亲喊她“倾倾”的时候,梅宛如总会跟他吵得不可开交。

她一直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直到有人跟她解释,苏倾只是因为念情。

她才明白,父亲喊着她的名字的时候,其实是在深深的想念着已经死去的妈妈。

她从不喊苏南山“爸爸”,而是喊他“父亲”。

这是妈妈教她说的第一个名字,也是她开口喊的第一句话。

是父亲,父爱如山的父亲。

“好了,别难过了,我想他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小时候他总是说最喜欢看你笑了,我也不想看你哭!”

说着,他低头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饿不饿?想吃什么?”

“唔……我想吃螺蛳粉!”想了想,她直接开口,顿时让苏墨言黑了半张脸。

“非选择性建议,不列入考虑范围之内。我让管家煮点你喜欢吃的东西,等会送过来。”

说这话的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苏墨言拍了拍她的肩膀站起身开门出去。

没一会儿便抱着笔记本和一叠文件进来,看他这架势,恐怕今天晚上都要耗在这里了。

苏倾扶着额头,隐隐觉得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