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也只是停顿片刻,拧开门锁快速走进了卧室。
青年呆愣愣的站在客厅,看着紧闭的卧室门,心中慌乱无比,他刚才在阳台看到了,潘宁是从一辆看起来极为昂贵的轿车内走出来的,那会是谁?
难道……
深不见底的焦灼,一种随时失去心爱之人的紧迫感再次袭来,没错,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半小时后,秦科听到潘宁室内的有了响动,知道她已经洗完澡了,这才握着云南白药喷雾站在了她的门口。
“宁宁,我方便进去吗?”鼓足了勇气,青年在门外说了一声。
“进来吧。”潘宁的声音很淡。
大手拧开门把,随即推开,看到潘宁正坐在梳妆台的镜前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每次她都会洗澡之后直接在浴室吹干,这次却没有,只是湿着头发出来,坐在梳妆台前慢慢擦拭。
秦科低着头走过去,轻声问道:
“你腿是不是摔了。”
闻言,潘宁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盯着镜子里反射的青年的脸片刻,迟疑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
她在刚才进门的时候,已经尽力装作若无其事,正常走路了,难道还是被看出来了?
也是刚才洗澡站得久了一点,小腿疼所以她干脆穿好衣服,打算回到室内坐在梳妆台前吹头发。
“你刚才进屋脱鞋子我看到你表情有些不自然,所以猜测是不是腿不舒服。”
秦科吞了吞口水,没敢和潘宁对视,只是低头抿了抿嘴唇,然后把手里的云南白药喷雾放在梳妆台上,一脸真诚:
“不管你是哪里疼,喷一点这个,很管用,云南白药专治跌打损伤!”
潘宁看着云南白药,忽然被逗笑了。
她的伤哪里是云南白药能弥补的?
正巧想到了好多年前的一个小品,里边高秀敏老师有句台词,特别切合她此时的心情:
“就是云南白药也弥补不了我心灵的创伤!”
看潘宁笑了,秦科原本紧绷的身体和神情也有稍有放松下来,跟着笑了笑:
“真的!一会我给你喷一喷!”
“行。”潘宁淡淡的点了下头。
事已至此,秦科知道就知道了吧,再说就是摔了一下,应该不是崴伤,也没什么。
“我先给你吹头发吧。头发湿容易着凉,你这身子这么弱,还真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见气氛缓和了,秦科也轻松不少,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旁的吹风机,站在了潘宁的身后。
青年深褐色的眸子凝视着镜中的女孩,女孩肌白胜雪,半干黑色长发披散在肩头。
他猛然才意识到,几年间,潘宁出落的比刚认识的时候更清冷动人,20出头,最美的年纪,他是何等得幸运,能够拥有如此漂亮善良的女孩最真挚的爱。
为此,他会加倍珍惜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轻柔的将搭在女孩头上的毛巾拿开,指尖小心翼翼的勾起有些湿润的长发,这种触感和味道都是他深深迷恋的,
想到自己已经拥有,心中仍悸动不已,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正是这一头乌黑的秀发让他心旌摇荡,此时几缕青丝绕指,竟如此的不真实。
“喂!你要发呆到什么时候?”女孩等了一会,也不见身后人动作,于是忍不住嗔了一句。
“哦!没啊。”秦科忽然从刚才的恍神中清醒,勾起嘴角淡淡笑了下,然后打开吹风气机给潘宁吹头发。
温热气流顺着黑发直接传递到了青年的指缝,光滑的柔顺的,缠绕着一缕缕一丝丝,时不时还能碰到潘宁冰凉的耳垂,秦科竟心跳有些加速,脸颊悄悄的变了颜色。
而身前的女孩则舒服的靠在了椅背上,闭着眼睛,享受着青年的服务。
“宁宁,刚才对不起,我不应该在你进门的时候质问你的。”
可能是想转移注意力,青年一脸愧疚的忽然开口。
“嗯。”
似乎是吹风机的动静太大,潘宁闭着眼睛像是没听见一样,只是嗯了一声。
见她还是不愿意正面回答,秦科心中生出了莫名烦躁,手里吹头发的动作没停,只是俯下身在女孩的耳边继续问道:
“宁宁。这些天你每天都忙着面试,早上很早就出去,结果怎么样?有合适的吗?”
“没有。”又是一句言简意赅的答复。
“哦。”青年的眸光迅速暗了下去,“也不用着急这件事。慢慢来吧。”
对方不愿意多说,秦科便也再问下去,否则保不齐哪一句话又惹得她不开心,只能压回满心的疑窦和不安继续吹头发。
吹完头发,他又坐在床上示意潘宁把腿放到他腿上,想给她喷云南白药。
“不用了。我自己弄吧,不是什么大事。”潘宁感激地看看秦科,摆摆手。
“行,那我看看你的腿伤的怎么样?”
“不用。没事。”潘宁不以为意,夺过秦科手里的喷雾剂。
“宁宁,我担心你。给我看下,确定你没事我才放心。”
青年不依不饶,执着的坚持着,拉住女孩手,眼神定定地看着她。
似乎在心里有一种执念一般,仿佛潘宁此刻倔强的拒绝不仅仅是腿伤,而是处处将他拒之门外的冷漠。
“你怎么这么烦!我都说了没事了,还看什么看!”
终于,潘宁不耐烦的甩开秦科,吼了出来。
话一出口,青年目不转睛的盯着女孩,愣怔住了,他没想到她会突然间这么生气,不过就是关心而已,为什么这么反感?
沉默。几秒钟后,潘宁缓和了语气,叹了口气,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
秦科眼神依旧空洞的看着潘宁,但思绪像是飘飞到九天之外,终究没再开口说一个字,而是垂下眸子,起身,离开。
门关上的一刹那,潘宁便再也绷不住,两行泪不可抑制的划出了眼眶。
随即双手掩面低低的啜泣起来。
秦科为什么要这么好?为什么要这么温柔。
他对她越是关怀倍至,越是让她有愧疚感。
如今,她要做的事,已经不能改变,这是她的宿命,她的选择,一切都无所谓,唯一感觉对不起的就是对秦科,对不起他这么多年的义无反顾和默默陪伴。
两个人如果关系越密切,走到最后的那一刻,他就会越舍不得,就会更痛苦。
所以,在此之前,她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冷淡,把他们的之间那种爱欲之火逐渐冷却下来。
虽然很残酷,但是她别无选择。
儿女情长相比丧失双亲的痛苦比起来,微不足道。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手机叮的一声,显示有短信息进来。
潘宁抹了把眼泪,拿起手机,发现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在看清了内容后,顿时神色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