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对面的一栋小楼里烛火摇曳,墙上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好像随时要消散一般。
窗口,徐大山笔直的站立着。
他的手里拿着一块金锭,正不停的把玩着。
一旁的竹椅上,周石头被紧紧的捆绑着,衣服破损,胸口还有不少血痕。
由于被打了好几次,周石头整个人没有了往日的活力,显得死气沉沉的。
“水,我要喝口水。
能不能,给我一口水喝……”
周石头睁开肿胀的眼睛,有气无力的说道。
“呵呵。
你还想喝水?”
徐大山将金锭放在窗口,吩咐旁边的人打了一桶凉水过来。
周石头刚想侧头喝口水,却看见徐大山将整盆水拿了起来,全部倒在了周石头的头上。
冰冷的水全部淋在了周石头的头上,身上,让周石头忍不住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咳咳。
大山,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都是从平安县出来的吗?
你我本是同窗,彼此之间也以兄弟相称。
你为什么要这般对我?”
“呵呵呵!
周石头,你就像你的名字一样,真的是又臭又硬。
亏你还问的出口,你真是自私到了极点。”
徐大山咬牙切齿的说道。
“周石头,你的娘亲是芋淑人, 而我爹娘只是最底层的农民而已。
我当初也只是想进国子监读书,毕竟这地方不是一般人能来的。
以后肯定前途无量。
我只是想改变我的家庭环境,请问我有什么错?
你们一家是怎么对我的?
居然敢如此轻慢我!
你们当我徐大山是什么?
是叫花子吗?”
徐大山走到周石头身边,扬起手直接开打,打的周石头差点儿又晕过去了。
徐大山打累了才停下来,将周石头头发一把抓了起来,狠狠的瞪着他说道:
“放心吧,我现在不会让你死的。
等到明日十王爷大婚,我会偷偷把你吊死在城门口,让你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周石头努力睁开眼睛,看着徐大山那面目狰狞的样子,但还是用温和的话语说了一句:
“大山,你变了。”
“我变了?!
我一直是这样,我从来没有变,变的是你们。
是你们看不起我,甚至连一点希望都不给我。
要不是我遇到了贵人,只怕这一辈子都没有翻身之日了。
周石头,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现在我身上穿的是什么衣服?
周石头,以前你是施舍过我不少东西,但那些都是你不要的东西,是你太可怜我了。
我徐大山需要你来可怜我吗?”
徐大山歇斯底里的怒吼道,但周石头并没有回应他,好像睡着了一样。
徐大山一下子没了兴致,将面前的凳子狠狠踢开。
……
亥时,整个府宅还是灯火通明。
看着桌上的大红色礼服,周大丫是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弟弟到现在都下落不明,不知道最后有没有生还的机会?
林绾绾站在门口很久,始终都没有动过。
“夫人,要不要去里面休息一会儿。
您站在这里看了很久了。
现在天有些冷了,待的时间长了容易感染风寒。”
秋香手里握着一件棉衣,准备随时给林绾绾穿上。
“起风了。
不知道石头这小子有没有着凉了?”
林绾绾看向黑暗处,眼神中有一丝期盼。
秋香靠在林绾绾的手臂上,顺便把棉衣搭在林绾绾手上:
“夫人,您就放宽心吧 。
石头少爷一定能够平平安安的回来。
这个家里一个都不会少的。”
“嗯。
谢谢你,秋香。”
林绾绾轻轻的摸了摸秋香的头,心里头舒服了一些。
黑暗中,萧怀瑾一步步走来,他的脚步有些许沉重。
待走到光亮处,才能看得清楚一些。
萧怀瑾看上去格外的疲惫,整个人不像寻常那般轻松自在了。
“十王爷,情况怎么样了?
现在有没有周石头的消息了?”
林绾绾迫不及待的问道。
萧怀瑾胖脸上硬是挤出了一抹笑容,说道:
“芋淑人,放心吧。
现在所有的侍卫都已经出动了,应该很快就能找到石头的下落。
你还是早一些进去休息吧,这边有我呢!”
萧怀瑾看着林绾绾的样子,心里头实在过意不去。
说到底,这件事情跟他脱不开关系。
如果不是他十王爷,也许周石头也不会被抓起来的。
“好,那就好。
劳烦十王爷费心了。”
此时的林绾绾迫切的想和后世一样,满大街都是摄像头。
这样很容易就能发现周石头的行踪了。
萧怀瑾不敢叹气,始终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萧怀瑾想要再出去看看,却发现黑暗中突然亮起了点点烛火。
赵虎拎着灯笼向萧怀瑾跑过来。
“十王爷,有情况!”
赵虎一边跑一边喊,手中的灯笼差点就掉落了。
“什么情况?
周石头怎么样了,是不是有了他的下落?”
萧怀瑾连忙上前,紧张的看了看赵虎的后面。
不过赵虎的身后都是王爷府上的侍卫,并没有周石头的影子。
赵虎停下脚步,站在萧怀瑾的对面,缓了一口气说道:
“王爷,周石头被徐大山关在了国子监对面的小楼里。
现在这座小楼已经被我们的人层层包围,相信很快就能将周石头给救出来了。”
“好好,那就好。”
萧怀瑾终于松了一口气。
只要周石头能活下来,什么事情都好说。
林绾绾自然也等不下去了,连忙和萧怀瑾一起坐着马车,快速的驶向了国子监。
国子监对面的小楼的四周,黑压压的侍卫已经围成了几圈,可以说已经将小楼围得跟铁桶一般。
之所以侍卫没有冲上去,是因为徐大山拿着匕首站在了窗户口,而周石头被匕首死死的顶住着,无法动弹。
萧怀瑾和林绾绾下车的时候,看到了熟悉的几人。
两个皇子一个公主都在楼外,好像提前说好的一般。
萧怀瑾目光扫过几人,目光中闪过冷然。
楼上的徐大山显然只是一个小喽啰,真正的罪魁祸首真的只是大皇子吗?
四皇子到底有没有参与其中?
亦或是四皇子才是真正的主谋?
有那么一瞬间,萧怀瑾感觉这三人好像都笼罩在迷雾之中,看不清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