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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所认识的那个安明,向来都是这样的人。

“放心,樱姐姐。”

“我必须去做。”

“等我回来。”

他总是说着那样的话,可又从来不只是仅限于说说而已。

安明就是那样的人,将全部的危险都包揽在自己身上,就像是除了他没人能去做,只有他去死才能拯救所有人。

樱其实什么都懂,也愿意理解安明的想法。

可她,偏偏不愿看着他去死。

人们都期盼着世界充满希望的未来,唯独樱期盼安明能够活下来,去做一个普通人,不要再那么辛苦了。

那样活着真的很累很累,在出云的这数十琥珀纪里,樱终于稍稍懂得了安明曾经背负的全部。

那是一整颗星球的重量,无数的人们对你翘首以盼,期待着你去拯救这个濒临灭亡的世界。

可谁来拯救你呢?

樱唯独不想让安明死,她承认这样的想法很自私。

可...凭什么每次都是他?这个世界为何对他那样残酷?

樱想要用自己的命,去承担安明在出云的因果,可越是了解便越是感到无力,出云面对的并非江户星那样的“神明”。

而是一位真正的——

【星神】

并非投影,也不是化身,而是实实在在的星神。

樱不知道该怎样做到从大日的阴影下拯救整个出云,整整十个琥珀纪,她没能想到哪怕一种办法。

推演无数次,最终的结局都没有任何变化。

一亿次推演,她只有三次幸存。

一亿次推演,出云未被大日吞噬的次数为零。

死局。

这是无法被改变的死局,亦是出云的命运。

樱没有责怪安明的意思,她只是太害怕再一次看到安明走向必死的结局。

“抱歉,我...没有那个意思。

“樱姐,你没有做错什么。”

安明将岚放回原处,像是没事人一样,【岚】老老实实的悬浮在原处,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风川秀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异常,可按理说除去诏刀使本人外,其余人根本无法拔出诏刀。

但罡风领域的确出现了短暂的消失,那种感觉就像是【岚】彻底消失。

但等到他赶到现场,只有对他微笑着打招呼的安明。

“樱阁下...?”

“无事。”

樱简短的打断了风川秀的后续,这话的意思其实就是“有事,但不想说,快滚。”

既然诏刀无碍,风川秀也很识趣的离开,樱这才略微松了口气,好在面对的不是那源月笙,那位小公主可要比这难缠许多。

“有没有不适感?”

“樱姐,真的没事儿,我和诏刀关系比较好,”安明这会儿才露出属于七岁小孩的天真笑容,看的樱难得有些无语的情绪。

这话也就骗骗芽衣了,樱闻言也只能用力捏了捏他的脸,沉声道:“回房间,让我检查一下。”

诏刀的反噬可不是闹着玩的,普通人触之轻则流逝生命,重则当场被诏刀吞噬灵魂。

“好。”

安明这回没再拒绝,也好让樱彻底放心。

樱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趁着安明没走几步就直接给他抱在了怀中。

“樱姐,我又不是小孩了。”

“既然我是姐姐,那你就永远都是小孩,”樱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愉快,像是很享受能做安明姐姐的感觉。

安明也只能顺着樱的意思,老老实实的回到了卧室。

樱将霜从刀鞘拔出,双手握住递给安明,眼底闪过些复杂的情绪,“握住霜,”她不希望看到那样的画面——

如果安明能够随意使用每一把诏刀,那就只能说明,他便是出云一直以来所寻找的...救世的诏刀!

救世之名,意为拯救。

在拯救之前,往往还有另一种意味,便是牺牲。

何为救世?便是燃尽所创造的黎明,是孤身一身在至暗的世界撕裂出唯一的光辉。

安明没有犹豫,双手接过霜,刹那间眼前蒙上呼啸的冰风暴,眼前的樱瞬间被无垠冻土抹去,漫天大雪间显露冰蓝双眸。

【天之冬衣】

“您终究还是选择承担这份命运?”

“哪怕眼前之人的牺牲,可为出云留存最后的火种。”

“您也要一意孤行么?”

冻土无垠的大地上渐渐显露出巨大的黑色轮廓,那道身影看向安明,仿佛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那是唯一的解法,亦是最好的解法。

樱的存在本身便是出云崭新的结局,尽管那个结局依旧不那么美好,却也好比那湮灭一切的虚无结局。

并非出云人的诏刀使,虽不足以抵达救世的结局,却仍旧能够保留最后的希望。

“何为命运?”

安明平静开口:“在我寻到存在的意义前,任何命运都不是我的命运。”

“你的刀,不够格。”

在漫天风雪间,安明缓缓睁开双眼,看到樱近在咫尺的脸颊,眼神中满是紧张的神色,右手还握在霜的刀柄之上,仿佛一旦情况不对就要立刻将其拿回。

樱的心情很复杂,她既希望安明可以成功,又不想他成功。

但只要他能无事就好。

霜刀身轻颤,而后变为黯淡。

“樱姐,我说过没事的,”安明的状态让樱松了一口气,然而很快又担忧了起来,非诏刀使却能随意触碰诏刀,甚至诏刀也没有任何反噬。

安明举起霜顺势斩出一刀,极寒的刀芒随心斩出,在墙壁上留下一道寒霜。

樱:“......”

她接过安明递来的霜,喃喃道:“果然是你啊。”

也只有安明能做出这种事了,不知何时起她也没那么意外,毕竟安明总是能够展现奇迹。

从刚刚的岚,再到如今的霜,安明分明能够随意使用任何诏刀,就算不成为诏刀使也无妨,仿佛生来就是诏刀的主人。

“我没事的。”

安明依旧说着樱最为熟悉的话语,她心疼的将安明抱在怀中,为什么总是这样,这一次也无法改变么?

她比在江户星的时候强大了更多,可面对星神却依旧渺小。

变得强大是为了守护重要之人,可为什么,明明已经拼了命的努力修行,还是什么都无法改变?

樱只觉得好累好累,但哪怕这样,也不及眼前男孩的十分之一吧。

“安明。”

“怎么了,姐姐?”

“等离开这里后,姐姐带你去看樱花。”

樱捏了捏安明的脸颊,在江户星的时候她就很喜欢这样,“那里一年四季都是春天,樱花总是盛放。”

安明轻轻点头,“不知比起枫叶,哪样更美,”说完后想起该给芽衣写信,便从床头柜内拿出纸笔,推开窗板正的坐了上去。

“又在给她写信?”

“嗯,不写信的话,芽衣会想我,”安明认真的解释道,这一路来他写了许多封信,而樱每到这时便会安静的坐在一旁,捧着一本书读,只是眼神总是有些飘渺不定。

安明也没有藏着不让樱看,只是觉得这时候的樱像是小朋友一样可爱,只要停下笔扭头就能看到樱可可爱爱的将书本向上提起,心虚的遮挡住脸颊,只露出雪白的玉颈。

某一次樱曾鼓起勇气向安明询问可不可以也给她写封信,得到的回复却是每天睁开眼就能见面的人,貌似没有写信的必要吧。

这样的回答其实很合理,但樱还是难免有些小失落,直到次日清晨看到枕边的信封,那张清冷的小脸上少见的浮现出喜悦的表情。

安明最后还是也给樱写了信,从那天起后的每个月,在给芽衣写信的同时也要给樱写上一封。

给芽衣的信多是介绍最近的见闻与风景,而樱的信就更多的是心灵方面的沟通,这让年仅七岁的小安明难免有些苦恼。

为了可以写出让樱满意的信,安明除去练刀外,更多的时间也拿来学习出云历史外的书籍,好在他的天赋着实优异,学习的速度格外迅速。

在来到风暴堡垒的一个月后,安明与樱准备在次日离去,目的地便是穿越堡垒后的中原区域,也是出云颇为繁华的地带。

而樱常住的莲心湖便在路途间可以抵达,据说在那里总是能够看到漫天的花雨.

“出云平原,负责治理南部的家族为上杉家,三个琥珀纪前,诏刀【喰】曾因剿灭万千死魂折断,自那之后上杉家再无诏刀使出现。”

樱用笔杆画着平原上的森林区域,也是穿过风暴壁垒后最先抵达的范围,笔杆继续向上,落在更远处的顶端。

“这里是源家,也是你这次旅途的终点,诏刀殿便建立在源家内。”

安明认真聆听着樱的讲解,只是视线不自觉的落在那微微颤动的睫毛上,樱本就是严肃的性子,认真起来的模样格外具有魅力。

那种可靠的成熟大姐姐风格,总是能给安明很大的安心,只要有樱在就不需要担心未来。

“有在认真听吗?”樱的唇微微一抿,小笔杆抬起轻轻的敲击在安明的额头上,“听风川家的骑士们说,最近的上杉家联络总是出现异常。”

“这本不是诏刀使任务的范畴,但多争取一位家主的认可总是好的。”

樱并不想说是为了安明,也不想因此让安明就背负那么大的压力,这些都是她愿意做的,而且心甘情愿。

是她欠安明太多,只是这么一点,又哪里比得上他对自己的救赎?

“那辛苦樱姐了。”

安明没有说谢谢,只会将这份感谢藏在心底,日后千百倍报答。

用行动而不是言语,他习惯了这样去做。

樱揉了揉他的头,再极寒的冰块在面对安明时也会融化为温暖的水,“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待到午餐后的时间,安明独自一人来到了风暴壁垒的露台处盘膝而坐,感受着罡风的洗礼。

不过这一次他看到了露台下方,站在悬崖边缘独自练刀的风川秀。

风川秀其实是一个和自己名字毫不沾边的男人,坚毅的脸庞,全身都是锻炼后的肌肉,看起来怎样都和秀字没有关系。

硬要说就是说话方式很文秀?

等到安明从露台下去时,风川秀早已等待多时,向他伸出了右手,“安明兄,听闻离去,一路顺风。”

七岁的安明有些懵逼的眨了眨眼,“多谢风川前辈招待,明早便启程继续旅行。”

“你,仍有心结。”

风川秀将岚放置于身前,声音一如既往的严肃,却对安明多了许多欣赏。

安明是真正的天才,是有望带领出云改变命运的领袖,哪怕这样做会违背源家的意志。

风川秀对那位小公主并没有任何意见,不如说格外尊敬,身为最年轻的【天】继承者,用那小小的身躯支撑起了出云这一琥珀纪的天空。

但源月笙对高天原之子的意见也很明显,将其带到诏刀殿进行审判,而自第一场审判开始以来,从未有人在审判内活下来。

毕竟审判的内容...是直面那位最初的诏刀使。

风川秀不愿安明送死,那么便需要他在那场审判之前,也便是在十岁的时刻,成为武道宗师。

在这段日子里,他示意副手向安明有意无意的透露锻体法的精华部分,毕竟以安明妖孽般的天赋,足以在一个月领悟以身为刀的全部。

“风川前辈,您知道高天原是什么样子吗?”

“无人,知晓。”

高天原是高天之上的众神之国,而在那场灾厄之后便是恶兽的世界。

在出云人的眼中高天原是何种模样并不重要,但始终无人知晓真正的高天原是怎样的世界。

“我来自高天原,却自小生活在出云,”安明轻声说着:“我想要寻到存在的意义。”

“那便去。”

风川秀一字一句的说:“一个人,总有,必须之事。”

去见心里的姑娘,去看家乡的杏树,又或是去完成某个未尽的承诺。

一个人总有必须要去完成的事,那么便不要留下遗憾。

“去高天原?”

“去高天原。”

风川秀肯定了安明的话语,高天原又何妨,就像曾经的人们也从未想象能够战胜八百万神。

“那你的必须之事又是什么?”

“守护。”

风川秀缓缓戴上头盔,“最初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