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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放进来的!不要拍照!不要录像!”

“喂!说你呢!”

围观的人群里有人举起手机被工作人员喝止了,其实大多数是关心伤者的情况并非故意挑事,有不少人是无辜躺枪的。

警戒线被迅速拉起,警戒圈内人的喝斥声此起彼伏,回荡在空气中,令人心生恐惧。然而,陈斐然已经顾不得这些了,他只知道自己必须要接近程真,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不能放弃。

“我不是无关人员!”

“我不是!为什么拦我!”

陈斐然怒吼着,脖子上青筋凸起,脸色涨得通红。此时此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无力。自己心爱的人就在眼前遭受如此重创,而他却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大汉死死按住,无法上前一步。

这种痛苦与无奈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吞噬殆尽。

陈斐然自重生以来第一次觉得命运失去了掌控,偏离了原有的路径,走向了自己不愿意看到也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境地。

封叔因为脖子上挂着“教练证”首先被放了进去。随后江帆也到了,从VIp席位一路小跑来到候场区,这已经是他最快的速度了。他是马主,亮证后也被放了进去,再之后是秦风,还有程真父母。

唯有陈斐然一人如此落寞孤寂,仿佛整个世界都将其遗弃一般......

此时此刻的他,已然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局外人。

面对眼前这道无情的警戒线,他感到深深的无力。他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既非亲人亦非爱人,最终只能如同那无根之萍般,被硬生生地阻挡在这道冰冷的界限之外。

现场有三甲医院的医护人员随时待命,救护车由警车开道送往最近的医院。

“ 会没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陈斐然嘴里由自主地喃喃自语。

坐在程真父母那辆宽敞而豪华的商务车上向医院驶去,他身体微微颤抖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那颗快要跳出嗓子眼儿的心平静下来。

原本他们是一起来的,而现在车上只坐着自己和程母……..一想到这里,陈斐然不禁感到一阵揪心般的疼痛。

怕田晓薇看到程真满身鲜血抢救的样子会受不了,影响到医护人员对程真的救治工作。程岷添毫不犹豫地选择跟随救护车先行离去,只留下了一脸凝重的张叔和内心无比焦虑的陈斐然照顾田晓薇。

张叔看似面无表情,紧紧握住手中的方向盘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双眼专注地盯着前方道路,频繁地变换车道,似乎想要尽快抵达医院。

是不是只要再晚一步,或许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程真的最后一面了。

“程真从来没有花粉过敏过……”田晓薇在车上泣不成声,”斐然啊,你知道的对不对,他怎么会突然对花粉过敏呢?”

“而且就算过敏也不会这么严重……”田晓薇怎么也想不通,早上还活蹦乱跳的孩子,现在却……

陈斐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一位母亲,如果是王女士看到自己或者大哥这样,怕也是会想不开。

花粉过敏主要表现为皮肤红斑和疱疹,最多会出现些小水泡,种种不符合常理的现象他归结于Re-birth,可他没有办法向田晓薇解释,难道要告诉程母她的儿子不是她儿子吗?

张叔到底是当过兵,陈斐然他们几乎是和救护车同时到的医院,张叔让他们赶紧进去,自己去停车。

等人送到手术室的时候江帆才赶过来,一进来就握住了田晓薇的手,“程妈妈您放心,真真会没事的,吉人自有天相。”

转而又对秦教练说:“ 林小姐和我爸还在现场,她是做非诉的,稍后有更资深的集团律师过来帮忙。”

江帆年纪不大,短短几句话就把一切安排妥当,控制住全场。

也对,除了抢救他们还有许多事要做——商量手术方案、对程真受伤的原因和责任进行认定,与责任方协商赔偿事宜 ……

程真被送进手术室一个多小时后终于有医生从手术室出来和程真父母以及赛事组委会代表交代病情。

【现场及时做了止血、固定骨折部位、心肺复苏,选手目前生命体征平稳,但还未脱离危险,需要进一步观察。】

……

【我们组织了骨科、神经外科、急救医学等相关科室的专家,组成多学科会诊团队……】

……

【颌面部外伤塌陷,颅骨骨折蛛网膜下腔出血,预后可能不太好,这个我们尽力。】

……

陈斐然出现了耳鸣,周围站着的都是他认识的人,是因为程真才把他们联系在了一起,封叔、秦维维、秦风、李诗意……陈嘉良和太太王艺坤也来了,因为打陈斐然手机不接。

程真坠马时很不巧摔在候场区堆放角钢等金属杂物堆里,从手术室被推出来的时候整张脸眼睑下方一直到嘴角被厚厚的敷料包裹着 ,这次怕是要毁容了。

陈斐然不忍心受了重伤的程真一个人孤零零在病房醒来,所以几乎是寸步不离日夜守着,只在第二天回去收拾了下个人物品带来方便照顾程真。

他还特地用程真最喜欢的洗衣液洗了一遍程真的毯子给他带到医院去盖着,这样闻着可以刺激程真的大脑帮助他早点苏醒。

然而依旧收效甚微,五天了,程真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最后还是李诗意请假过来骂醒陈斐然。

“程真比赛前和我说,不管发生什么,让你去S国做练习生,不要管他。”

陈斐然每天都过的浑浑噩噩,现在听不进任何人说的话,程真手术结束后一直没有醒,医生解释是大脑缺氧时间过长,受创严重导致的,具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没有人能给出结论。

“你以为程真看到你这样守着他什么都不做会感动吗!他会高兴吗!啊!?”李诗意难得发火,尤其是对男生,但是为了程真她实在是忍不了,看不得陈斐然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你爸妈看到你这样每天什么都不干,不上学不训练自毁前程,他们会怎么看程真!你让程真怎么办!你考虑过他的处境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