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八哥怎么去找四哥了啊?”
胤?见胤禟愣神,微微提高音量道:
“八哥不是说要过来的嘛?”
“再等等吧。”
胤禟抬眸望了眼脸上没有半点笑意的胤禛,倒是没说什么刻薄话。
虽然他不喜欢胤禛的冷脸,但他也能理解失去嫡长子、二子又体弱多病的胤禛确实开心不起来。
半晌后。
胤禩不紧不慢地走到胤禟和胤?跟前,温声温气地道:
“下个月二十二,皇阿玛要去南巡视河,他命我和四哥留下陪太子爷监国。”
“那我和九哥呢?”
胤?想起南巡路上的舟车劳顿,兴致不高地问。
“你与九弟自然要跟皇阿玛一起去。”
胤禩看出胤?的不乐意,笑道:
“十弟放心,你庄子里的地,我会派人盯着的。”
“好吧。”
胤?见胤禩笑眯眯地断了他想留京的后路,垮着脸没精打采地道:
“谢谢八哥。”
“没事。”
胤禩不经意地朝胤禟使了个眼色,胤禟轻咳两声,道:
“十弟,我和八哥有点事先走了。”
“好。”
胤?已经习惯胤禩和胤禟私下里话多了,他目送他们离开后,皱着眉头走到福晋身边,吩咐道:
“咱们回府吧。”
“是。”
十福晋俯了俯身,亦步亦趋地跟在胤?身后。
三十九年,她与十阿哥成婚时,以为他们会是琴瑟和鸣的夫妇。
可十阿哥只用短短半年的时日便告诉她:他敬重她这个福晋,宠爱郭络罗氏那个妾室。
? ??? ?
“八哥,你是说让我借此次南巡跟江浙一带的商户打好关系?”
胤禟从衣袖里掏出把折扇,敲了敲手心,不解地问道:
“八哥,你不是跟那的官员交好吗?”
“九弟,商户虽是商户,但亘古至今,能做大的商户都离不开官。”
胤禩抿了口茶,缓声道:
“皇阿玛与太子爷的关系愈发微变,我们要保证他们确确实实地待在船上,才能方便行事。”
“那我听你的,八哥。”
胤禟凝着眉思忖半晌后,用扇子拍了下胸膛道:
“这次南巡,我会打着做生意的旗号,找机会见见他们。”
“注意分寸。”
胤禩似是想到什么,他犹豫了半晌,低声道:
“四姐在江浙也有人。”
“好。”
胤禟摇着扇子的手微顿,他听懂了八哥的意思。
八哥不想让四姐知道他结交商户,进而帮助八哥夺嫡的事。
恰巧他也是这么想的。
且不论从古至今参与政治的公主都没有好下场,便是有好下场,他们几个兄弟争夺天下,也不想把四姐扯进来。
“回去吧。”
胤禩看了眼天色,想起还在宴会上的福晋,浅笑着朝胤禟道:
“你八嫂还在等我,我去接她。”
啧。
胤禟压下心里的想法,点了点头道:
“八哥快去吧。”
不然,八嫂又该跟你闹脾气,怀疑你在哪偷人了。
胤禩没看见胤禟眼里一闪而逝的不屑,他转过身加快脚步走了。
等他走远,胤禟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抬脚去宫外的别院见新得的美人了。
作为一个当不了皇帝的有钱阿哥,他自是怎么快活怎么过。
半个多月后。
康熙语重心长地嘱咐完胤礽后,带着胤禔、胤祉、胤祺、胤禟、胤?、胤祥和胤禵出了宫。
胤礽瞧着康熙威风凛凛的仪仗,把他的话全抛在了脑后。
皇阿玛不让他卖官鬻爵赚银子,那他让手下人学学老八,多结交些官员,稳固他太子的位置,方便他来日顺利继位,皇阿玛总不能还说他错了吧?
胤禛和胤禩察觉到太子私下里的小动作后,心照不宣地没吭声。
他们都清楚,太子爷结党营私比他们结党营私更惹皇阿玛忌讳。
因为太子爷已经是万人之下一人之上了,再往上只能把皇阿玛踢了,自己当皇上。
二月。
康熙驻跸台庄,百姓们给康熙献了食物。
龙颜大悦的康熙召来耆老询问过百姓们的农事生计后,勉励当地官员励精图治,好好教化百姓。
三月。
康熙停驻苏州时,收到了京城里来的密折。
看完折子后的他,睁着眼睛坐到了天亮。
康熙理解为了磨炼手段稚嫩的胤礽,让他接着当太子,胤礽会心生愤懑。
但理解归理解,当他看到折子上写的太子积极结交官员时,还是忍不住心颤。
康熙不敢去想胤礽会不会盼着他早日驾驾崩,他只能紧紧地抓住手中的权力,既失望又难过地去锻炼太子。
四月。
胤禟趁康熙在杭州府视察河工的间隙,偷偷溜出去见了杭州有名的商户。
康熙从梁九功的口中知道后,把胤禟叫过去骂了个狗血淋头。
胤禟挨骂挨出了经验,乖乖巧巧地等康熙发泄完,跪在地上装作后悔不已的模样,信誓旦旦地向康熙保证:日后定会痛改前非。
康熙见他认错态度良好,又踹了他两脚便让他滚了。
胤禟低着头失魂落魄地回到住处后,没等胤?安慰的话说出口,便笑嘻嘻地道:
“十弟,你放心,我没事。”
胤?愣了下,不可置信地问道:
“九哥,你真不难过啊?”
“不难过。”
胤禟给自己倒了盏茶,一饮而尽后,老神在在地道:
“以前难过是挨的骂少了,现在已经习惯了。”
“九哥。”
胤?给胤禟添了添茶,叹了口气道:
“这样也好,不在意便不会难过。”
“呦,十弟什么时候想这么透彻了?”
胤禟捂着茶盏的手紧了紧,语气轻快地道:
“难不成以往都是我小瞧了十弟?”
“九哥。”
胤?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换了个话题,道:“今日你去哪了啊?
晨起我来找你,你便不在了。”
胤禟放下手中的茶盏,漫不经心地反问道:“我还能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