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去外头跪着吧。”
看着夜已深,伍越昭打了个哈欠,让癫公出去跪着。
可能是自宫太疼了?!
癫公突然之间智商上线,不肯出去跪着,而是拎着那带脏血的匕首,踉踉跄跄的走向伍越昭:“你,你把她还给我!你让她回来!否则,本世子让你生不如死!”
伍越昭稀奇的看着劈着腿走路的变态世子,笑着问:“但凡是你没给自个儿下刀子之前说这话,我都能信一下。看看你现在这个王八犊子样儿,还让我生不如死?!咱俩谁生不如死,你心里没点儿逼数啊!”
煞笔吧,这世子是吃大粪长大的吗?!怎么一点脑子都不长?!但凡他刚才机灵机灵呢!
他脑子里的小蛇可看着呢,纯是他自己一时冲动诶!
这会儿他老弟都落地了,这才反应过来要面子?!
啧啧啧!
伍越昭嫌弃的啧了两声,摆摆手,让变态世子脑中的小蛇,把这糟心玩意儿带出去。
因为是跪在世子妃院子的门口,癫公自宫的消息,没出半个时辰,全府就都知道了。
但是,都知道也没有用。
府中的老太太出去上香了,侯夫人在家里的小佛堂上香,那个侯爷带着他的庶长子在外办公。
这样算下来,目前这侯府里,只有世子和世子妃两位主子。
如今世子跪在世子妃的门外,一群下人急得团团转,却也无可奈何。
新纳的姨娘,那个世子的表妹,得知世子去了世子妃的住处,本来想让丫鬟去喊世子过来,就说她生病了。
她都已经准备好装病了,却被下人告知,世子正跪在世子妃的院门外。
绿茶表妹当即生穿着喜服,生龙活虎的跑过去,那劲头儿,当初被武松打的虎,估计也就这速度。
她跑到那院门外,远远就看见她的心上人跪在大雨滂沱之中,背景凄凉。
只一眼,她心痛如刀绞,她不明白,这样好的表哥怎么就会娶那样的毒妇?!
表哥当初不肯娶她,如今勉强纳了她也还是对那个毒妇那样好,她真是不甘心啊!
旋即又想着,这会儿正是她表忠心的好时候!
说不定可以让他们就此生出嫌隙,她好趁虚而入。
想到这儿,绿茶表妹冲上去,拼命的拍打着世子妃的院门,高声叫嚷着:“表嫂!你怎么可以这样对表哥啊?!这样大的雨,你会把他淋坏的!我知道你生气表哥纳我,可是表哥也是无可奈何!”
“你若是恨,就恨我吧!表嫂,无论如何,无论如何我都认,只求你不要为难表哥啊!”
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就是伍越昭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味儿。
她看着伍槐一,语气失落又嫌弃:“她搁那告白啥呀?!她不是应该一边拍门一边喊:‘文锦你给我出来,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吗?!”
伍越昭咂了咂嘴,觉得没意思。
众所周知,当你感觉到没意思的时候,就很容易烦。
所以,听着外头第二茬叫嚷响起,伍越昭不悦的点了点桌子。
伍槐一往外走:“我去给她消音。”
“不用,这外边下的跟天漏了似的,为那么两个玩意儿给你淋湿了可不值当!”
伍越昭叫住伍槐一,微微一笑:“破刀砍烂肉,才是绝配!”
这边说着,伍越昭心思一动,院门口,笔直的跪在那儿,无论绿茶表妹怎么拽都不肯起来的世子在小蛇的驱动下,‘嚯’的一下站起来,拽住叫喊的绿茶表妹就是两个大嘴巴子:“别叫了!叫的她心烦,我心疼!”
绿茶表妹都顾不上被打的脸疼,她的心瞬间就被这句话洞穿!
什么叫‘她心烦,他心疼’啊?!
自己可是在为了他去争执,他怎么能这样对自己呢?!
表妹气坏了,她甚至维持不住自己对世子的喜爱,刚想甩手离去,却被世子一下子拽到地上。
“你跟我一起跪,给她赔罪!”
绿茶表妹要疯了!
她凭什么给那个女人跪?!又凭什么要赔罪?!
她不愿意!
可惜,事到如今,她已经没资格说不愿意了。
世子走到她身后,手扶着她肩膀,脚丫子踹到她腿弯上,哐哐两下把她踹跪那儿。
然后再佯装点穴的给她点上定身符,让她保持这个姿势。
想了想,又给她点了个哑穴。
她叫得委实是呕哑嘲哳难为听,不止伍越昭烦,小蛇蛇也烦!
这一夜,天雷滚滚,狂风卷积着乌云,在偌大的院子里倾泻自己的情绪。
初春时节,那俩玩意儿淋透心凉,心飞扬没飞扬不知道,但魂儿是有点飘了。
一夜的冷风冷雨,第二天,两个人双双发烧。
府医来看了病,开了药。
苦兮兮的药汤子灌下去,也没见好,就那么病着。
伍越昭心善,免了姨娘的请安,又给世子请了长假。
让他们安安心心的养病。
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那样一场大雨淋下来,他们足足病了一个来月。
也没有生命危险,反正就是每天不停的低烧,没有精神,卧床不起。
整日里做噩梦,不是梦见自己变成乞儿被拐子拐去采生折割做兽人,就是梦见自己要不到饭被饿死,干瘦的,皮包骨的身体被蛇虫鼠蚁啃食。
又或者是梦见自己变成猫猫狗狗,遇到那些心狠手辣的人被宰杀,剥皮。
直到被炖进锅吃进嘴,仍旧能清晰的感受到那种被热水炖煮的痛苦,以及被人一口一口嚼着的绝望。
一直持续到老夫人上香回来。
老夫人回来那天,得知了家中发生的事情,暴怒不已。
当即着人喊来伍越昭,她要惩罚这个不知以夫为尊的混账!
伍越昭昂首阔步的去了老夫人的地盘,看着老太太抖着一脸褶子,听着她引经据典的训斥。
长长的打了个哈欠。
好烦哦!
“混账!你简直目无尊长!”
老太太愤恨的拍了几下黄花梨的太师椅,她恨恨的指着伍越昭,扬言要替世子休了她!
“你母家无能,十足的小门小户!若不是世子对你有情义,你根本就不配进侯府!”
“你不思报答,却还如此对待自己的夫君!简直是不可理喻!长辈教育你几句,你竟还面露不耐!既如此,我就替我孙儿休了你这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