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接待室,盛景呈和商染进了走廊侧边上的电梯。
但却是没往下走,盛景呈按了三层。
他当真带商染去三楼自己的私人画室去看画了。
其实盛景呈没怎么待过这间画室,更多的是用来放置他闲时作的画,由画廊经理轮流取走放在展览厅。
不容易卖的画作,却仍旧每天都有人特意从远处到这里来看他的画。
画室里的画不算多,盛景呈闲暇时间确实多,但他却对画画这事儿没有什么过分的热情,完全是无聊就随便画几笔。
商染在画室里走了走,对他这些画还真挺感兴趣。
盛景呈也不扰她,就静静地跟在旁边。
等她看完了,盛景呈手臂从她的后腰一把揽过去,人顺势绕到她身前,又低头:“夫人有看上的?”
“还真有。”商染视线随意转向盛景呈身旁的画架。
他也顺着看过去。
凋零之城。
*
下午六点,盛景呈和商染回了庄园。
恰逢晚饭时间。
周年回来得早一些,在庄园里没事找事干,顺便也去了厨房盯佣人。
从门边见着商染和盛景呈从玄关处进来,他人就从厨房里出来:”夫人,盛爷。”
“十分钟后去庭院取东西。”盛景呈随手带上门。
虽然不知道是拿什么,但周年仍旧马上依言:“是。”
十分钟这个时间段里,盛景呈和商染是在餐桌边吃饭的。
周年两个小时前已经吃了点东西,不太饿,所以就没吃。
庄园庭院进车的时候,他立马就去了庭院。
不久后他又回来,手上了多两个不小的画框,里面悬着两幅画。
风格很像,但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的画。
很吸引眼球,看到血花和凋零之城的第一眼,周年被画上的东西惊愕住了。
直到现在,他还咋小心看着手里的两个画框,仍觉得视觉冲击很强,直逼眼底深处。
“盛爷,这画……”周年把画小心放下,又看向餐桌边。
盛景呈喝了点水:“让人送回拂居,放在夫人画像的对面画室。”
声落下,周年:“是,属下这就办。”
他转身出去打电话。
商染吃着吃着突然放下了筷子,随便睨了眼对面的两个画框。
“饱了?”盛景呈问。
“嗯。”
盛景呈点了点头,看了她一会儿。
饭后,天渐渐黑下。
商染和盛景呈没有再出庄园。
十点半那会,盛景呈从浴室里出来,看到了坐在沙发边毯子上小桌边的商染。
桌上放了电脑,上面是长篇文字。
大概是她的文章。
她一腿轻屈着坐在那儿,一长发被捆成了个些许凌乱的低丸子,发丝零零散散落下来,眉眼低敛着,双手敲文字的动作却格外轻快。
盛景呈后脖子上搭了条毛巾,身上的白色浴袍松松垮垮的。
他往商染走了过去,又在她面前的桌侧边上的毯子上坐下,身上还散着刚洗完澡的余香。
商染停在电脑上的目光往他脸上转了一下,手上动作也止住。
“染姐要写多久?”盛景呈倒是没去看她写的内容。
“半个小时?”商染不太确定。
“行。”盛景呈点头。
商染眉目散着慵意,然后继续写了。
她没掐时间,但却真在十一点左右收了手下的动作。
键盘敲击声蓦地一停。
盛景呈没面对着电脑,却能大概通过她手指滑动的动作知道她退出了写文界面。
她合上了电脑,腰一瘫就往身后沙发下侧面上一靠。
盛景呈扯了扯嘴角,把小桌移开:“再靠一会儿,进房睡觉。”
“嗯。”商染应着。
盛景呈就在她手边,就那么瞧着她。
“盛公子,”商染微带戏谑,“再瞧,就不对劲了。”
这话逗得盛景呈失笑,但他却丝毫没有心虚之感,理也直气也壮:“没法控制。”
“夫人谅解谅解。”
“哦。”商染稍微拖长了点儿尾意,不自觉带了些痞。
盛景呈摸了摸她的小腹,懒洋洋地:“就这一个。”
“多的不要,碍事。”
商染:“……”
“靠好了。”她手撑着地板上的毯子准备起身。
盛景呈伸手扶了扶她的腰,自己也站了起来。
“睡觉。”商染理了理衣摆,先一步抬脚往卧室的方向走。
盛景呈扯下脖子上的毛巾,噙着笑跟上。
*
几天后。
盛景呈和商染去了一趟城医院。
去产检。
直接走的私人流程,手续检查什么的很快,但也花了不少时间。
检查下来,很好,胎儿发育各方面指数都很好。
盛景呈拿着报告单子,和商染出了医院。
但是没有坐车,他们让周年先回去了。
两人跟漫步似的,沿着医院前的街道直行,路过了不少地方。
不知道什么时候,商染脚底下多了一块滑板。
她耍滑板向来耍得溜,两手揣兜地站在上面,不时用脚带一下,轮子滚地,声音悠悠。
盛景呈好几次侧头看她。
无尽的街头里,她肩下的发尾微微扬起恣意的弧度。
但盛景呈却隔半分钟就要看她脚下一次,像是怕她没踩稳。
商染直接笑了:“盛爷。”
“嗯?”盛景呈掀眸。
“你是第一次见我玩这个?”商染踩着滑板沿着斜面,一下就滑了下去。
盛景呈还在阶梯上,一手拿着装报告单的袋子,站在那儿看阶梯下的商染,神情挑着几分兴致。
“染姐滑得好,”他不快不慢地往下走,“我知道。”
商染扬起眉头,脚底下滑板掉了个头,又和他一起并排往前走。
气温降了一些,可人来攘往的,城中喧嚣一丝不减。
……
商染和盛景呈只在雾空城驻留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一过,这两个人直接离开了,又找别的地方游玩儿。
还是周年抽的签,国际长无市。
两个大佬相当随便,抽中哪个就是哪个,两手空空地,然后走人。
不过两人身边除了跟着个周年,还多了一位女医生。
专门负责给商染检查身体的。
京城那俩老头也总爱打电话来问候商染和盛景呈,然后要多聊几句才挂电话。
但商染有了身孕这事儿吧,她本人和盛景呈却从未跟家里那两位老的提起过。
一说,电话准会变多。
长无市一待就是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商染动了一次手。
就在盛景呈没在旁边的间隙时间里,她就揍了两个抢劫犯。
盛景呈:“……”
气温骤降。
十二月初那会儿,盛景呈商染二人有事儿,从长无转到了世界经济国宜相。
天气越来越冷,加上商染怀孕时间变长,两人索性在宜相居住了下来。
月底时,在后洲逗留了将近三个月的苏照和苏栾及温巷三人,为了一起过年,特意从后洲来了宜相。
又是新的一年。
这一年,仍是这些人一起过的。
没有回国,常年来大多情况便都是这样。
玩到哪儿就在哪儿过年。
不过前两年吧,商染和盛景呈是回了京城的,和商允淮还有盛迹迟一起过的年。
另外三个人,都去了苏家。
包括温巷这家伙。
辞旧迎新,盛景呈和商染今年没回国,两位家主也不恼。
两人坐在一张餐桌边,给宜相国两个不爱回家的大佬打视频电话。
“今年不回可以,明年得回来啊。”盛迹迟轻声哼。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商允淮补了一句。
商染坐在镜头前,拿出了她那永不过时的敷衍名言:“再说吧。”
不想答应,就甩这么一句。
就这样吧,谁能管她?
商允淮和盛迹迟就知道她会这么说,两人默默看向屏幕边上的盛景呈。
这位盛公子半天不搭理人,好不容易理了:“再说吧。”
“……”
“……”
温巷咬着筷子,又没收住笑,嘴角快咧到了耳后根。
真tm不愧是夫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