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胧睁圆了眼,视线怔怔转向身后,那是毕青高中的同学,跟段胧同班,叫高贺。
“段胧,你在想什么?”那人肆意地拿起了日记,饶有趣味地翻开了。
“高贺!你还我!”
那人勾起带劲的坏笑:“别遮掩了,我都知道…”他将日记踩到脚下,顺势坐到段胧面前。
“咱们聊聊吧。”
段胧明显翻了脸:“你一来就这样,我们有什么好聊的?”
高贺继续用劲,眉目嚣张地很:“我知道你家的情况,”他指向楼上:“为此我还赚了不少钱。”
段胧蹙眉,冷眼瞥他:“呵…你已经蠢到跟我坦白了吗?”
高贺一脚将日记踹到了垃圾桶旁,利落地揪上了段胧领口:
“在学校,我才是那个卑微的透明人,你们成绩好,还装命苦…你看,我不是比你更风光吗?现在要你动手,你还敢吗?”
段胧咽了咽唾沫,任由那人怎么发泄,因为他不想惹事。
“嘁!懦夫。”
他松开段胧,自顾自点起了烟:“其实我也没读了,卖了几个情报给有钱人,报酬还不错,”
他瞥了眼段胧那张生无可恋的死样,冷笑一声,继续道:“有时候成绩好并不能说明什么,人啊…还是有眼力见好,普通人只要有钱,权不权的无所谓。”
段胧走过去捡起日记,拍了拍问道:“谁让你这么做的?”
高贺眼睛冒光:“是个美女哦,我觉得比代恩好看。”
段胧的内心有些惶恐,他还是提了一嘴代德:“确定…不是男的?”
高贺轻蔑地抬眼:“难不成你还跟谁打交道?你不该反思你招惹了谁吗?”
段胧记得最有压迫感的人是在星迹楼短暂见过的一位千金小姐,听说,她姓沈,当时代恩也在场。
想起那事,段胧自愧没保护好代恩,还反被代恩解围了。
段胧抱紧日记本,放开胆子,坐了回去:“我只知道清园肆里还有人害代恩。”
“舔狗。自身都难保了还去担心别人怎么样?老子真是看不起你。”
段胧却没想这么简单,他脑子转了转,稍微有了头绪:差点忘了,代恩的爸爸已经死了。
但威胁却没少……所以不是代德的问题?
段胧自嘲道:“你说的没错,比起那些有钱的贵公子,我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高贺冷嘁:“知道就好…所以识相点,用你的技术换取上层人的支持。”
段胧持着质疑,“所以这才是你找我的目的?”
“是。”
段胧神色凝重而深沉:“两年前我已经告诉了答案:我不需要!”
话落,他准备起身,高贺在他身后挑衅般的开口:“原来你知道你早就被盯上了啊,你现在倔强,组织只能用非常手段了,别怪我作为同学没提醒你。”
段胧依旧固执地背身离去,他身后是一片烟雾缭绕。
信任一个人就够了。
段胧回到病房,他放弃学测了,只想着陪奶奶到最后,否则他一定会抱遗憾的。
与此同时,何丰城,国际机场。
t2号口,有一辆偏商务汽车,有位气质高雅的中年女性带了几个挂牌的工作人员来接代恩。
几通电话催促后,代恩火急火燎地赶到了。
“不好意思啊老师,昨天由于天气原因航程延误。”
代恩梳了梳头发,明媚地冲那女人笑。
“不算晚,上车聊吧。”那女士看了眼她身后的齐络谜,心中有疑惑,直接在车上问了:
“这男生是…?”
代恩跟齐络谜一同上了后座,她笑着解释:“我的朋友。”
女人说:“我这有两个助理,一个负责妆造,一个负责联络公司跟安排行程。”
代恩语顿,她下意识看齐络谜,“我可以带我朋友熟悉吗?”
女人很勉强地点了头,选择性忽略掉齐络谜:“等会我们去饶庄酒店安顿下来,拍mV舞蹈部分不只有你,还有来自其他各地的新人。
这次去何丰城最有名的宝格雨林湿地公园拍,需要十几天左右。
知道你有一场期末学测,所以我们联系了你们学校的艺术学院,安排线上考试。”
代恩暗自忧郁:“这么久啊…”
女人继续喋喋不休:“这是开始,后边还有选秀节目,给观众刷脸,组织女团…E南有E南的规矩,职业素养必须要有,我们必须全身心打造一个有商业价值以及个性化的艺术团体。”
她强势地拿出几份公司对舞团的规划,以及各种生活安排,包括规则性的问题。
代恩咬咬牙看了几页,身体一阵寒颤。
原来,她还没来得及适应这里的天气,车窗外已然是漫天雪花。
“过年也不能请假吗?”代恩小心翼翼地问。
“不能。”
他们就是吃准了代恩不会轻易放弃。
齐络谜脱下外套,一边往代恩身上挪,一边跟那女主管搭话:“这些都没有提前告诉我们,这明显不对吧?”
代恩瞥了眼他的下颌,在懵逼中束紧了外套:是不经意的吧?
前坐的女人表情依旧严肃:“难道我们还是诈骗的不成?只是工作安排局促,有什么不对的?出道前不都是更辛苦些吗?你们以为光负责光鲜亮丽才是大明星吗?”
代恩抬手示意齐络谜不用争辩太多,她附和道:“我知道了老师,我会全力以赴的。”
她垂下视线浏览密密麻麻的通稿,心想:这应该不是荆孝宜定下的规矩吧?但这又不像是荆欲彬的风格。
然而…某本营主楼里的轮椅上坐着一尊西装革履的男人,冷白的脸孔上挂着淡漠。
此刻,秦广推门而入,他见荆孝宜这副打扮,倍感陌生:
“大少爷…你没必要穿这么正式吧?”
荆孝宜的胳膊靠在轮椅的扶把上,百无聊赖地称着下颌,眼神呆滞地望着窗外,“我这身还不能表明我身份吗?”
秦广哭笑不得,上前推拉轮椅:“开什么玩笑啊…不去你的实验室了?”
荆孝宜看了眼手腕上的机械表,现已是晚十点了。
“我准备报复那个无情的女人呢……”
秦广表情一拧:“你说的是代恩?所以你穿成这样??”
荆孝宜似乎是等累了,他叫秦广拿一套休闲的衣服过来:“我试试出门一趟。”
秦广着实看不懂他:“你不会去偶遇吧?”
荆孝宜尝试站起身,递了个权威性的眼神过去:“康复训练。”
秦广心照不宣,转头功夫切了个嫌弃的表情,不多时,一套运动风的衣服横在了荆孝宜的床上。
“既然你另有安排,那我回去咯,出事了再打电话。”他比划着通话手势,慢悠悠走了出去。
荆孝宜听不得这些话,回了个玩笑话:“滚滚滚……哪有那么夸张。”
房间再次陷入安静后,荆孝宜手拖起沉重的左腿,阴狠的眸子刻满了想法。
随性惯了,突然有人扰乱了心性,那便成了束缚,也是生活。
荆孝宜重新站立在落地镜前,伸展开手臂,眼里满是对自己的欣赏。
荆孝宜一直用代恩离开前说的狠话来激励自己,所以他能提早站起来。
说报复,不过是找了个借口再次见面罢了。
荆孝宜出门前,戴上口罩,装备好护具,从行李箱中拿出一块滑板,干脆的样子像极了行动派。
晚十一点。
代恩抵达了饶庄,这里是练习生大本营,聚集了不少年轻有活力的青年人。
“来到这里就要学会友善社交了,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待遇,哦,你朋友的话,要暂时跟你分开了,毕竟闲杂人待遇是不一样的。”
代恩转而将齐络谜的外套还了出去,“放心吧,需要的时候,我会随时联系你的。”
齐络谜迟疑地接过,点头道:“嗯,好。”
代恩留下温柔的微笑,跟着老师走进了庄园。
……
代恩的加入让那些练习生陷入了安静,他们目光各异,纷纷投向代恩。
因为代恩最晚加入。
“大家好,我是来自毕青市清园肆的代恩,往后多多关照!”
她冲练习生们招手,看似落落大方,实则有一半的含蓄。
大概是第一次到何丰城,暂时不习惯。
“欢迎欢迎……”他们异口同声,看起来非常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