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络谜将情绪化为双腿的动力,麻木但不知疲倦。
“信仰,是多么高洁的词,你爱我就是信仰,你有想保护的人,也是一种信仰…其实,我也不想让你做警察,你的选择永远是自由的。”
齐络谜卖力地蹬腿,没节奏的喘息化为了一声呐喊:“啊…!!!”
滴——目标达成。
跑带的速度缓了下来。
上官诀一副识好汉的模样,他鼓了一声掌:“下来吧,腿上的血都流到脚跟了。”
齐络谜这才发现自己的鞋口湿了。
跑带停止后,他走了下来,苍白的嘴咬合着:“现在可以说了吧,劝你别兜圈子!”
上官诀拍上他的肩,微笑着开口:“我是她助理。”
齐络谜的表情一僵,心想:你是她助理,那我是她的谁??!
他疑问:“什么助理?”
上官诀耸耸肩:“我也不知道,代恩非拉着我配合的。”
齐络谜脑子一团迷雾,他摆摆手,“不提代恩了,你跟韩冰有联系吧?”
上官诀插了插腰:“哥们儿,说话讲点道理好不好?韩冰是谁啊?”
齐络谜点点头:“好,我去找代恩问清楚。”
上官诀神色灰冷,冷言打断了他:“我还没问你是谁呢?”
齐络谜反手打掉了他拦路的手:“装。”
上官诀甩了甩手,气焰一下子上来了:“那就别想拿到衣服了。”
齐络谜一记回眸,瞬间情绪上头……
……
另一边,下午,合欢楼,代恩正收拾准备出行的行李,床上的手机响了。
她顺手划开接听:“喂?”
“这里是福山区警局…”
她以为是诈骗准备挂断,下一秒电话里提到了一个名字:“这里有个打架进来的两个人,齐络谜说你是他朋友,你看能不能来保释一下?”
代恩脸色一变,更多的是不可置信,“朋友…”
她碎念着合上行李箱,给出了答复:“好,我马上来。”
她刚出门,韩锡后脚回来了。
他们错过了没见着。
下午三点,福山警局。
上官诀的兄弟伙来了,在他的保证下,警方准备放走他。
而齐络谜强势拦住了他:“还没结束呢!看看代恩帮你还是帮我。”
上官诀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渍,冷笑:“这由她决定吗?你想把事情闹大仅仅是为了验证我跟她的关系吗?”
“不然呢?”
上官诀无奈摇头:“你喜欢她?”
齐络谜一顿无语:“就得是喜欢吗?你一个大男人还性缘脑。”
上官诀盯住他的眼睛,看他另有所图,没再扣帽子:“齐络谜…你干什么的?”
名字是从调解过程中得知的。
“无业游民。”
上官诀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眉头微蹙起来:难怪他不知天高地厚的动手,原来他根本没有要考虑的东西。
他准备无视,继续朝外走,然而齐络谜强势揪住了他的衣领:“心虚什么?”
“放开!”
这时警察警告道:“没完没了?齐络谜,你的笔录还没做完。”
上官诀递给他一记深沉的眼神:“听到了吗?别妨碍公务。”
齐络谜有些不解:“凭什么他那么快?明明我伤得最重,医药费呢?”
“不是说了吗?是你先动的手,上官诀也不构成防卫过当,这算是互殴,上官诀甘愿辞掉工作,付了保释费,可以免除十几天的拘留。
别把私人恩怨归算到这件事当中,有什么问题,走法律程序。”
“呵!法律……”齐络谜勾起一抹讽刺:法律平等的话,他就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现在的社会不过是讲究谁说话好使。
“看不起警察?”其中一位公务员质问他。
齐络谜一手被警察抓住,导致他压根碰不到上官诀一根汗毛。
齐络谜在心中暗暗讽刺了一番:这群吃国家干饭的人连齐明同志的一根头发丝都不如。
“我瞧不起的是……”
他话没落完,大厅门口出现了代恩匆忙的身影。
齐络谜转眸定格在她身上,想说的冒犯话立马吞了回去。
而上官诀在齐络谜的拖延中,没走掉,但他还是一脸淡定地看向代恩。
代恩小跑过来,眼睛从上官诀身上一闪而过:“这两个人我都认识。”
警察眼睛一亮:“哦?那还有什么矛盾?”
代恩没解释,她看向齐络谜受伤的腿,“我想了解目前的状况。”
警察解释起来:“齐先生先动的手,脚上的伤是器材所致,这两个人都把拳头用在脸上。
起因是上官先生不给衣服穿,齐先生觉得自己遭到了羞辱,羞辱未遂便打起来了。”
齐络谜视线绕到别处,懒懒地哎了几声:“叫你来不是让你看我狼狈样的,你不解释一下,是怎么跟上官诀认识的吗?”
代恩收回目光,转身去揪上官诀的手臂,语气带着调侃:“小乞丐…你怎么摇身一变了?老实说你现在在干嘛?”
警察都懵了:小乞丐?笔录上不是这么说的啊。
她在打趣,还是羞辱……
上官诀只好如实说:“在健身房当教练。”
他明显不悦了。
代恩选择性忽略掉他的表情变化,继续打趣:“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之前可怜你,带你见了见世面,转头就不认人了?”
上官诀尴尬地撇了下嘴角:“嘶…是我该。”
代恩交织着手臂,眼神疯狂明示:“那向齐络谜道歉吧。”
“嗯?”
代恩拍了拍他膀子,咬着牙警告:“我这个朋友是个犟脾气,道个歉的事儿,我就当过去了不找你算账。”
上官诀眼底的阴霾越发深,但考虑再三,还是拉下了脸面,向齐络谜道歉:“对不起,是我苛刻了。”
齐络谜闪动眸子,沉默了数秒,他也没回复,不知道接受了没,反正还是不服气地挣脱开了警察的束缚。
代恩叹了口气:“警察哥,赶紧吧,我还有事要忙。”
“你们两个跟我来。”
于是俩人眼盯眼地走进了审讯室,代恩这边——
她坦言:“其实我跟上官诀压根不熟,但他还是会看在我面子上妥协,这说明他有心虚的点。
他连我二十几的车费都挣,穷不像穷富不像富的,他指定有问题。”
隔着一面墙的齐络谜还是听到了代恩的声音,他在心中哭笑不得:什么人会看她的面子,什么样的人随随便便地辞工作?什么样的人随随便便转卖报损的杜卡迪,抬上拍卖台把富人骗得团团转……?
可是她确实帮了自己,很解气,这感觉像是被认可了。
“齐络谜!请回答我们的问题,别走神。”审讯桌上的两个女警官严肃地敲了敲桌。
齐络谜眨了眨眼,湿润的眼睛对光很敏感,所以他一直垂着脑袋,问:“什么问题?”
“上官诀说不认识你,而你主动找的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件事牵扯太多,找他问话是我主观判断他是黑社会的一部分,我相信你们肯定了解大都市里发生的凶案。
尤其是出名的清园肆…警察行使的职权有限,这是社会的潜规则,但你们可别忽略像我一样的小人物还在挣扎。”
警官姐姐四目相对,表情怅然若失:“我们需要你具体的动机,而不是你的悲观看法。”
齐络谜的双手在桌上摩挲着:“我父亲是特警,是个暴露了名字的警察,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死了,所以,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沾染不良组织的人,哪怕赌上我的前途。”
他唏嘘,再次沉重开口:“这次的斗殴我的确存在不明智,但我是故意把那人带到警局,看看他是怎么收场的。”
警官摘下了帽子,捂唇酝酿情绪。
“没问题了,希望你能熬过资本的游戏。”
她们为齐络谜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