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巨大的蝴蝶蟒也从树藤上飞速爬来,从我身边如同一辆高铁一样飞速而过。
他身上,正是木头哥哥。
鲲叔再次呆滞,眼神都僵直地看着那条巨大的蝴蝶蟒。
既然鲲叔曾在缥缈界,他就应该能看出,蝴蝶蟒,不是灵兽!
蝴蝶蟒在小床射出的树藤上高高竖起身体,立刻,他那充满梦幻色彩的霞光照射在每一艘飞船上。
飞船上的飞盗们忽然一个个成了傻子,痴笑着站在那缥缈的霞光里。
我也一时惊讶,没想到蝴蝶蟒的霞光,还有魅惑的功能。
更没想到总是躲在我衣领里的木头哥哥,这次,他会勇敢出战!
那还等什么?
我摸上小床的树藤,目光开始阴狠,冷冷开口:“一个不留!”
当听到我这声命令时,鲲叔愕然看向我。
而我,已经骑着花脸跃上了飞舟!
我站在飞盗的船头,蝴蝶蟒开始慢慢移动霞光。
那霞光此刻应该是无差别攻击,所以,蝴蝶蟒开始移动。
霞光微微移开一些,没有被照到的人就清醒过来。
那一刻,迎接他们的,就是变得巨大的花脸。
花脸龇牙咧嘴,喷吐着银蓝色的灵光,口水从嘴角流下,散发着腥臭的气味。
“啊——”飞盗们吓得来不及逃,花脸就一口一个,啃掉了他们的脑袋!
一下子,鲜血飞溅,甲板上人头乱滚!
船上是痛苦的惨叫。
风中是浓重的血腥。
脚下是无首的尸体。
一个人头掉落我的脚前,我只是随脚一踢。
“哈……哈哈哈哈——这才是你……这才是你——你才是魔神——魔神——”上方,是白骨嘶哑的嘶吼。
阿赤变得巨大,去抓控制住白骨的灵器。
那灵器力量强大,明明悬空,阿赤却无法移动。
阿赤举起了手中的剑,白骨却朝他呼喊:“此等法宝,不要破坏——”
阿赤停住了手,看着白骨。
白骨被那只金光的手依然紧紧抓着:“此灵器能封住灵族灵力,让灵族无法使用灵力挣脱,你们若想杀回缥缈界,需要更多灵器,把它留给我们的噬月小神女!”
阿赤点点头,赞同了白骨的建议。
他看向满船的尸首,也是眼神一颤,慢慢变回人形。
“灵器听命主人,留独眼活口——”白骨咬着牙嘶吼。
每只飞船上,毒藤开始蹿出,如同一把把利剑,将一个个飞盗扎穿在了自己的飞船上!
仅仅片刻之间,整个世界恢复了安宁。
蝴蝶蟒收起了霞光,清凉的风瞬间吹散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一艘艘飞船气势汹汹而来,顷刻间,静如鬼船。
鲲叔降落在我身边,眼神呆滞地看着满地尸体。
阿赤将独眼飞盗丢到了我的面前。
“扑通”一声,他瘫软在地,已经吓得魂不附体。
“把白骨放下来。”我冷冷开口。
独眼惊吓地看着我脚边的人头。
“把白骨放下来!”我更大声厉喝。
他吓得仰脸,瞳孔缩小地惊惧地看着我:“你,你,你你到底是谁?”
“你不配知道!不配——哈哈哈——”白骨在上面疯了一样狂笑。
鲲叔眼神涣散地抬头,看向像是疯癫的白骨。
独眼飞盗像是想到什么,哆哆嗦嗦地看着我:“你你你,你放我走!我就放了白骨!”
我眯起了阴狠的目光。
“哈哈哈——”白骨又开始在上面疯笑,“你居然敢要挟她……你居然敢要挟她——你知道上一个要挟她的人下场吗?是我……是我——”
独眼在白骨的这句疯话中惊恐了。
我直接扬手,黑甲蹿出。
灵器需要主人的命令。
但主人死了,灵器一样会停止。
“啪!”忽然,有人扣住了我举起的右手,是鲲叔。
我转脸看向鲲叔。
他的眼中是痛心,是难过,是哀伤,是悲痛,是怜惜。
他扣着我细细的手腕,沉痛地看着我:“孩子……你还小……有些事一旦开始……你就无法回头了……”
我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明白他为什么阻止我。
他是不想看我杀戮,不想我堕入黑暗的魔道。
但已经晚了。
我的双手,早已染满鲜血。
我的脚下,早已枯骨遍野。
我的灵魂,早已充斥着亡灵的哀鸣。
我回不了头了。
此刻回头,死的人,只会更多。
我回头淡淡看着独眼飞盗。
他的眼中带着狡邪,他立刻向鲲叔磕头:“谢谢不杀之恩!我,我以后一定重新做人,我现在就放了白……”
“噗!”
我左手的指甲,直接贯穿了他的喉咙。
他的那些屁话,再也说不出口。
鲲叔也彻底僵立在我身边,扣住我的手,变得无力。
我黑色的锋利的指甲,缓缓从独眼的喉咙里收回。
他双手颤抖,眼神惊惧地摸上汩汩冒血的血口。
他若是上等灵族,他还能自愈。
但他不是,所以,我的黑焰甲对他,是致命的。
控制白骨的灵器立刻停止,困住白骨的金光法阵消散,再次恢复成一个铜盘。
白骨从空中跃落,顺手抓住了那个铜盘落在我的身旁。
我抬脚,踹在独眼飞盗的身上,看着他倒落在血泊之中。
我冷淡地看鲲叔:“他不会改的。”
鲲叔眼神颤抖着,泪水渐渐充盈了双眸。
他是为我而哭。
白骨弯腰捡起那个鱼骨面具戴上,拿着铜盘走向鲲叔:“鲲爹,我跟她走了,我想在死之前,有点用。”
他沙哑的话,随风飘散。
“我们就不回去了,我不想让大家看到我杀人的样子……”白骨停下了话音,失意地垂下脸。
鲲叔泪湿地看向他,眼底是深深的痛惜。
白骨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谢谢你这三年对我的照顾和信任,但我,真的不值得,我以前,也是个魔鬼。”
鲲叔抓住了白骨的手腕,哽咽:“白骨……我的好孩子……你可以变的,你可以的……”
“呵……”白骨发出了一声轻笑,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在嘲笑此刻依然认为他能重新开始的鲲叔。
他伸手,拍了拍鲲叔的肩膀:“把那些船收拾收拾就能用了,分给其他鲲岛,可以保护大家,别让大家看到尸体,会怕的……”
鲲叔的眼泪,潸然而下,他看着白骨,眼里是深深的痛。
宛如那是另一个他,放弃了光明,再次堕入黑暗。
白骨沙哑地说完,走到了船舵旁,看向我:“我知道飞盗跟缥缈界交易的地方,那里能回缥缈界。”
我对他点点头。
一条树藤在我身旁竖起,我看向他:“把船收拾一下。”
立刻,一根根藤条如同细细的长蛇一样遍布整艘飞船,将那些尸体,一一丢下云天!
小床再次出现在我身旁,用树藤卷住鲲叔的身体。
“白骨——白骨——”鲲叔朝白骨嘶喊着。
树藤将他放上了另一条飞船。
“孩子——回来——啊——”鲲叔哭泣着,像是在喊另一个他回头。
白骨没有回头,用力一转船舵,船舵飞速旋转时,我们的飞船也开始掉头。
我沉沉看着远方云海。
缥缈界,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