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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梦大人，暝王大人来看你，为什么让我藏匿起来？”黎明问道。
黑梦如释重负坐在床边，撇了撇嘴。
“你之前是九祭司的手下，所以他一直不是很喜欢，我怕他会为难你。”
闻言，黎明微微一怔，后暖心一笑。
随后，他神情欲言又止，却只是张了张嘴没有出声。
“怎么了？想说什么就说，这里又没有外人。”黑梦白他一眼。
似乎比起之前相处的拘谨，黑梦已经很自然了，完全没有把黎明当做外人，而是心腹。
黎明点点头，表情逐渐严肃起来，点头后娓娓道：“您是千年难遇的先天空间体质，或许是某位空间神明的转世身，寿命悠久，天赋异禀，按理说早就应该完全掌握了空间全部才是。”
黑梦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眨着大眼继续看着他，等待后续。
黎明微微犹豫，才缓缓开口。“您脸上的反噬……我留心后查阅古典，找到了一些眉目，似乎……和您实力一直停滞不前有关系。”
黑梦有些吃惊，皱了皱眉头，“可是父……暝王说，我的反噬是一种天谴，只有努力成为半神才可以摆托。”
黎明苦笑，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暗道她太过天真了一些。
“黑梦大人，我想说的是，或许暝王骗了你。因为这是一种邪术，乃是上古某些想要不劳而获的人，发明出来的移花接木之法。此术可以源源不断剥夺被施术者的能量，从而转化在施术者身上，变得更加强大，而被施术者最大的特征，便是没此被抽取能量后，会皮肤溃烂……所以……”
说到这，黎明停了下来。
因为黑梦已经呆呆愣在原地，满目惊恐。
显然，她已经猜到施术者是谁了。
她虽然天真，但不蠢。
百年时光，哪有什么父女之情，有的只是冷冰冰的恐惧与不安。
片刻，她泫然欲泣，浑身颤栗，望向男子。
“黎明，带我走！！”
他神情逐渐坚定，点点头。
“黑梦大人，在这之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我希望您能答应……”
……
华夏边境。
鹅毛大雪覆盖于苍凉荒山，寒风呼啸，吹散了许多想要归家的华夏英魂。
而这连绵不绝的巍峨高山之下，尸骨遍地，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猩红血迹，在雪地中显得格外刺眼，叫人只是直视，便身心皆寒。
这样的地方，不止一处。
以高山为界，两边是不同的阵营，而在两边高高堆起的尸骸，都是对方阵营的死者。
华夏北方指挥部，临时搭建的风雪城市，在这片苍茫大地上，显得孤立无援。
指挥部内，燃起了古时，最笨的火炉取暖。
此地苦寒，距离华夏很远，电力只够平时基础的设备，若要取暖只能如此，也最为方便。
此刻，最中央的指挥大营之内，七八个北方战场指挥部的高层，聚众围在火炉旁议事。
庞阳穿着厚实的羽绒服，赫然也在此列，但他身后的衣领上，沾染着一些血迹。
多年来的风霜与战斗，这个从前憨态可掬的小胖子，眉宇间俨然已经散发出一股军旅之气，面容坚毅，体态沉稳。
此外，还有一个留着短寸，只穿着一件单薄军衣的精干男人，坐在最中央，明显是这群人当中的主心骨领袖。
此人，代号【寅虎】，曾是重楼小队六人中的一员，一位不折不扣的半神强者，亦是此次北方战场的指挥长。
“庞阳，徐州鼎怎么样了？”寅虎看向离自己最近的庞阳，凝重问道。
庞阳脸色并不好看，早已不是那个嬉皮笑脸的小胖子，更像是一位久经沙场的将军，摇了摇头。
“不太好，上次用过之后，鼎身已经出现了七八道裂痕，估计只能坚持最后一次……”
闻言，众人脸色难看起来。
徐州鼎，是九州神鼎中，唯一一个可以迁徙移动，还能发挥神力的神器。主要用于战场之上，短暂提升全体人员的精气神，力量也会强一倍不止。
有次北方战场告急，杜觉专程派人将徐州鼎送来，这才稳住了军心和战况。
严格意义上来说，北方战场比南方战场形势要严峻的多，不仅气候恶劣物资运输困难，而且面对的是许多个外来文明不遗余力的攻势。
但寅虎本就是军人出身，对于大局的掌控力，以及战场的运筹帷幄十分娴熟，再加上徐州鼎的存在，几年内狠狠重挫了几个外来文明的入侵。
但要命的，是徐州鼎如今只能使用一次就会破碎，袁申死后，华夏再也找不出可以修复的人，那个远在京都城的年轻道士，差得远了。
“立刻传消息给京都，把那群镇妖院毕业的新兵蛋子都给调过来，再看看南方战场能不能抽些人，把那些怕死的十族都叫来。另外，京都城的镇妖小队有个叫吴垣的，让他也来。”寅虎当机立断，下达了命令。
下一次战斗后，华夏一方估计又要损失很多人，到时候没了徐州鼎的加持，边境难以坚持，此刻只能做最坏的打算，往上堆人数。
庞阳点了点头，快速走出了指挥部，站在雪花飘摇的寒冷空气中，微微停顿。
他呼出一口可见的热气，望了望天空，忽然笑了。
他想起那年在宿谷，与同伴在雪地里肆意撒欢的场景。
或许，那时雪小了一些，要是在大一点，他们肯定能玩儿的更尽兴。
边关倒是不错，雪深一些可以把人埋在里面，可然哥生死未卜，其他人也很难聚在一起了，再好的雪也没意义。
庞阳有次，倒是装模作样在雪地里打了几回滚，可最后还是败兴而归，总是觉着没了从前的味道。
边关的雪是大呀……
可血也不少。
就在他回过神，准备去传达寅虎的命令时，猛地瞪大眼睛，看向一方的雪山之巅，大喊一声。
“敌袭！”
他声音刚落，就见那山巅之上，数道恐怖的巨大虚影出现，不属于华夏神明气息的诡异神力，降临在这方苍茫雪地之上，地震山摇。
紧接着，一道刺耳且悠长警报，响彻天地。
某一处，徐州鼎，骤然碎裂。
——鼎破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