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文武和二狗站出来一唱一和。
张彪感觉到事情有些棘手。
和老李头一起被开除的四五十个老家伙今天铁了心要闹事。
自己这段时间也没闲着,和刘美丽私底下也在合计着中层干部大换血。
有的部门已经换成了自己人管理,有的部门正在物色中。
区区几十个被开除的老家伙翻不了天的。
“二狗,别在这里带节奏,沈小宝早就被公司开除了,哪里有资格当选厂长?!”
刘美丽这个时候就不能再保守了,但凡有跳出来竞选厂长苗头的,那都必须搂头就打。
毫不手软。
赵副区长高坐主席台冷眼旁观。
他还阻止主持会议的同志也不要干涉。
钢铁公司现在是什么状况,听说人说一百遍,不如亲自看一遍。
“刘美丽,依你看谁能当选厂长,你的老相好?”
二狗看着端庄稳重的刘美丽,再想想昨天风情万种的刘副总,竟然有几分激动。
人前人后判若两人。
二狗一句问话,仿佛投进湖面的一块巨石,激起千层涟漪。
一圈一圈向四下荡开。
会场一片哗然。
如果说谁没听说过张彪和刘美丽的关系,他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在钢铁公司上班。
张彪还只是副总时,两个人还注意点影响。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哪有不透风的墙。
后来两个人就抛出了烟雾弹。
小宝当初定亲时被何大清摆了一刀,易中海来找刘美丽核实情况,她还故意说了张彪的坏话。
那是做给别人看的。
等张彪私吞公司做了老板后,那就肆无忌惮了。
在公司说一不二的张老板和刘副总,动不动就扣工资,调岗位,甚至开除。
哪个不是低眉顺眼的。
不说不表示不知道。
当二狗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扯下了遮羞布,剩下来的便是激情讨论,倾情辱骂。
公司有不少员工是主动积极向张彪表了衷心的。
但是并不妨碍他们参与讨论男人和女人之间的趣事。
本就是被逼无奈的妥协,又不是忠心耿耿的死党。
“二狗,你胡说什么?信不信我现在……”
这句话是刘美丽担任副总以来,使用频率最高的一句话。
戛然而止的是四个字:就开除你。
只是这一次没有说出口。
因为张彪拉了拉她的衣袖。
公开选举厂长是有流程的,凭实力,别说一个沈小宝,再加上一个吴文武,也不一定是自己的对手。
只要当选了厂长,他将以更严厉的手腕排除异己,培植党羽。
至于派驻的公家人,有大哥呢。
只要孝敬到位,以大哥的实力,还不是手拿把掐?
二狗还要争辩两句,被吴文武阻止了。
“老员工都知道,新安钢铁公司的前身是娄氏钢铁厂,这原本就是一个家族企业,张老板怎么就成了法人?”
和二狗引起的男女关系相比,吴文武是抓住了事情的核心。
全公司都知道钢铁公司是娄半城的私人企业,怎么就突然到了张彪的名下。
公司有老人员提出质疑,结果就被开除了。
该警告的都警告了,该开除的都开除了,张彪就是想着改制大会上,没有杂音。
“吴文武,你先管好自己再说,倒卖公司产品,侵吞公司财产中饱私囊。你还有脸在这里指责怀疑别人!”
刘美丽可不如张彪沉得住气。
当听到吴文武提起公司法人的事情,她的脑袋曾经瞬间一片空白。
不,不能给任何人质疑的机会。
做贼,没有不心虚的。
尽管花了很多心思,用一个又一个谎言去圆最初的那个谎言。
心里终究不踏实。
刘美丽右手高高抬起,一根食指戳向吴文武的方向,怒目喝斥。
吴文武看着气急败坏的刘美丽摇了摇头。
昨天在张彪办公室,她同样生气,却不似今天这个样子。
吴文武嘴角微微上扬,一丝坏笑映入刘美丽的美眸中。
刘美丽似乎读懂了他的微笑。
他是在威胁自己?
拿昨天发生的事情?
刘美丽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如昨天一样,赤条条地呈现在吴文武面前。
二狗面前。
整个公司的员工面前。
她恐惧地后退两步,双手紧紧捂在胸前,拼命地摇着波浪三人。
似乎是无声又无力地抵抗着流氓的入侵。
可能是太紧张的缘故,刘美丽险些崩溃。
“同志们,以前有员工在私底下悄悄讨论这样的问题,我没有理会,就如吴文武作为娄老板的亲戚依然监守自盗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张彪上前两步:“今天,借此机会,我就告诉大家,娄老板失踪前,我们其实就已经达成协议,钢铁公司我买下了。”
他叹了口气,略带悲伤地继续说道:“世事难料,娄老板这么好的人突然就人间蒸发了,公司又要面临改制,不得已,我只好按照娄老板之前的意思,办理了法人变更手续。”
张彪梗概式地介绍着事情的经过。
有对娄半城的怀念和愧疚。
也有形势所迫的无奈和不得已。
“我这样做难道是为了自己吗?还不是为了娄老板的夙愿,为了钢铁公司的发展,为了公司里的员工吗?!”
张彪的发言声情并茂。
对于没有多少文化的员工来说,还真引起了不小的震撼。
“是啊,张老板说的有道理,娄老板失踪,如果没有人接管公司,那我们岂不是就错过当公家人的机会了?”
“对,哪个男人不好色?乱搞男女关系也不是多大的事。”
“嗯,虽然手段狠了点,个人能力还是可以的。”
人群中引起一阵骚动。
对于这种公司最高层的事情,别说公司员工,就连副总吴文武也知之甚少。
当事人之一的娄半城失踪,生死不知。
那就是另一个当事人张彪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毕竞竟死无对证。
对于张彪的一番话,没有人能提出反驳和质疑。
风向标似乎在转变。
没有人反驳,其实就表示大家默认了张彪所说的,就是事情的真相。
张彪以胜利者的姿态看向主席台。
无论采用什么方法,这里都是我张彪的地盘。
无论文的,还是武的,这个红星第三轧钢厂的厂长都是非我莫属。
“娄老板,来都来了,说两句吧。”
赵副区长眼神看向队伍的最后边,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