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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深夜十一点半。

甄凯扭头看了眼身后的祭坛,又凝目看向眼前的男人,嗤笑一声,“你一个连一级能力者都算不上的家伙,居然有勇气来到我的面前。”

陈苍凡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容,“我能来到这里,凭的可不只是勇气啊。”

甄凯轻笑一声,摇头道:“只可惜,你的运气不是很好。”

陈苍凡:“运气不好?”

甄凯:“或许你们会以为,炼丹师的战斗力不比寻常的能力者,很遗憾,我是个例外,师父的所有徒弟当中,我是最出色的那一个,无论是作为炼丹师,还是作为能力者。”

“小子,现在你觉得,你的运气是好是坏呢?”

让甄凯意外的是,陈苍凡的神情依旧如故,仿佛并不惧怕自己的样子。

这一发现让甄凯有些恼怒,先前抓走陈苍凡的时候他们就探查过他的力量,所以他很笃定眼前的陈苍凡不过是个一级能力者都算不上的普通人。

顶多算是个体内有暴君神力的普通人。

“或许诚如你所说,我的运气不太好呢。”陈苍凡幽幽开口,脸上竟是浮现出了几分笑意,“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能够遇到老板,已经耗尽了我一生的运气了。”

“遇到老板,遇到清风阁的大家后,我头一次体会到了何为亲情,何为友情。”

“所以,若是让我跟我最好的朋友站在对立面甚至刀剑相向的话……光是想象就让人痛不欲生呢。”

“可是,老板他现在就在忍受着这种痛苦,但他没有退缩,既如此,我也不能停在这里。”

“我想成为他的力量。”

“若是没有他,现在的我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在我看来,是他给了我第二次的生命。”

“既然如此……”

伴随着喃喃低语,陈苍凡缓缓自怀中取出紫色水晶球,在甄凯惊恐的目光注视下,猛然发力,将其捏碎。

“就把我这条命献给他,又有何不可?”

紫色的能量化作一张张恐怖的脸庞,嘶吼着扑向陈苍凡,通过他的每一个毛孔钻入他的体内。

陈苍凡牙关收紧,额头青筋暴起,紧握的双拳止不住地颤抖,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仿佛有千把刀正在刺入他的身体。

嘶吼声震颤着他的灵魂,他只有凭着毅力苦苦支撑,若是在这个时候失去意识,他便已经是死了。

体内的暴君神力似是察觉到了外来者的侵袭,立马活跃了起来,在陈苍凡体内与其展开了搏斗。

双方没有一点要融为一体的迹象。

疼痛如潮水般席卷而来,根本看不到尽头,仿佛无尽的绝望,正一点一点蚕食他心中的希望。

火上浇油的是,他这都快坚持不下去了,耳边还传来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区区人类,居然妄图窃取本座的力量,真是厕所里点灯,找死!”

这声音是……阎罗神?!

陈苍凡体内的紫色能量瞬间暴起,不仅稳稳压制住了暴君神力,还肆无忌惮地开始破坏他的肉身。

陈苍凡张嘴喷出一大口鲜血,视线涣散,意识开始模糊。

就……到此为止了吗?要死了吗?

不远处的甄凯起先还有些忐忑,当看到陈苍凡面色苍白气若悬丝,生机迅速消散之时,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自取灭亡了吗?真是意义不明。”

倏地,陈苍凡摇摇欲坠的身体停住了。

并非稳住,而是停住。

陈苍凡的眼睛也在此刻恢复了清澈,惊讶的发现身体居然不痛了。

不对,貌似不是不痛了。

而是……

眼前是笑容凝固在脸上的甄凯,其身后的祭坛,其上燃烧的火焰……都是静止的。

这是……空间静止?!

陈苍凡一脸懵逼,就在此时耳边再度传来了阎罗神的声音。

与先前不同,这一次,阎罗神的声音当中,居然充满了恐惧。

“你!怎么可能!你分明已经死了!”

而后,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宛若洪钟,震人心魄。

“诚然,我已然身死,但那又如何?这并不能说明你就比我更强。”

话音落下,只听到阎罗神惨叫一声,之后便没了动静。

天空忽然昏暗了一下,陈苍凡不受控制地抬起头,双目瞳孔猛地一缩。

一个巨大的身影,屹立于苍穹,正居高临下俯瞰着自己,在他的眼中,自己或许……连蝼蚁都算不上。

他甚至分不清这究竟是现实,还是自己临死之际出现的幻觉。

就在这时,那陌生的声音再度响起,正是来自于云端之上,那散发着恐怖压迫感的高大身影。

“小子,你也想,得到我的力量吗?”

陈苍凡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才发现自己已经能开口说话了。

沉吟片刻,陈苍凡还是点了点头,“我需要力量。”

“是吗?那说说看,你为什么想要得到力量?”

陈苍凡稍加思索,铿锵有力地说道:“自然是,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哦?为了保护他人,所以才想要变强,是吗?”

陈苍凡忐忑地看着那道身影,而对方紧随而至的两个字,瞬间使得他的心如坠冰窖。

“无聊。”

“像你这样软弱的人,没有资格得到我的力量。”

语毕,那身影缓缓朝他伸出了手,一时间,视线昏暗,就如同天塌了一般。

陈苍凡咬紧牙关,眼中充斥着不甘与无力。

“嗯?”

忽在此时,只听到一声沉吟,那大手堪堪停在他脑门上方几厘米处。

陈苍凡大口喘气,若非空间静止,他现在估摸着已经瘫倒在地上了。

这必定是他这辈子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大概也就是一两厘米的样子。

旋即,那大手缓缓收了回去。

还是那道身影,还是那个睥睨万物的视角,只是语气貌似有点不太一样了。

“我改变主意了,小子,你运气还算不错,想要用我的力量,就拿去用好了,让我看看,你能走到什么地步。”

伴随着话音落下,陈苍凡体内的暴君神力变得空前活跃,仅仅几息之间便将紫色能量尽数吞噬,二者相结合诞生出一股全新的紫黑色能量。

在这股能量的影响下,陈苍凡的体内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如初,一股澎湃的力量,顷刻间充斥全身。

“小子,记好了,恩惠的名字是:破灭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