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说的是中文,并且很有几分熟悉。

我下意识地侧目看过去,见是个衣衫褴褛,拄着双拐的老妇人,第一反应是遇到了想要向同胞祈祷的乞丐,可下一秒,我便望着她满是怨毒情绪的眼睛,认出了她的身份。

没想到刘姨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我已经又换了一张脸,并不怕她盯着我瞧,可她见容熠川在我身边站着,竟是毫不犹豫地一口咬死了我的身份:“果然是你!我就知道一定是你撺掇他搞的鬼!”

一段时间不见,刘姨的模样同上次相比又发生了大变化。

轮椅和保姆不见了,人也变得憔悴肮脏,想来不是通过正常手段来的法国。

我问心无愧,见她咬着我的身份不放,也懒得浪费时间周旋,直言不讳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其实我何尝是不明白,根本就是一头雾水。

容熠川快步来到我身边,将半边身子挡在了我面前,他厉声道:“滚。”

刘姨最是利欲熏心,从前见了容熠川总是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得罪了他没有好果子吃,今天却是面露疯狂之色,恨恨地说:“告诉我小霞在哪儿,否则我这里大闹,你们别想过太平日子!”

她以为我和容熠川目前生活在这里,试图用撒泼打滚的法子威胁我,殊不知我们不过是来转了一圈。

我平淡冷静地发问:“你先告诉我是怎么找过来的?”

刘姨肉眼可见的不正常,不知是做人上人的梦想破灭后发了疯,还是在找过来的路上吃够了苦,所以看起来歇斯底里,她得意地大笑:“以为我跟你一样蠢么?我找了个懂法语的人,看到了那几封信上的地址。”

我不带丝毫感情色彩地点了点头:“所以你筹划这么多年,不惜把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拖下水,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答案对我来说早就不重要了,但对刘姨来说或许还有点价值。看在蒋霞最后算是幡然悔悟,对我说了真话的份上,我愿意在她母亲身上还了这个人情。

可刘姨完全不肯细想,她咬牙切齿地追问:“告诉我小霞在哪儿!”

容熠川看不惯她对我大吼大叫的模样,眉尾以一个不耐烦的弧度上扬道:“你现在离开,我可以不报警抓你,否则你就等着被遣返吧。”

“我不走,找到小霞之前我哪儿都不去,她是我女儿,必须给我养老,我为她付出那么多,差点就让她当上千金小姐,她竟然抱着孩子扔下我走了,凭什么?还有你……你也欠我们的!”

刘姨骂完蒋霞,又将目光移到了我身上,肆无忌惮地宣泄着恶意:“凭什么你生下来就什么都有,我却就得辛辛苦苦地伺候你们……”

这些车轱辘话早在国内就被她说过无数遍了。

我扪心自问,徐家上下从来没有亏待过她们母女,但这些话没必要在一个状若疯癫的人面前说,我垂眸对容熠川说:“我先走了。”

容熠川不放心地拦住我:“我送你回去。”

此时街边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有附近的住户,也有刚巧经过这一地段的路人,他们都是不懂中文的当地人,所以看看衣着光鲜的容熠川,又看看衣衫褴褛的刘姨,难免会有误会。

我是个听得懂法语的,这时想装聋作哑都不能够,深呼吸一口道:“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不把她打发走,接下来恐怕都不见得能在附近出现,而且我不想损害同胞的形象。”

容熠川问我:“你想怎么解决问题?”

刘姨见我们在低声交谈,以为是在商议蒋霞的去向,虎视眈眈地在旁边盯着我们,是生怕我会跑了。

我定了定心神,叹息道:“送她回国吧。”

刘姨已经失去了女儿的照顾和傍身的财产,余生是可想而知的惨淡,我既是决心告别从前,不愿再跟是是非非扯上关系,到此为止确实是最好的结果。

容熠川深吸一口气,目光柔软,语气中带着薄责:“你还是容易心软。”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地说:“如果你不想做,我自己也可以处理这件事,反正我是真的不知道蒋临夏的去向,无论她信不信。”

最后这句话没控制音量,直接就传到刘姨耳朵里去了,她歇斯底里地冲过来质问:“不可能!一定是你帮她的!”

刘姨认定了蒋霞的离开跟我有关,再怎么解释也是无用的。

我硬起心肠警告道:“你自己离开,或者我报警。”

这话暂时地镇住了刘姨,她满眼疯狂地盯着我,忽然间压低声音,意味深长地瞥了容熠川一眼,然后问我:“你知道他当年还做过什么吗?”

话音被她压到了最低,只有我们两个能听见。

容熠川的信用基本已经在我这里破了产,而我心口一紧,思绪落到那些被刘姨私自扣下的信里去了,或许她真的还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我不由自主地往她所在的方向走了半步,面不改色地说:“我真的不知道蒋临夏去了哪儿,但我可以送你回国,总比你语言不通,只能拖着站不起来的双腿四处乞讨来得要好。”

虽然刘姨不肯说她怎么来的,更不肯说她过得怎么样,但事实胜于雄辩。

刘姨看起来像是被我说动了:“你再过来一点,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

我对她并非毫不设防,但一个基本行动都必须要靠双拐来维持的老妇人实在是很难造成什么伤害,以至于我只盯着她的拐杖瞧,忘了还有狗急跳墙这一出。

一个人走投无路的人是不会在乎体面的,为了拖人下水,哪怕是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不等我挪出下一步,身侧传来容熠川的惊叫:“小心!”

我连忙扭头去看他,与此同时,余光中闪过一点寒光,是刘姨亮出了藏在袖子里的水果刀,正拼尽全力向我刺来。

她抛弃了拐杖,连站都站不稳,可想拉上我一起去死的心思十分坚定。

先前还各持观点的围观人群瞬间发出了惊慌的喊声,有人摸出手机报警,有人试图上前帮忙,但他们的反应全都不如容熠川快。

一片混乱中,容熠川稳稳将我抱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