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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满朝文武都瞪大了眼睛,纷纷看向了刘枭。

谁也没想到,武王会在这个时候横插一脚。

而且直指四皇子祸国殃民?

这个罪名也太大了吧?

一时间朝堂群臣交头接耳,都互相对视,谁也不敢直接站出来反对。

毕竟皇子之争,非常微妙。

“皇兄!”

闻听刘枭此言,刘景勃然大怒,双手都捏成了拳,猛然扭头盯向了刘枭,恨不得当场暴揍他一顿。

不过片刻,刘景又强行隐忍了下去,双手缓缓放开,面容仍然冷肃道:“皇兄此言,未免过于危言耸听了吧?”

“我的对策,何来亡国之危?!”

当堂质疑,还说他的策略有亡国之危,这是完全没把他老四放在眼里,如果不是顾及贤名,又是在太和殿上,刘景只怕早就忍不住了。

他这话一出,身后老四一党的人,也都纷纷站出来力挺。

首当其冲的就是吏部尚书丘正明,他气愤难当地站了出来道:“陛下,武王此言过于夸大,如此随随便便便给四皇子安插罪名,简直是不可理喻。”

“老臣以为,武王无非是想公报私仇!”

谁都知道,武王和老四有些过节。

这个时候丘正明自然要给刘枭的反驳,强加一些目的。

你无非是看不惯四皇子在皇帝面前表现,所以随便来个欲加之罪而已。

“丘尚书所言甚是,四皇子这分化而治,就地施救的对策,堪称两全其美。何来亡国之危?”

“武王简直就是欲加之罪!还请陛下明察!”

一时间许多反对的声音,都站了出来,更有一个老臣,直接跪在了龙椅面前。

“陛下!”

“当前京都已经涌进了十几万的灾民,大雪没有丝毫停歇的可能,京都救灾都已无暇他顾。若是再这么继续下去,将会有更多的灾民涌进京都,那时将会使朝廷不堪重负啊!”

“再这么闹下去,只怕会激起民变啊!那可就不是几个蜂窝煤就能解决的了。皇上!”

那老臣一时激动万分,竟哭了起来,一副忠肝义胆的姿态。

即便不是老四一党的朝臣,也都不敢说话。

当前形势,岌岌可危。

朝廷不堪重负,京都自顾不暇,十几万的灾民救治起来,已经让朝廷疲惫,武王虽然扬言免费供应蜂窝煤,可眼下蜂窝煤都还没怎么生产。

若再让灾民涌进,谁来救治?

见这么多大臣都开口怒怼,刘景嘴角不由得暗笑。

唯有龙椅上的刘炎,紧皱着眉头,看向了刘枭:“枭儿,你方才说老四所言,有亡国之危,是否言过其实了?”

刘枭这小子,有时候说话虽然不着边际,但他说的基本上每次都应验了,刘炎不得不谨慎行事。

“父皇,儿臣没有半点言过其实!”

刘枭表情肃然,完全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老四所谓的分化而治,就地赈灾之策,将会为我大乾种下亡国的隐患!”

“你……”

刘景正要说话,刘炎却挥手打断了他:“枭儿,继续说。”

刘景表情错愕,不由得有些震怒,他生气不在于皇兄和他过不去,而在于父皇居然如此听信刘枭的话。

“是!父皇。”

刘枭缓缓抬头,嘴角微微一笑。

皇帝老爹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不过好在他还能听得进去各种不同的意见。

“父皇,老四方才‘分化而治,就地救灾’的策略,虽然看似完美,但实则存在着一个挑衅人性的巨大隐患!”

刘枭目光瞟向刘景,刘景正准备说话,刘枭却摆手打断:“老四,你刚才也说了,要分化而治,原因是梁州各地的灾民,不要命地往京都涌进,会使京都救灾陷入瘫痪。”

“我倒要问问你,这些梁州的灾民,为什么要一个劲,甚至不要命地涌进京都?!”

刘景不假思索道:“自然是梁州房屋被毁,他们无法生计,只能逃离京都。”

京都是富庶之地,这些个灾民不往这跑,往哪跑?

刘枭摇了摇头,冷笑道:“老四啊,看来你对我大乾的百姓,并不是很了解。梁州如果能让这些老百姓活下去,谁愿意背井离乡,去往一个他完全陌生的地方讨生活?”

“他们拖家带口地逃亡京都,无非是想混口饭吃活下去。眼下你却要将他们拒之门外,这不是把他们逼上死路吗?”

“你还美其名曰分化而治,减少京都灾民民变的可能?”

“老百姓都没了活路,那民变的可能不但不会减少,反而会增加!”

“到时候梁州出现几万老百姓揭竿而起,你待如何?”

华夏自古以来,便有一个特定的名词,名唤“故乡”!

数千年来,老百姓对故乡是有独特情结的,即便在外千里拼搏,哪怕身无分文,逢年过节也会想方设法的回家!

因为家乡有他们熟悉的父母,熟悉的乡亲,熟悉的祖辈,熟悉的环境。

哪怕房屋倒塌,土地侵没,只要人活着,他们都必须回到故土。

若非生命威胁,谁愿意不远万里,背井离乡,拖家带口地前来京都,逼不得已地接受朝廷的嗟来之食?

十几万的百姓,即便拖家带口也要前来京都,这背后定然有逼不得已的隐情!

“我……”

刘景到底没有多少实战经验,被刘枭这么一分析,顿时无言以对。

这个计策他虽然思考了几天,但完全没有设身处地地站在老百姓的角度考虑问题。

丘正明见四皇子无话可说,当即站了出来为刘景解围:“王爷此言不假,不过将这些流民拒之京都之外,也并不是不管他们的死活,朝廷完全可以命梁州各地的地方官施行赈灾。老百姓也依然会有活路。”

“地方官赈灾?”

刘枭冷冷看向丘正明,不免笑了起来:“朝廷都不管这些灾民,你指望地方官来管?是不是太天真了?”

丘正明一时哑口无言。

刘景反驳道:“皇兄,我的分化而治,也没说朝廷就完全不管,朝廷可以拨款让这些地方官设置难民营,施粥救灾。皇兄不要曲解我这策略的本意。”

“朝廷拨款赈灾?”

刘枭摇了摇头道:“老四,你真应该去民间走走,去看看那些灾民。”

“且不说朝廷能不能拨出这些赈灾款,即便能拨出赈灾款来,你知道有几成能到灾民手里吗?”

“我大乾哪次灾难没有拨款赈灾过?最终到灾民手里的有多少银子,在座的应该比本王更加清楚。”

“不清楚的,你们可以摸着良心好好问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