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得知此时已经安全后,由方嬷嬷搀扶着一溜烟地跑回了自己的福寿院。
今夜发生的一切于她而言,太过惊悚,她打算短时间内不会再走出自己的院子。
南凤曦带着千琴也回了沁芳阁,至于身后南倾雅如何的哭闹,丫鬟们又是如何小心翼翼地将二夫人抬回院子,均与她无关。
南府内突然的变故,除了南府主子们之外,后院的那些个姨娘小妾们还不知晓。
但是奉了皇上命令监视尚书大人的暗卫,却将南府发生的一切看在眼中,暗卫在南穆清被匆忙抬入书房时,他便飞身离去,将这变故告知皇上。
除此之外,还有一人知晓,此人比皇上派来的暗卫隐藏的还要深,他是等到南凤曦安全回了沁芳阁之后,才闪身离去。
皇宫内
此时苍帝正在御书房旁的东膳房与几位皇子一同用膳。
苍帝今日对几位皇子们先是说教一番,一再言明兄友弟恭的重要性,
而后又是言语激励。
最后语重心长道东苍国日后的繁荣昌盛离不开皇子们之间的齐心协力。
太子,二皇子与三皇子面对父皇的悉心教诲,一时之间也是感受颇深。
苍夜尘只是默默听着,偶尔也会附和几句。
一个午后,东苍帝可是从开国元祖讲到了先帝,之后又讲到了他自己,还有皇子们之间的相处之道,这一讲便是几个时辰。
直到日落西山,才止住话头,见几位皇子一副大为受教的模样,苍帝一个高兴,又留了几位皇子一同用膳。
这可把一直等在殿外的星夜急的团团转,以前皇上也从未这般能说过,皇上也不怕累着自己。
导致他都没有寻到机会告诉王爷关于南大小姐见到王爷表妹的事情。
此时大殿内仍旧一片其乐融融,嘴甜又能言善道的三皇子惹得皇上发出阵阵笑声,好似三皇子谋害四皇子一事不曾发生过般。
太子与二皇子也偶尔交流几句。
倒是衬得苍夜尘有些孤单了。
太子见此忍着咳疾,也会对苍夜尘交谈几句,作为兄长,在父皇面前自然要照顾到几位皇弟的情绪。
皇上对于太子的做法非常赞同,只是望向太子时,眼底藏着可惜,内心一再感慨,若太子的身体一直康健那该多好。
晚膳用到尾声时,门外的小内侍进来禀报:“皇上,左将军求见。”
若是旁人求见,正在兴头上的皇上肯定不悦,但左将军不同,他除了守卫整个皇宫的安全,还是暗卫们的头领。
此时左将军求见,定然是有要事禀报。
皇上敛了笑容,对身旁的赵公公微微颔首。
赵公公会意,大声唱道:宣。
随即赵公公手中的拂尘一扬,往后退了几步,与皇上隔开了一段距离。
一直暗中观察的苍夜尘见此,垂眸遮住眼中的暗芒。
这个左将军他知晓,赵公公曾提起过,只要是左将军亲自前来向皇上禀报,要么是宫内发生了大事,要么是暗卫们有要事禀报。
无论是哪种情况,作为贴身伺候皇上的赵公公都不能靠前。
知道左将领是皇上暗卫头领这件事,还是赵公公无意间发现的,幸好并未被皇上发现,否则早被灭了口。
如今知晓此事的人,除了赵公公之外,便是苍夜尘。
所以太子与二皇子见左将军面圣,还以为宫内出了何事。
一身铠甲的左将军大步迈入大殿后,先是拜见了皇上,随后又对几位皇子问了安,这才来到皇上身前附耳对皇上低语了几句。
苍夜尘见此眉梢微挑,看来父皇非常信任这位左将军,否则怎会让生性多疑的父皇如此信赖,不仅让他近了身,还附了耳。
恐怕就连一直贴身伺候的赵公公都不敢如此。
苍帝听闻左将军的禀报后,眉头微蹙,凌厉的视线扫过苍夜尘。
苍夜尘心下微沉,面上不显,神态依旧淡然地喝着宫女们端上来的茗茶。
左将军禀报完,便转身离去。
苍帝的神色又恢复到以往的严肃,太子他们见此小心地应对着。
一时之间,大殿内异常安静,偶尔传来太子几声压抑着的微咳声。
苍帝瞥了眼满脸疲惫的太子,神色紧张的三皇子,垂眸不语的二皇子,以及淡定如斯的九皇子,沉声道:“朕乏了,小九留下,你们都回吧。”
除了苍夜尘之外的几位皇子纷纷起身告退了苍帝。
待坐席上仅有苍帝与苍夜尘时,苍帝一改之前的温和,威严的声音中还透着几分试探:
“小九,你在边关的那些年......过的可还好?”
“多谢父皇关心,儿臣一切都好。”
苍帝微微颔首,但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继续开口道:“可曾与何人联系过?”
苍夜尘思索片刻,似有不解,面露疑惑道:
“父皇,儿臣在边疆的这些年除了身旁的侍卫,便是手底下的将领们,除此之外便是同父皇书信往来密切。”
苍帝再次点头,自从小九能够独立领兵以来,他便派人在暗中监视,确实如小九所言,他在营中时一直规规矩矩的。
苍帝见苍夜尘疑惑的神情做不得假,这才直言询问:“你可曾与西凉那边有过书信往来?”
苍夜尘顿时面色大骇,赶忙起身拱手一礼,辩解道:
“父皇,儿臣乃东苍国的臣子,更是父皇的九子,自然心系东苍国,更愿守护边疆的安宁。儿臣怎会做出通敌叛国的事情。”
苍帝闻言先是一怔,瞧着苍夜尘如此紧张的样子,随即大笑出声,脸色也温和了不少,开口道:“朕何时说过你通敌叛国了?朕只是询问你是否与你母妃的族人联系过?”
苍夜尘斟酌了片刻,这才回道:
“回父皇,儿臣年幼刚到边疆军营时确实接到过几封书信,他们知晓母妃离世的消息后,对儿臣书信安慰了一番,当时儿臣还极为感激,但随着儿臣逐渐长大,也明白了许多道理。”
“儿臣不宜再与他们联系,之后便写了封信言辞犀利地拒绝了再与他们书信往来。更何况儿臣本就对他们没有任何感情,反而非常不喜西凉人,若不是他们不断的挑起事端,边关多有战事,边境百姓们过的又怎会如此贫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