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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皇上!”洛丁香矢口惊叫。

但见一点朱红梅一般盛开在晶莹如雪的肌肤上。

皇上角一动,突然大笑起来:“看来那些个传言果真不可信…”

言毕,臂一用力,竟将她拉至怀中,眼中柔情脉脉:“无颜今夜陪朕如何?”

洛丁香此刻再顾不得什么君臣之礼,慌的挣将出来,跪拜在地:“皇上万万使不得。无颜一介民女,实无福伺候皇上。”

皇上半晌无语,也不敢起身。又过了好一会,眼中瞥见皇上的手在脸旁晃了一下,然后便听到他略带惊的问道:“朕赐予史将军的冰昙玉怎会在你的手上?”

心下顿时一沉,定是刚刚拜时从衣襟处滚出的。她紧紧咬住嘴,克制着从心底涌出的阵阵寒意。

“竟然将朕的赐轻易许人,看来众人说他孤高自诩果真如此,但不知若是朕赐他毒酒他是自饮还是送人呢?”

“皇上…”

洛丁香惊惶起身,只觉富丽堂皇的房间霎时如冰窖一般寒冷。

“史军现在辽东。辽东战事危急。若是败了…”皇上缓缓在屋里踱着:“将朕赐之物轻易许人。此乃罪一;身为臣子不想为国效力屡次请辞。此乃罪二;这罪三么…”

皇上停住脚步。面色沉寂。眼寒光:“明知无颜是要进宫之人却心生异念…”

“皇。史将军没有…”

此刻。任是最好地胭脂也掩不住她面色地冰白。

“没有?朕怎么没有看到?”

皇上温柔地扶起洛丁香。

洛丁香只觉自己好像变作了一缕无力的风,轻飘得简直无法站稳。

“无颜不必自责全是史霄灼大逆不道,待朕拟旨…”

“皇上!”她急急开口。

她自知皇上金口玉言,若是他真的说要拟旨降罪便无法更改,那么霄灼…

“都是民女的错民女愿…”她死死咬住嘴句话竟沉重得许久说出口,只庒得咸泪上涌:“留在宫中。”

“无颜在说什么?朕听不到。”皇上背对着她,语气轻松。

“民女愿留在宫中。”

声音虽大了,却断续的碎了一地,泪水随着滚滚滑落。

“朕还是听不到啊。”皇上的声音已经变得懒洋洋的。

她咬着嘴不觉角已渗出鲜血。手抖着伸向领口,?开解?一粒盘扣一粒…

淡紫的衣衫如落花般飘落在地。

皇上似听到了身后的动静,转回身来,眼中只是一亮,却无惊喜,只是角略微上翘,饶有趣味的看着。

淡紫的罗裙无声的在地上叹息中那些木人的表情似在狞笑。

只穿素白中衣中的洛丁香颤栗的站在皇帝面前,袅娜的曲线虽隔着中衣亦是玲珑可见。

手探向侧的系带了半天,却突然跪倒:“皇上…”

泪再次汹涌而出。

皇上上前扶起她住她的小手,用中衣的袖子粘去脸上的泪。

“真是梨花带雨见犹怜。”

他细细看着那张精致的脸,手握住她的纤,感觉她身子一震,満意的笑了,眼睛又落在她一直攥着不放的青瓷小瓶上:“这冰昙玉若是喜欢,朕就将它送给你。无颜这么美,自然要得到天下最好的东西。”

他拉下她护着中衣系带的手,凑向她耳边,瓣磨着她的耳:“朕会很温柔的…”

“皇上,民女身有胎记,恐辱圣体!”

她突然想到肩上的疤痕,如此便可救她脱离困境吧。

皇上却笑了,指尖轻轻一拽,系带便开了。

惊呼间,中衣斜开,玫红的肚兜霎时映得雪肤娇晃眼。皇上的眼划过她前的隆起,定在她左肩的两点红上,出喜爱之:“无颜身上的胎记怕也只是锦上添花吧。放心,朕一定会很温柔的…

眼前不断的晃动着一月前的离别之夜,一幕幕温馨如利刀般凌迟着她的心,竟盖过了身体的痛。感受皇上愈发沉重的呼昅,感受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泪早已冻干在脸上。只是手仍旧攥着那青瓷小瓶,紧紧的…

随后又像是充溢着无限柔情:“只要无颜能诞下龙子,朕便晋你为贵妃。”

“谢皇上。”

她无意识的盯着头顶的绫罗,悠悠的出一句寒气。

“娘娘,今日天气好些了,咱们出去走走吧。前日太医来说娘娘身子娇弱,心情抑郁,这样是很难怀上龙子的。虽然皇上除了制造那些傀儡之外几乎夜夜临幸于此,可若是娘娘不及早诞下龙子怕也是会被冷落的,娘娘要为自己打算才是,我听说奉圣夫人又弄了几个宫女进来了…今个高照,虽然是冬曰,却也不冷,玲珑已经出去看过了,才回来请娘娘的,还拿来了银狐皮裘,娘娘…”

玲珑臂上搭着银狐皮裘,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洛丁香。

自八月十五留在宫中就再未离开过,她和其他许多当日待选的女子一样被封为才人,却因皇上的额外恩宠而被人高看一眼,只是这些,并不是她所需要的。

不觉间竟然已经到了冬天,外面又连下了几场雪,银白圣洁。她以前是极爱这雪景的,因为南方基本看不到雪,只是如今她对一切已了无?趣兴?唯有…

抚向前的紫灵。

无论何时,紫灵永远像冰一般凉润。

那夜,皇上几番缱绻后突然问起这对紫灵,她只说是家传之物。

“现在就让它陪着你吧像我…把紫灵给你使暂时没有上洛府提亲,你也是我史家的人了…而家传之物,只送给史家未来的少夫人…”

一切仿佛只是日,一切又仿佛已是隔世。

那个名字,她深深的把它在心底敢轻易触动,她怕稍不留意的一句梦呓就会将他推向杀身之祸。

“娘娘…”

见她出神又试探的唤了一声。

玲珑是她入宫后指派女,人很机灵,又似和她一条心似的,其实她又怎会不知这些侍都是想凭借她一飞冲天呢。只是也不忍让她一直在旁苦等,便站起身来。

玲赶紧将皮裘裹在她身上,扶着出了门。

満眼的亭台楼宇雕栏玉砌,泛金的阳光下闪着晶亮的光。

玲很是?奋兴?却是淡淡的,现在待在哪里都是一样的。进宫数月只在无颜宫附近转过,至于旁处了西苑,她都是不喜欢的。

西苑有点像洛府的凭栏水榭,自然要大许多,只是面对那一片湖,她的心方似乎找到了一丝亲切。

玲珑自然知道娘娘是喜欢去哪的,就将她引了去。

一片素白,一时间竟让她恍惚回到了一年前。那时,她还是个心无旁)的少女,而现在…仍旧是心无旁骛,只是多了许多不愿去整理的心绪,谁能想到仅仅一年之间就出现了这样多的变迁?

“缘聚又散”…最近她经常会想到那疯道士的这句,想来竟是对的。

边挂上一丝苦笑,口中轻声默念着“缘聚又散”随意瞟向这冰雪天地,却蓦地怔住了。她的手不自觉的抓紧颈下的皮裘,仿佛只要一松开就会惊叫出声。

一片白中渐渐透出一点红,那红愈发鲜明。虽然是暗红,却如火般炙烤着她的眼睛和心。

她于瞬间便被焚毁了,化作无尽的黑蝴蝶飞向那点红。她好像已经看到自己奔了过去,可是当神志清醒时,她还站在原地。

是他吗?是…他吗?

“无颜不冷吗?”

皇上的声音突然何时炸响在耳边,仍旧是懒懒的,却足以让她心惊跳。

她好容易将目光从那点红上移走,伏身跪拜:“臣妾拜见皇上。”

她被皇上扶起,皇上的眼睛爱怜的落在她的脸上,指轻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的脸对着自己的:“无颜的脸比这雪还白得照人…”

说话间已有个太监引着那红衣人走来。

“臣叩见皇上!”

低沉略带嘶哑的声音仿佛穿透了岁月的霾化作闪电在心头砰然闪亮。

是他…是他…

她身子晃了晃,若不是玲珑扶着,她怕是早已跌倒。

“拜见月才人。”

这一句足以让还在脑子轰轰作响的洛丁香清醒。她是月才人,她…是皇上的女人。

僵直的回了礼,耳边只听得皇上懒洋洋的道:“史爱卿平身。”

她不想看他,她不能看他,可是目光却不听话的粘在他身上。

冬衣重,看不出他是否因战事消瘦,她只想看他的眼,那黑眸里应该不会再有柔情,那么会是伤心…还是痛恨?

身子又摇了摇。

“无颜,日前听太医说你身子不好,万不可在雪地久留,现在便回去吧。”

“臣妾告退。”

她拜了拜,僵直转身,由玲珑扶着走了。

冰封的心似被利器敲碎,走了一路,碎了一路。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过她一眼。

无颜宫内,坐卧不安。

她已经不知在屋里走了多少圈,心却愈发混乱。

她不知该想什么,不知该做什么…不,她是知道的,只是她现在无法控制不去想他,尤其是他的无动于衷一次又一次的砸在眼前,击得她浑身发痛发抖。

他…不再在意自己了吗?

是的,他理应如此,可是为什么自己会如此难受?

他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让自己看到他?参见皇上有许多的地方,他们应该已经在朝上见过了吧,为什么还要来西苑?是为了见她吗?他又怎么知道她在西苑?

无数的念头作一团,她的身子便跟着一会冷一会热更加坐立不安。

玲珑自被派给洛丁香还是头回见她如此的反常,平日她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连皇上的到来都不曾唤起她半点惊喜,而现在却…

凭她的心,不难想到是因为见了那红衣男子。难道娘娘认得他?而且还…

“玲珑,我们出去一下。”

她突然听得娘娘发话,不由看了眼窗外,已是漆黑一片。

“娘娘,夜已经这样深了,娘娘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