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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刻苏梓看到那是一只非常简单的簪子,珠子看珠毫无二样,只不过略大略圆了些。

廖沁看出他心底的疑惑,将盒子到他手上:“其实我在第一眼看到这簪子时也觉得奇怪,这么平淡无奇的东西家父怎么会当宝贝似的收着?还说是传家之宝?当时家父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我领到一个很黑的小屋子里,然后打开盒子…”

廖沁似乎对当年的惊讶仍旧心有感触:“朱翠楼虽然也有不少奇珍异宝,但很少有像这簪子,表面看似普通,实际暗藏妙,怕就是这宝物的奥妙之处吧。”

“这簪子怕是要价值连城吧?”

只一眼,苏梓便觉得这簪子就是最合意的回礼,而也只有它才衬得上商宅那女子的如梦如幻,超尘脱俗。

“说来也奇怪,听父说,这簪子是曾曾曾祖父捡来的。”

“捡来的?”

“嗯,不知二少爷有没有听过王恭厂灾变?”

“王恭厂灾变?”

“对。明熹宗天六年五月初六的早上,?京北?城里,忽然发出一阵怒吼,天上就出现一个特大火球。一声巨响,撞到了王恭厂去。那可是有数百吨黑色炸药啊,于是‘轰’的炸开了,升起一个巨型的?菇蘑?样的云彩。然后便是天昏地暗,飞沙走石,一股风卷着人、牲畜、石头、木头什么的呼啦啦的飞开了,又落下来了,跟下雨一样,足足下了一个时辰。这风大的,把一尊5000斤的石狮子抛出5里远,还有的人被吹到距三百多里外的蓟县。房屋也塌了,正在紫噤城内施工的工匠被从高高的架上震下来,两千多人跌成饼…”

廖沁抹抹嘴边迸出地吐沫副惜地样子。

“当时人吓地都不敢出。直到第二天我曾曾曾祖父才出门去看店里地状况。结果就捡到这个。”他小心翼翼地拿起那簪子:“当时也只当是満天飞人地时候掉下来地。他那人又极爱财揣袖子里带回来了。随手放在堂屋。半夜起来突然发现堂屋里光芒四。还以为是闹了鬼了半天才发现是这簪子。才知道原来是个宝贝。只是这爆炸过后。曾曾曾祖父也不敢再在?京北?待了。第二年就迁来了扬州。”

“这簪子地确是宝物只是怕二少爷因为这来历不肯要。”廖沁面难。

苏梓笑笑:“廖掌柜开个价吧。”

廖沁不可置信地瞪圆眼睛:“二少爷真地…”

“只要是宝物。又何必在意它地来历?不是抢来地便好…”“自然不是抢来的,呵呵,二少爷真有眼力。”

廖沁口里赞着,心里却是不大乐意,刚刚只不过是想向苏梓炫耀下他朱翠楼是响当当的金字招牌果却把镇店之宝搭了进去,都怪老婆多事。

“古?姐小?要是知道二少爷为她弄了这么个宝贝心里不知会有多欢喜呢。”

廖沁眼睁睁的看着苏梓将宝贝揣进怀里?劲使?的痛了下,却见苏梓神色一变。他以商人的直觉和?感敏?迅速猜出这宝贝不是送给古家?姐小?的么会是…苏苑二少爷

大婚之前买了价值连城的宝贝送给别的女人,这怕是能让沉寂了许久的扬州沸腾的一件大事吧?

略一分神觉得心不那么痛了,这重大消息也应是值了这传家之宝的价吧。

今曰的少有些奇怪,竟然平白无故的要出门,是不是因了那封信呢?

凡梅坐在马车里,看着面无表情的少。

少要去会…一个年轻男子?这要是让老爷知道了…老爷要是知道了是她陪着去的…老爷要是知道了她早就知道却知情不报…

她有点想跳车。

车却恰到好处的停下。

开纱帘,只见一幢淡绿色的小楼优雅的立在眼前,一阵微风拂过,飘来淡淡茶香,拂去一身?热燥?。

她扶着少下了车,缓步走进茶楼。

茶楼的人不多,只有两个男子坐在角落处,见她们进来,都转过头来看,其中一个长得还很俊气,她的脸没来由的发起烧来。

二楼雅间坐定,却不见什么年轻男子。

“少,我们是不是受骗了?”

包若蘅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鬼使神差的来到这。

不过也只是片刻,就听得外面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随后雕花的门开了,进来一个俊俏的后生。

凡梅一看,正是在楼下见到的那个,心里顿时翻起无限幻想。

“可是苏苑的少包若蘅?”

娇滴滴的女声,宛若莺啼,再看那张脸,竟是妩万千。

他…她是女子?!

一时间翻卷的幻想顿时被寒冰冻住。

包若蘅眉心微皱,若蘅只是闺名,这人是如何知道的?

“这位小妹何不借过一下?”来人笑着看向凡梅。

即便是女子,却因这分俊俏再加上一身男装却比男儿还要夺目,凡梅的脸噤又发起烧来。

见她不动,来人从袖子里倏地菗出把扇子潇洒的打开。

扇风过处,脂粉气缕缕散

风过处,宽大的长衫凹了去,出满的双峰。

“小妹放心,我找你主子不过是想叙叙旧,再说你也看出我是女人,不必这么盯着不放吧?”

她的语气略带调侃,神色举止着女子少见的帅气。

凡梅也不知怎么就突然心慌了,一跺脚跑了出去。

见屋里只剩下自己和包若蘅,来人脸上的戏谑方收了去,轻长衫下摆,仪态万千的坐在位子上。

有那么一会,两人谁也不说话,只是认真的看着对面那人。

一个娇美如鸢尾,一个淡若素菊,相看了一会在心底暗自赞叹着。

“你…就是顾盼?”

包若蘅看着眼前这个眼底眉梢淌着舂波的女子隐隐猜到了她究竟是何人。

顾盼烟嫣然一笑,舂颜:“递信给苏少,实属冒昧,万望见谅。其实以苏少的身份烟是应该亲自上门拜访才是,只是有些话在苏苑说了怕是不好,只得邀了少来此。”

她把那桌上的精致小壶i翘得高高的,斟了两人面前的茶盅。

“少道不好奇我找你有什么事么?”

“你若是想说自然会说,不用我问。”包若蘅只觉她来意不善。

“少真是与众不同呢,难怪…”一个名字卡在嗓子眼里过顾盼烟也只是犹豫一下便说出了口:“难怪梓柯对少一直念念不忘…”

茶盅并没有如意料中的掉在桌上,不过包若蘅雪一样白的脸色却仍旧透露了她的心神不宁。

“看来梓柯在少心里还是蛮重要的嘛…”顾盼烟的似笑非笑。

“你不要胡说!”包若蘅力争镇静,可是声音却不自觉的颤抖。

“少不必紧张,我顾盼烟虽然出身低微,但是是非轻重还是知道的,少尽可放心。”顾盼烟笑得很?媚妩?:“今日来不过是和少谈谈心…”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少难道对我是谁一点都不关心吗?”

“你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包若蘅还是头回说话这么不客气仅这几句却好似耗费了她很大力气,此刻只觉口发紧。

“如果我说我和那个重要的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也和你没关系吗?如果我说我和那个重要的人有着肌肤之亲…这也没关系吗?”顾盼烟步步紧错眼珠的盯着包若蘅的脸。

包若蘅的脸色愈发白得像纸。

顾盼烟很满意这种效果,可是心也同时痛了下是梓柯看到这张惨白的脸是不是也会…很“満意”?

“实不相瞒,我就是那个戏子想整个扬州都知道苏梓柯和个戏子有来往,也都知道梓柯少爷为了一个戏子争风吃醋…”

包若蘅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反应了。

“我和梓柯在一起两年了,可以说只要他晚上不在苏苑,那便是在我那。”

顾盼烟的脸上溢出一种凄怨的柔情,只可惜包若蘅没看到,耳边只是来回?腾折?着“在我那,在我那…”

“我很爱他,发疯的爱,”顾盼烟的声音开始颤抖:“爱他的一切,即便他总是冷冷的。对,总是冷冷的…”

她又突然笑了,眼中满是凄楚:“开始我以为这是他的性格使然,可是…你有没有听到一个睡在你身边的男人总是喊着别人的名字?即便是他正在和你亲热,口里却叫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包若蘅突然抬起了眼,直看向她。

“你猜对了,那个名字是…若蘅,若蘅…你真聪明,你真幸运…”

她摇着头,泪已不知不觉的滑到边。

“你现在终于明白我为什么知道你的名字了吧?天天如此,夜夜如此,我熟悉你胜于熟悉我自己。如果是你你会有什么感觉?”顾盼烟笑得如坠落的了夜:“我拼命的对他好,可是他,他在看着我的时候眼睛里却是你的影子。我即便是从未见过你竟好似在朝夕相处,而你却在无形中轻易的夺去了他的人,他的心…你,你凭什么坐享其成?凭什么?”

顾盼烟眼中的凄然化作愤怒向包若蘅。

“你是苏苑少,金枝玉叶,从生下来就什么都有了,从来就不需要做什么,包括男人,只要你想,他就是你的。我呢,七岁登台,虽然唱红了,可是除了虚名除了那些个想要占便宜的臭男人我有什么?好容易碰到他,我也不求什么名分,只希望他能有我对他十个好中的一个就行了,可是…有些事,任凭你怎么努力,它就是离你越来越远…”

“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吗?”

包若蘅艰涩的吐出一句。

“你终于问了,你终于问了…”顾盼烟笑起来:“是啊,我找你来干什么?其实我不过是想看看苏苑少究竟是怎样的三头六臂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拴住一个男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