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安在直播间带货时，导演组也在例行开小会。
陈导很开心。
因为直播又爆了，节目热度持续攀升，广告商源源不断找上门，节目组早已扬眉吐气直接坐着当大爷。
陈导也很头疼。
因为每次大爆的点，都和节目原本的内容毫不相关，很多人都已经搞不清这节目的定位了，包括他自己。
而且沈念安这一爆料，又让节目得罪了一方资本。
虽然背后已经有两大资本巨头在支持，可他们要想长期在圈内混下去，最好是哪一方都不得罪。
但很显然，已经没可能了。
最后，一场会议没有丝毫争执，就统一了意见。
陈导直接找上沈念安，开门见山：“你手里还有没有猛料？”
沈念安：“你具体指哪方面？或者，哪个人？”
那就是还有了。
陈导：“好，那你以后找准时机，继续爆。”
沈念安倒也不觉得意外，只好笑地瞧着他：“想通了？昨晚我还看你脸色不太好呢。”
陈导一副慷慨就义的架势：“这个圈子，糊才是原罪。人活一世，没什么比钱更珍贵。”
沈念安笑着点点头：“可以，不过……”
“什么？”
“得加钱。”
陈导：“……”
沈念安意味深长地拍拍他的肩：“其实说到底，你也只是个打工人，何必为资本家省钱呢？我的片酬，薅的是资本家的羊毛，又不是你的。”
猝不及防被戳了心窝子，陈导深表赞同。
低头为自己默哀几秒，他才忽然反应过来：
“你的消息就是资本家提供的，你又用它来薅资本家羊毛，这……故意让中间商赚差价啊？”
沈念安微微一愣，高深莫测地看着他：
“这不叫赚差价，这叫投资，赚得更多，你知道资本家有多鸡贼的啦。”
她都差点忘了，网友和节目组早已认定，她的消息来源是顾羡安。
而这口锅，确实只能让顾羡安背。
陈导同样高深莫测地看着她：“你和资本家，那也是一丘之貉呢。说吧，片酬想提到多少？”
“五千万。”
“噗——”
水刚喝进嘴里，就又一口喷出来。
陈导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多少？”
怕他还听不清，沈念安伸出手掌：“五，千万。”
掀屋顶和开窗的理论她还是懂的，不狮子大开口，这些人又怎么可能真给她加片酬？
果然，陈导立刻被吓回周扒皮原型：“其实你和节目组早就签过合约的……”
“合约里可没让我爆料。”
沈念安可怜兮兮地捂着心脏，“这是冒生命危险的事，还必须出卖我的人格和道德，价格能一样吗？”
“人格和道德？你有吗我请问？”
拙劣的演技看得陈导嘴角直抽抽，“其实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可以直接去找顾总谈？他才是资本家。”
沈念安：“……”
但凡能跟他谈，我还能坐在这里跟你谈？
“谈什么？”
顾羡安缓缓推门进来，笑着看了看正大眼瞪小眼的两个人，“我好像听到有人叫我。”
陈导立刻起身让位：“那你们谈。”
小小的会议室里，很快就只剩并肩而坐的两个人。
要不要趁机试探他一下，看他是不是穿书的？
犹豫片刻，沈念安直接开口：“你……”
“我同意。”
“哈？”
顾羡安看着她，笑着点点头：“同意给你加片酬，早在外面就听到了。”
沈念安顿时乐得嘴都合不拢：“真的可以加？五千万？”
那她干完这一票下半辈子都可以躺平了。
“不是。”顾羡安答得干脆利落，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如果他们来找我申请，我当然同意，但具体给你多少，那是他们定的，我不干涉。”
沈念安：“……”
平时最爱废话文学，这一刻她才真切体会到，废话是真的很讨厌！
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样子，顾羡安低声笑了笑，一脸无辜。
沈念安白他一眼，转身就走。
到门口还是忍不住回头：“你就不好奇，我那些劲爆的消息是从哪儿来的？”
顾羡安微微一笑：“你不是早说过了？你会算卦，我信你。”
沈念安：“……”
这信任来得莫名其妙，反而让她心里发怵。
这人不正常。
太不正常了。
虽然平时就不正常，但现在，直接不正常到了顶峰。
从会议室出来，短短几秒钟，她就得出结论：
顾羡安极大概率也是穿书的。
不仅穿了，还知道她也是穿的。
否则不可能连问都不问一句就给她背锅。
但他的发疯历史长达十年之久，难道他十年前就穿过来了？
可十年前都还没有这本小说。
是平行世界的时间不一样？还是他和原主都一样癫，其实根本没穿来十年？
“滚！”
猛地一个酒瓶砸过来，吓得沈念安本能地一跳，瞬间窜到墙角，这才及时避开袭击。
“又吃屎了你？”
抬眸朝大敞的房间看过去，她不禁捏紧拳头，“非逼着我揍你是吧？”
不过是从他门口经过而已，差点连命都没了，这混蛋到底是活着干嘛的？
“砰！”
又一个酒瓶砸出，傅景行跌跌撞撞地从房里出来，愣愣看着她，笑了笑：“你来了？”
好重的酒味。
沈念安被臭得立刻捂住鼻子：“果然吃屎了。”
“我好想你。”傅景行手一伸，就要来拉她，“可可。”
好家伙。
听到最后两个字，沈念安抬起的腿瞬间收了回去。
这时候了居然还在叫白月光的名字。
原着里此时他和鹿溪不是已经爱得容不下任何人了吗？白月光不是已经彻底过去了吗？
就算她穿书会带来很多蝴蝶效应，也不至于影响到这个剧情吧？
“可可。”就在她吃瓜的那两秒，傅景行已经稳稳将她拽住，“可可，别走。”
一边是八卦之心，一边是对傅景行的恶心。
这道选择题，有点难度。
沈念安犹豫两秒，迅速选了前者。
跟着傅景行进房间后，立刻把手机打开，往柜子上一放，视频开录。
醉得已经站不稳的傅景行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只紧紧拽着她手腕，死死盯着她的脸：“可可，可可……”
沈念安是认识凌可的。
这一刻，也为凌可默哀两分钟。
初恋是这种玩意，那是真晦气。
但下一刻，她已挂上明媚的笑，轻轻拍着傅景行的肩：
“别怕，我在呢，傻瓜，不会离开你的，我可是你的小太阳呀。”
傅景行把她的手越握越紧，直接包裹在掌中。
看着她痴痴地笑了几秒，又一把揽过去，紧紧搂在怀里。
爹的，牺牲好大。
沈念安直犯恶心，却还是耐着性子：“你真的知道我是谁吗？”
“可可，凌可，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女人，谁都代替不了。”
yue了yue了要yue了。
不仅能找n个替身，连情话都可以共用。
“那么，鹿溪呢？”
“她不过是你的替身，她和你不能比，谁都比不上你。”
沈念安实在忍不下去了，只能用力把他推开，假装生气：
“我不信，你现在明明就和她在一起。”
“不，她不是。”傅景行对着她摇摇头，“她已经变了，变得好陌生，我都已经不认识她了。”
渣归渣，起码还没瞎。
眼见他又要靠过来，沈念安再次抬腿。
正想一脚把他踹墙上当标本，就又听他喃喃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害死你的。”
“谁？”沈念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应该是指当年为救他而死的那个朋友。
昨晚粉丝提了他的心理创伤，所以才会醉成这样。
论捅刀，还得看粉丝。
“池晟，对不起，池晟，我不是故意害死你的。”
“你说谁？”
沈念安彻底愣住。
当年死的那个是池晟？
那个叫池晟的，不是一直活着吗？
小说里大结局的时候，池晟还当了男女主的伴郎。
番外女主生了三个儿子，其中一个还认了池晟当干爹。
是她记错了？
还是这蝴蝶效应……也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