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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齐玄祯彻底烟消云散之后,赵希翼的一缕灵魂如同轻烟般缓缓升腾而起,然后逐渐飘散消失于虚空之中。
与此同时,那具承受着陆通全力一掌的身躯,已经变得惨不忍睹。
半边身体几乎被拍碎成肉饼。
鲜血和肉末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团无法辨认的肉块,只有微弱的呼吸声还证明着他尚未完全死去。
这位曾经在龙虎山备受敬仰的天师,竟然因为一次偷袭的举动,就落得如此凄惨下场。原
本有着成仙之望的赵希翼,如今只能用“死不瞑目”来形容。
他瞪大双眼,似乎想要诉说什么,但口中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赵宣素站在一旁,目睹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
按常理而言,作为天师的长辈,看到自家晚辈遭此毒手,理应挺身而出,为其讨回公道。然而,赵宣素并没有这么做。他
低着头,像只受惊的乌龟一样蜷缩在角落里,不敢有丝毫动作。
其实,赵宣素并非不想出面,而是实在这人太过怕死。
否则,他当初在原着也不会拼尽全力登上天门,只求能飞升仙界,长生不老。
在生死面前,所谓的脸面和尊严都变得微不足道。
此刻的他,只想保住自己这条小命。
其他一切都是浮云。
赵丹坪没什么反应,刚刚那一掌的威力太大,他自己已经给震晕过去。
而赵希抟则是蹲在地上哇哇大哭,道:“你死的好惨啊,师兄哇!”
陆通并没有管龙虎山几个天师的哭坟,而是亲昵地用手摸着那头黑虎的头。
既然齐玄祯已经把这头黑虎送给自己了,那就老大不客气收了。
毕竟也是一品金刚的灵兽,以后骑着出门也有面子。
乡间小童都骑驴吹笛。
自己就厉害了,骑老虎吹箫。
既然齐玄祯都这样把黑虎,还有这什么天道的领悟交给自己,那再毁了龙虎山也有点小过分。
已经杀了一个天师了,既然这样,奔着齐玄祯的面子上。
也不是就不可以退走。
只是,在离开前……
陆通看了一眼,顺手吸来一个龙虎山道士的剑,道:“临走前,再送龙虎山一道大礼。”
他缓抽出剑,雪亮锋芒此时并无一丝反光,仿似所有的光芒都被吸入了陆通手中洁白的手掌中。
下一刻,剑光如闪电般闪出。
赵黄巢眼帘一震,连忙收敛心神,在剑光劈出的刹那间让自己保持绝对的清醒。
他毫不犹豫地调动起身后雪山处澎湃汹涌的玄门真气,源源不断地汇聚到双掌之中,然后猛地向前拍出。
伴随着一阵怪异而刺耳的尖叫声响起,赵黄巢整个人被自己强大无比的双掌力量反震得腾空而起。
他的身体在空中扭曲变形,仿佛一只惊慌失措、狼狈不堪的土狗一般,以一种令人惊叹不已的速度化为一道黑色线条,朝着后方倒飞出去。
然而,就在即将撞击到地面的时候,赵黄巢猛然发力,借助反作用力使自己悬浮在半空中。
此刻,他的双眼充满了惊恐和骇然之色。
尽管如此,他仍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股凌厉至极、杀意盎然的剑意正紧紧追击着自己,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将他一刀两断。
一想到这里,赵黄巢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扭转身躯,双腿用力一蹬,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这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完成后。
他在半空中再度加速,连续翻转了三个跟头,最后用脚尖轻点一下虚空,再次化为一缕淡淡的青烟,稳稳地落在了殿前。
赵希抟和赵宣素顾不上震惊,立刻各自一左一右冲上去,护住了赵黄巢。
而数十个龙虎山道人也都是上前,警戒地护住赵黄巢,避免陆通再度暴起杀人。
而陆通却只是坐在了那头黑虎的背上,右手举着箫,搭在嘴边吹奏了起来。
听着陆通远远传来的箫声。
赵黄巢顺着那些紧张半死的道人中间露出的那道缝隙探出头去,一个穿着青衫 ,手持玉箫,正坐在一头黑虎上,缓缓向山下处走去。
瞧着他离去的身影,赵黄巢有些呆了。
赵宣素颤抖着声音说道:“老头,没事吧?”
赵黄巢将有些颤抖的双手藏在身后,强自平静说道:“能有什么事?”
说话的时候,他看着陆通的身影消失在他的烟幕之中。
便在此时,谁也没有察觉到大殿的顶处,渐渐又出现些新的变化。
下一刻。
从赵黄巢站立的底下突然豁开了一道口子。
大殿上,木柱子漆皮上的口子嗤的一声裂的更开,就像是一道伤口,皮肤正往外翻着,露出里面的木质。
然而……里面的实木也缓缓裂开了。
裂痕深不见底,直似已经贯穿了这粗大的廊柱。
也不止木柱子。
就连殿前那高耸入云、庄严肃穆的石梯,以及那两扇厚重无比、气势恢宏的大门。
竟然都在沿着半人高的地方开始生出一道道细密狭长的裂口!
这些裂口起初还只是细微如发丝,但很快便如同蛛网一般迅速蔓延开来,彼此交织、相互拉扯,最终竟汇聚成了一条巨大狰狞的裂缝!
\"咔嚓……\"
伴随着这声清脆而又刺耳的声响,率先轰然倒塌的,正是那扇历经风雨却依旧坚不可摧的朱红色大门。
紧接着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仿佛整个天地都为之颤抖起来。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动静,赵黄巢和那些龙虎山的道人们纷纷下意识地抬起头,朝着右上方的方向望去。
然而接下来所看到的一幕,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瞠目结舌,甚至连呼吸都几乎停滞了。
包括赵黄巢这位活了数百年的真人在内,所有人的眼神中都流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与深深的恐惧。
他们的嘴巴更是无意识地大大张开,久久无法合拢。
更让他们震惊的是。
大殿内供奉的降魔护道天尊,金身居然也是豁然裂开。
金粉撒了一地,熠熠发光。
一剑威力,竟恐怖如斯。
想要毁掉一座大殿不难,但是要巧夺天工地将一个大殿,轻描淡写地分为两边。
那就真的难得很了……
想到这里,所有人都是害怕地看向了刚刚陆通走下山的方向,有些不大敢再和陆通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