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没有参战,他在等一个机会,要带领这八百骑兵直冲伊稚斜的王旗,立不世之功。
这一战从中午打到了傍晚,赵信和苏建没有被伊稚斜留下的五千人马困住,成功率领残存的两千多骑兵和卫青汇合。
苏建此时早已筋疲力尽,看着同样疲态愈发明显的士兵,他不忍心再打下去。
“大将军,将士们体力快耗尽了,暂时收兵吧。”
卫青也看出了将士们的疲惫,本就在犹豫之中,此时顺势下令道:“鸣金收兵。”
虽然后面的步兵即将抵达,可没有骑兵的协助也无法拖住匈奴的骑兵,再打下去也没多大意义,何况他还有李广这个后手在。
匈奴那边,乌维也来到伊稚斜面前,“父王,打了太久了。”
明白儿子意思的伊稚斜很无奈,两倍的兵力优势也没能战胜卫青,现在双方都已无力再战,再打下去局势会很不利。
“收兵吧,暂时后撤。”
远处,看着双方收兵停战,赵破奴来到霍去病身侧,小声道:“校尉,咱们还等么?”
“等,沉住气。”
...
伊稚斜的左骨都侯在率军赶来的路上,不料正遇到公孙敖的部队,双方激战一场后,左骨都侯不敢耽搁继续赶去接应伊稚斜。
看着对方焦急的姿态,公孙敖猜测到这股匈奴人可能是去支援伊稚斜,为避免卫青多面受敌,他率军在后面不远处紧跟不舍。
左骨都侯甩不掉又消灭不了公孙敖,只好继续赶路。
当月亮升起的时候,伊稚斜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左骨都侯。
一见面他就下跪请罪:“单于恕罪,路上遇到了汉军,激战一场后才脱身。”
伊稚斜立即扶起他,道:“这不是你的过错,不必请罪,你消灭那股汉军了么?”
“没...没能消灭。对方是公孙敖的部队,一直跟在我们后面。”左骨都侯有些害怕,支支吾吾地说道。
“跟在你们后面?”伊稚斜音调陡然升高,然后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缓缓说道:“去休整吧,注意警戒,汉军晚上可能会劫营。”
左骨都侯领命而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伊稚斜甚至想一箭射过去,这个蠢货,竟带着敌人来接应自己。
看来此地已经不宜久留,再这么打下去也占不到便宜,取胜无望的伊稚斜打算撤退了。
他喊来乌维,让他去通知各部做好准备,现在已经没必要再与汉军缠斗。
...
“这打仗实在是辛苦。”陆鸣躺在帐中感慨着。
他和工匠营一并跟着步兵行军,终于在月亮初升时与骑兵汇合。
随着大军一路急行,看着随军匠人们疲于奔波的身影,陆鸣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句话。
辅兵,民夫也是战争中的一部分。战争中死亡的不仅仅有士兵,还有这些不被人注意的普通人。
怪不得汉武帝打仗打的大汉几乎崩溃,各种消耗实在太大,就这次战争就征发了三十万民夫,要不是有灾民充数,该去哪里找这些人,都靠徭役么?
陆鸣翻来覆去睡不着,急行军的体力消耗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战争的刺激感又令他的神经一直处于兴奋状态。
睡不着的他穿好衣物来到土豆的帐外,张德李忠二人此时正在门口值守。
“谁累了就去休息,我睡不着,换我来值守。”
多日相处之下,张德已经知道陆鸣没有达官贵人的架子,是个爽快的汉子,因此也不推辞。
陆鸣手持长戟,站在帐门外,幻想着自己驰骋沙城的英姿,时不时挥舞几下长戟。
这位贵人又犯病了,李忠一脸的无语,只好假装没看见,默默向一旁躲了躲。
“杀啊!”
突如其来的喊杀声让陆鸣一愣,怎么回事,不是说都收兵了么?
难道是匈奴人来劫营?陆鸣瞬间兴奋起来,终于到我大显身手的时候了么,这几天的特训可不是白练的。
李忠看着跃跃欲试的陆鸣,轻声道:“陆公子不必担心,还有两千多人在专门保护公子和土豆。”
“呃...”
好似被泼了一盆冷水,陆鸣的激情瞬间消退,是啊,卫青可太重视自己了,还专门派部队保护着呢。
“好,有你们在我放心,我回寝帐看看,那里还有点东西。”
陆鸣转身往回走,路过其他营帐时,看见士兵们都已拿起武器准备迎敌。
一名校尉喘着粗气跑过来,大声道:“陆公子你上哪去了,我刚才一走神你就不见了。”
“抱歉,我去看看土豆。”陆鸣有些不好意思,给人添麻烦了。
那校尉拱手道:“陆公子,下次去哪喊上我,附近就是匈奴人,营地内也未必安全。”
“这是匈奴人来劫营么?”陆鸣好奇地问道。
“陆公子不必担心,大将军一贯谨慎,不会被匈奴人偷袭成功的。”
好吧,自己真是金贵,还是别给人添麻烦了。
回到寝帐内,陆鸣听着帐外的喊杀声渐渐停止,和衣而卧。
睡得迷迷糊糊时,又一阵喊杀声传入耳朵,陆鸣猛然起身,拿起长戟来到帐外。
那校尉还在帐门前,看见陆鸣出来后,轻声道:“公子请安心。”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迷迷糊糊间陆鸣听到帐外呼喊着:
“伊稚斜逃跑了,大将军率领骑兵去追击,命我们原地待命。”
什么?跑了!?
那昨晚那么热闹是在干什么?虚张声势不成,伊稚斜这是什么老六行为,跑之前还佯装偷袭。
也不知道卫青的计划完成的怎么样,这次能不能重创伊稚斜。
陆鸣此时还不知道,公孙敖的部队已经提前与匈奴人交手,包围圈已经是被破开了一块。
...
这一日清晨,陆鸣再次浇完水,看着茁壮成长的秧苗发呆,距离伊稚斜逃跑已经过去了六天,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摇摇头,陆鸣像往日一样去练习骑术,这几日他的骑术进步很快。
今日天气格外好,陆鸣纵马疾奔,身后跟着十几名护卫。平常都是在营地附近跑几圈,这回他走的远了些,离开营地十几里。
一路的奔驰让陆鸣神清气爽,忽然他发现前方有一群匈奴骑兵,大约二百多人的样子。
对面的匈奴骑兵此时也发现了陆鸣,为首的匈奴人看起来却比陆鸣更加紧张。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有点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