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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寒珏心里有千个万个不乐意。

这么多年了,姓段的孙子还在惦记着他的女人。

甚至还要趁着他儿子被绑架了的特殊时期趁虚而入。

暮寒珏几乎是无意识地舔了舔犬齿的尖端,心里默默盘算了段旭洲的一百种死法。

“暮寒珏?”余依摇了摇他的胳膊,“你怎么了?”

暮寒珏侧过眸:“我?没什么。”

余依疑惑地看着他,满脸写着不信:“那你咬牙切齿的干什么?”

“……”竟然被看出来了。

暮寒珏稳如老狗,脸不红心不跳的胡诌:“可能是太晚了,有些累。”

说完,他站了起来搂过余依的肩膀:“这么晚了,我们先休息,明天再商量。”

余依哦了一声,觉得暮寒珏说的也没错。

被暮寒珏搂着肩膀带走之前,余依从他腋下探头,回眸看着墨砚:“墨副官,要不你今晚别回去了?晚上开车也不安全。”

墨砚礼貌一笑:“多谢夫人盛情,没关系的。现在路上几乎没什么人,夜路不堵车的话我还是回自己家去更方便一些。等卿云顺利生下孩子,我们再一家三口一起来。”

“行吧。”余依一看墨砚的心思全在卿云身上,倒也没强求。

正好她自己也困了,就乖乖地缩在暮寒珏臂弯下,让他带着往院子里走。

路上,余依看着地上拉长的两个影子,忽然伸出手对着地面比了个耶。

她想,要是暮逢宣现在在她身边该有多好。

余依摇摇头,正打算把自己的手收回来,地面上晕染着暖色的光中出现了另一个比耶的影子。

余依晃了晃脑袋,确定自己不是因为太困而眼花了。

暮寒珏站在她旁边,搂着她的腰,真真切切地学着她的样子,在她的手边也比了个耶。

她有些惊讶。

注意到余依在看自己,暮寒珏没觉得尴尬,反而是挑了挑眉:“不拍下来么?”

他捏了捏余依的腰,说:“我记得去年我们去海岛度假的时候,我们傍晚沿着海岸线散步,你很喜欢拍影子。”

余依低头浅浅笑了一下,“因为,也只有你愿意配合我这些幼稚的癖好。”

她拿出电量还剩下不到百分之十的手机,将暖灯下,红墙绿瓦旁比耶的两个影子定格了下来。

“咔嚓”声响起的时候,她听见暮寒珏说:

“幼稚一点也很可爱。”

……

暮寒珏不喜欢段旭洲,又实在不敢恭维自己的家庭地位。

更何况自己现在没办法在外露面,暮家上上下下都是余依出面打理,他也不敢表示什么异议。

但是,连着几天看着自己亲老婆和情敌一起出出进进是真的不爽。

余依一大早连衣服都没穿板正,手里的丝绸衬衫滑落在地上,腰肢被身后的男人紧紧箍住。

暮寒珏没有穿上衣,炽热的胸膛与她的背紧密相贴。

他将脸贴在余依腰侧,嗓音还是晨起的沙哑:“宝贝,再睡会儿?”

“不睡。”余依一根根抠开暮寒珏卡在她腰间的指头,“眼看着就能把我儿子接回来了,我一秒也不能多耽误,段旭洲还在外面等我。”

听见那个名字,暮寒珏又瞬间不高兴了。

“你这些日子心里只有暮逢宣,还有那个姓段的。怎么?你把家当酒店了,每天不到睡觉时间都不回来?”

暮寒珏说这话的时候垂着眼睫,掩住凌厉的线条,压低的声音带着沙哑感,还真是像极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受尽委屈的小媳妇。

余依颇有些无奈,抱臂回身看着暮寒珏:“那这么说,你就是我包养的小白脸喽?”

“成啊,我愿意。”暮寒珏侧卧在床边,单手撑着头:“老板,我什么姿势都会,能加钱么?”

“……”余依说:“不能。”

她不扣他钱就不错了。

还加。

美得他腰疼。

暮寒珏哑声笑了,微微震颤的胸脯看起来十分性感:“不加钱,加时行么?”

他复又勾起余依的手指,绕在指间摩挲:“老婆,我也是需要陪的。”

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余依又怎么会不知道暮寒珏这是在埋怨她不回家呢。

她正想开口,暮寒珏却叹了口气:“也罢。”

“谁让我非得爱上一个不回家的女人,缘是我自作自受了。”

余依无奈道:“你可少看点红楼梦吧。”

说完,她拾起掉在地上的衬衫穿在身上,打理好下摆后回身俯首在暮寒珏唇角落下一吻。

连暮寒珏都没想到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难得地在原地愣了两秒。

回过神来时,余依已经挎上了小包,走到门口对他挥挥手:“等把儿子接回来,我的时间全都给你来支配。”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暮寒珏低低地笑了两声。

“好。”

担心段旭洲在外面等得急,余依一路步履匆匆来到门口。

段旭洲没穿制服,清爽的短袖衬衫内搭简约t恤,搭配浅色休闲直筒裤。

看起来干净整洁,沐浴在阳光下像极了邻家哥哥的模样。

只是此时,段旭洲正双臂抱在胸前,目光凌厉扫视面前的人,音色冷冷:“这种闲话就不必您老人家专门来讲了。”

旁边的声音嗤嫌地哼了一声:“暮家人不是什么好东西,难怪满门死绝。不过既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暮寒珏身边的那个女人也算不上什么好东西。

自己的结发丈夫刚被抓进去,没两天就转头和段少校你勾搭上了……”

“诶,段少校。”那人捅了捅段旭洲的胳膊肘,“这种女人可要不得,连我都替你着急!小心着些,暮寒珏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此言差矣。”清脆的女声从门后传来,伴着哒哒的脚步声。

余依那张明媚的面庞只是略施粉黛就已经十分出挑,红润的颜色遮盖了那几分憔悴,让人几乎看不出夜深人静时,她依旧为了自己的家事劳神。

“秦老。”余依站定在段旭洲身边,笑眯眯地说,“我的事就不劳您操心了。暮寒珏被国安羁押,他手上的军政大权便空了出来,听说今天临时组织了元老议员大会?”

余依笑靥如花,假意看了看腕表,做出惊讶的表情:“可能那些权力已经分得差不多了,秦老再不过去可就不赶趟了哦。”

“哼!”

被叫做秦老的老人拂袖而去,临走前还撂下了狠话:“段少校,我和你说过的话,好好想想。”

在余依面前,段旭洲也保持着笑容,对秦老的背影道:“若是能有寒部这样人人闻之忌惮的本事,也算是桩幸运的事。”

说完,他垂眸看了看余依。

她好像瘦了不少,大概是惦记着暮逢宣吧。

正想准备出发,余依忽然接到了齐升珺的电话。

这个人,如果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是绝不会专门打电话来的。

余依看了看段旭洲,笑着说:“旭洲,要不你先进暮家坐下休息休息?我有个很重要的电话,可能要很久。”

“没关系,你忙,孩子的事重要。”段旭洲非常通情达理,“那我进去坐下等你。”

余依感激地点点头,撤到一边去打电话。

可谁知,段旭洲刚进了暮家的大门就迎面撞上了准备出门的暮寒珏。

暮寒珏上下看了看他一圈,忽然轻笑了一声。

段旭洲就觉得,这种笑声听起来像极了嘲讽,反正不是什么友好的信号。

果然,下一秒,暮寒珏双臂抱在胸前,淡声道:

“现在还升级了,直接登堂入室来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