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姐很聪明,有勇有谋。而且,小启非她不可,我找不到任何可以替代的人。希望顾叔能够理解。”
“你叫我一声顾叔,我受得起,这是辈分。可是,你怎么能叫晚晚为聂小姐?”
顾承离抿着唇:“这是聂小姐要求的。”
“是么?”
“她说……不想冠夫姓。”顾承离回答,“我尊重她。”
这倒是聂晚笙会说出的话。
顾景烨没再纠结这个问题。
他旁敲侧击道:“顾总思念亡妻,深情不移,一夜白头的佳话……至今,依然在海城流传。我想,这一生,顾总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了吧。”
顾承离当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顾修启一直喊聂晚笙妈咪,为了找顾雪漾,顾承离又和她日日夜夜都待在一起,难免……
会发生些什么。
他淡笑一声:“此生,只爱苏佳梦一人,她已去世,我便孤苦一生。”
“我非常敬佩,顾总的这份情意。”
聂晚笙见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心里有些慌。
她伸出手,重重的按着方向盘上的喇叭,示意顾景烨快点上车。
鸣笛声在夜空中非常清晰。
顾景烨转身,快步走过来:“这么一会儿不见,就想我了?”
“……”
“回家。”他系好安全带,“以后,我来接你。”
“接我?”
“是的,你什么时候下班,我什么时候过来。二十四小时待命!”
聂晚笙切了一声。
跑车驶远,留下顾承离一个人站在原地。
她走了。
他的心好像……也跟着走了。
空空落落的。
这是怎么了?顾承离皱眉,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情绪?
为一个陌生女人,牵动着自己的情绪!
一直以来,只有梦梦才能做到啊!
顾承离走到车旁,靠上去,低头,摸出烟点燃。
吞云吐雾。
指尖的烟忽明忽暗,风将他的衣摆吹起。
梦梦死后,他就烟酒不离身了。
因为顾承离太需要这两样东西,来麻痹自己。
抽完这根烟,他才离开,脑子里却一直都是聂晚笙的身影,音容笑貌,挥之不去。
他一定是疯了!
回到顾氏别苑,顾承离走进主卧,一边脱衣服一边打开了蓬蓬头。
水流冲下来。
冰冷刺骨。
只有这样,他才能清醒些。
已经凌晨了,顾承离却毫无睡意,床头柜上摆着几瓶酒和一瓶安眠药。
另外……一叠画稿,整整齐齐,但是边角已经卷了起来。
每晚,顾承离都要翻一翻,看一遍。
每次看都是痛彻心扉,却又做不到不看。
“梦梦,”他沙哑着声音,“好想你……可你都不入我的梦里……”
“你这般惩罚我,你成功了,真的,你完全做到了。”
“这漫漫人生……你要我如何度过啊。”
纸张沙沙的声音不停的响起,紧接着,是药瓶哗啦的声音。
顾承离需要借助安眠药,才能入睡。
每晚都如此。
画散落在他的周身,手里还紧攥着一张。
那张画上,小男孩在树上采摘果子,小女孩拿着衣服下摆站在树下面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