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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济接着解释道,“医师证考核三年一次,在各个府城医署进行,考核时间在当年九月下旬。”

闻言,金淑芬便插话问道,“既然阿济姐姐以为清月现下便可考取这医师证,何不尽早考取?”

“淑芬此言有理,让我算一算京城最近一次考核是何时,”话落捏起手指开始计算,少顷一拍大腿笑道,“巧了不是,就在今年。”

金淑芬闻言,筷子上的包子惊得摔倒了,“竟这般近?清月若是参加,岂不是太急了?”

“是有些仓忙了,若是有二月时间准备倒是更好,此次不过也无甚关系,下次再考亦无不可,不过此事尚需看清月意愿才行。”话罢她看向自家徒儿。

作为当事人,周清月显然是紧张的,虽然师父对她赞誉有加,但考取医师证并非小事,自然要严正对待,“此事可容徒儿思虑几番?”

“自然可以,只是这次考核临近,清月当尽快考虑。”

周清月颔首,“徒儿明白了。”话落扒拉着碗里的肉粥,心里想着考核一事,一时心情有些紧张,于是囫囵吃个半饱便想告辞离席。

“金姨,师父,我想着到城内四处看看有无合适的铺子,午饭前便回。”

“嗯,带上沈言,让顾管家备车。”

得到二人准许,她快步出了膳厅,便见白术往这边走来,满脸兴奋问她,“姑娘可好了,我们何时出发?”

她螓首轻点,跨步往府门外走去,“现在,可有准备车马?”

“自然,白芨和沈言在外面等着呢!”话罢几许时间,两人便来到了府门外。

彼时沈言与白芨正守在马车旁,一人持剑而立,一人冷淡无言,前者是沈言,后者是白芨,

周清月见他们二人,偶而生出感叹,一个不能说,一个不爱说,就白术一个不停说,总在她耳边絮絮叨叨个没停。

她踏着马凳上了车,随即吩咐车夫,“走吧,去华平街和福酒楼。”车夫得令而行,勒马往南而去。

(马凳,或者称为轿凳,马车或者坐骑上落的梯子或凳子。)

就在周清月外出寻铺子时,沈星乔正好结束朝会,甫一出了承天殿,与谢晖打过招呼后,她便离开皇宫了。

刚入京城,她暂时还没有军务安排,倒还能闲适安逸一段时间。

初次上朝,她并不曾发话陈奏,先不说她初入朝,并不了解朝局,便论少说少错,不说不错此理,当然能不说便不说为上了。

更何况今日大朝之事与北境干系不大,与她更无任何干系,但一个早朝下来,若只是做个看客倒是蛮有趣的。

那些看似温文尔雅,和静敦厚的大臣,竟会在朝堂上如同菜市场大娘大爷那般嘈杂不休,下朝后还能和和乐乐说起话来,

她瞬然便对这些大臣有了新的看法:脸皮比得北阳城墙厚。

及至府门前,利落下马,随即将马撇给李瑭韩炜二人后,便大步流星往后院而去。

韩炜看着自家将军身上那崭新鲜艳的绯色官袍,已然到了能扬起来的地步,便捏了捏李瑭腰侧软肉问了一句,“将军这般仓急作甚?”

“依我看,定是去找姑娘,阿炜轻点,疼的!”语气里全是乞求。

闻言,韩炜侧头看向李瑭,见他眸色委屈,便将手收了回来,“谁让你方才在宫时那般样子了……”都把他逼到墙角了,好像他饿着他了般……

李瑭嘿嘿一笑,狗腿着道歉,“我的错,我的错……”

这边,沈星乔刚除了乌纱帽递给顾晟,叉着腰便问,“清月呢?”

看着她望眼欲穿的模样,顾晟暗自摇头道,“方才少主用过早饭后,便坐着马车到街上去了。”

“可知去了何处,所为何事?”还想着下朝后好好收拾她一顿呢,回来人竟不在了。

顾晟听着她前半个问题摇了摇头,又对着她后半个问题点了点头。

沈星乔见他摇头又点头,一时分不清他想要表达何意,稍息便听他解惑,“少主似是为医馆选址一事外出,至于去向何处不曾交代。”

“我明白了,若清月回来便立马通知我。”

话落便往主院方向去,忽然想起早饭未用,调头吩咐,“对了,麻烦顾管家让人送些面食到我房去。”站一早上都快饿死了……

顾晟连连点头,正想抱着帽子离开时,便听自家将军略带叹气的话语道出,“帽子帽子,给我!”他恭敬送上,而后目送她离开。

摇摇晃晃的马车慢悠悠来到华平街,少顷后停在了一家三层建筑前,“少主,和福酒楼到了。”

闻言,周清月撩开帘布一看,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和福酒楼的大堂,前不着早食,后不着午饭,酒楼比较冷清,几乎没有客人,只有三五个跑堂小二在收拾。

许是马车停在酒楼前有些久了,楼内小二见状跑了出来,而后对着沈言热切问话,“客官您几位,可要用饭?”

不想眼前少年郎只是了了自己一眼,却不置一言,正当他万分尴尬时,车内传出了婉拒的清冷声音,他又是推说了几次,车内人终是下来,跟着他进了酒楼。

几人在大堂处坐下,白术却对此不明所以,“姑娘,不是说逛一逛京城吗,尚不及午时,为何进来这酒楼里?”

周清月眼神示意,待会儿你就明白了。侧头招呼方才那小二过来,掏出几文钱放在桌上,“小二,可否问你几个问题?”

小二高兴搭话,“自然自然,姑娘请说!”话落瞧了眼正在打算盘的掌柜,见他没注意这边才将铜钱抓进怀里。

周清月也不理会他此间动作,只道出了自己的疑问,“我一路走来,这华平街亦算繁华热闹,何解你们酒楼对面那铺子却是冷清无人呢?”

闻言,小二开心神色瞬然变了模样,摇头叹息低声道,“那铺子是礼部花尚书原配夫人的嫁妆,过去卖的首饰口脂等姑娘物什。”

“每日门庭若市,生意不说日进斗金,但定然不差,可就在半年前,那原配夫人病逝,留下孤女接手后,便骤然破落了。”

既然门庭若市,那经营绝对是成熟的,只要那花夫人的女儿不是傻子,守着也能赚下不少,可为何只仅仅过了半年,就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下一瞬,那小二便解惑答疑了,“至于为何,大家都在传是花尚书的侧夫人在搞鬼,小人也猜是那侧夫人想要贪下这铺子,十有八九!”

此话一出,几人面面相觑。

小二还想多说两句时,便听自家掌柜喝了一声,他立马恭敬招呼四人,“客官,可要点些吃食?”

几人才吃过早饭,若是现下点也定然吃不下,但打听了一二情况,周清月也不好意思只是干坐着玩,于是点了几个菜式,让他们做好后送到门口那车夫手上。

临去对面前,周清月忽然问了一个问题,“可知接手那铺子的是谁?”

“花尚书嫡长女,花展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