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陌然,幻象迭生,迷雾四散,一切都朦朦胧胧,看得不甚真切。
周清月睁眼便看见了如此景象,渗骨入心的寒意令她刹那间便生出害怕,下意识地,她摸索着向前探进两步。
下一息白光袭来,景象陡变,她蓦然惊惧如此变化,幸而转瞬眼前便是苍绿山野,虽仍旧云雾缭绕,但看得清几分事物,紧悬的心好不容易放了半分。
明眸四顾,葱郁山林之间,有一座木屋若隐若现在半山腰上,她这才发现自己在这山脚之下,看着眼前陌生的景象心生疑惑,这是何处?
为何她会在此处,她此刻不应在……在何处来着?为何她想不起来了?似乎那里还有一个人在等着自己,是谁呢……
思索间云雾飘散,山林清新,半山腰的木屋一下便呈现在她眼前,木屋远看不大,但升起的袅袅炊烟令她不踏实的内心少了几分惧意。
少顷,空灵的欢笑声自半山腰传出,不过一瞬便打断了她的思考,似是那木屋传来的。
她万分好奇,循着那笑声爬上山,临近那木屋时,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原是那呆傻的。
只听她问,“味道如何?你可喜欢?”她只觉那语气有着软化人的温柔。
正当她沉醉在温柔中时,接着另一道声音响起,满是娇羞,“嗯,你做的我都喜欢……”是那空灵的笑声,这人是谁?
她是谁,为何会与呆傻一起?
她立马上前将门推开,便见那呆傻正含情脉脉盯着一个陌生女子,那温柔宠溺的眼神快要将人融化。
那样的眼神是她见过的,只是她此刻看的并非自己,而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她怎会这般看着别人呢,一瞬她的心便抽痛起来。
她忍痛指着那陌生女子开口质问,“她是谁?”话落时嘴唇不由地打颤,双眸紧盯着那人,期待她的答语是她想要的。
那呆傻闻声转过头来,俊脸上的柔意和笑容转瞬即逝,冷峻深沉的眸色隔空直射她的内心,冰冷入骨。
只见那呆傻站起身来,一步步向她逼近,而后居高临下说道,“你又来作甚?柔儿被你伤得还不够吗?”
冷冽话语中带着愤然,一拳大的位置却显得无穷疏远。
闻言,她不可置信仰头看着那呆傻再问,“柔儿?她是谁?你为何这般喊她?”
话落那呆傻竟一副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着她,眼神里全是玩味,转瞬唇角勾起,那上面却是讽刺和嗤笑,
“呵……周大小姐忘性真大,不会没几日便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全然忘光了吧,亏得柔儿还为你说好话。”
正当她想要接话时,那叫柔儿的女人上前,紧紧贴在那呆傻手臂上,
矫揉造作说道,“好啦,阿乔别生气了,周大夫并非故意的,她也不过想要救人罢了……”
此话一出,那呆傻的眼神又是冰冻了几分,口中更无半点温度,“她救人就能伤害你吗?柔儿你就是太过心善,才被她蒙骗了去,
我竟不曾想到,如此蛇蝎心肠之人会是个大夫,她师父恐怕做梦也没想到收了个如此弟子吧!”
话落又护着那女人坐在榻子上,“柔儿你离她远些,你待她好,她可未必接受。”话语又是那溺死人的温柔。
却转瞬对她抛出一把把话刀子,“周大小姐若是无事便请离开此地,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蛇蝎心肠,这样的话怎会从她口中说出来?
为何她那般陌生,她不是呆傻,呆傻不会与她这般说话……呆傻的眼神亦非如此冷漠,可那模样,那说话的微小习惯,都是她啊……
如此想着,她的心愈发抽痛起来,她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抓住她的手掌,缠着嘴唇问她,“我是清月,是你的阿舒啊,你忘了我是谁了吗?”
不想那呆傻下一刻便将她推倒在地,她直接崴了脚,痛得冷汗直冒,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不想这脚上的痛意,竟不抵那呆傻接下来露出的神色半分,
只见呆傻厌恶嫌弃的神情毫无遮掩地露在她眼前,接着那冷心寒骨的话语再次响起,
“请周大小姐自重,我与你这不分青红皂白、心肠歹毒之人,没有半分干系。”
没有半分干系……没有半分干系……哈哈哈哈哈哈……她怎能说出这样的话……
她定不是她,呆傻绝不会与她这般说话,这是在梦里!对,定是在梦里,想罢白光袭来,幻象冲破。
“啊……”蓦然一声大喊,将守在床边的沈星乔惊起,下一刻少女忽然惊坐起来,捂着胸口直喘粗气,小脸满是忧惧之色。
吓得她立马将人抱进怀里紧紧拥住,“阿舒,阿舒是我,是我……不怕不怕,我就在此处陪你……不会有事的……”
清月这是做噩梦了,怎会如此惊惧?
闻声,周清月两行清泪夺眶而出,呜咽声沙哑而出,“沈星乔,你不能抛下我……”话落将眼前人的脖颈紧紧环住,寻找那真实温暖的安全感。
破碎哀恸的声音直达沈星乔心脑,她蓦地呼吸一滞,丝丝麻麻的痛意袭来心头,像是被人紧紧抓住一般,
她将少女抱起放在腿上拥住,而后轻吻落在少女的额头上安抚,“不会的,不会的,我不会抛下阿舒的……”
话落,正当她以为少女安稳下来时,怀中人儿竟口出惊言,“沈星乔,你吻我!”一时之间她不知所措。
周清月见她愣神半分而没有回应,心中想起那无端的噩梦便没来由的慌张,勾住那人的脖颈便吻住,
将牙齿撬开钻了进去,其间柔软甜腻的感觉让她的心落到实地,幸好她没有不要她……那都是梦……
沈星乔人都傻了,立马侧头错开那狂热而带着着急的亲吻,她抱着少女的小脸急急问道,“阿舒你怎的了,可是做了噩梦?”
周清月见她躲开,心中惊吓再次迭起,追着那人的脑袋就要吻上去,都被那人躲了过去,
转瞬她的俏脸上又是两行清泪,“你是不是对我生厌了?”声音里全是害怕和迷茫。
听得她心肝一阵阵地抽痛,她抹着少女脸上的泪珠,柔声抚慰,“没有,不是,阿舒是我的心头肉,又怎会对你生厌呢?”
周清月盯着她真诚而温柔的眸子,抽泣着半信半疑再次反问,“真的?”
“真的,阿舒可是做了噩梦?”怕她不信,将人紧紧拥住,又啄了几口,“现下可信了?”
周清月见状,脑袋直接靠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嗯了一声,“我梦见你不要我了……还对别的女子好……”